顾念宜关窗的手顿住,半信半疑望着他。
席少城勾唇,拉开黑布,是一盆昙花,准确说,是一盆即将开花的昙花……
顾念宜瞪着他,明知道他是故弄玄虚,该死的好奇心,强硬拉上窗。
“喂喂喂……这是十层,掉下去就完了!”
顾念宜想起来,这是十楼,他是怎么爬上来的媲!
“你……怎么爬到我窗子的?”
“那不是重点,快快快,快看,要开花了!”
顾念宜垂眸,只见花盆里渐渐由小变大成了一个洁白无暇的花骨朵,花瓣慢慢张开,宛如玉制的紧口‘杯’,从顶部看去,里面仿佛飘着薄薄轻纱,一颗颗芝麻大小女敕黄的花蕊伸出花外,同时微微散发出一阵阵清新淡雅的香味。
顾念宜睁大美目,被眼前这难得一见的奇景象震惊,情不自禁伸手模上柔女敕的花瓣,俯身闻香。
席少城看着她,月光像朦胧银纱织出的雾一样,蒙在她脸上,闪现一种庄严而圣洁的光。
花影斑斓,低头闻香的女子比昙花更优雅,那是他第一次对一个女人移不开眼,飘泊的的心,好似泛起微微的涟漪,很轻很轻,轻得他自己都没察觉。
两个人难得的寂静无声,花香淡淡萦绕,突然觉得难受的心渐渐平静了很多。
没多久,花冠闭合,只一瞬花朵很快凋谢。
顾念宜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中,淡淡伤感漫上心头,昙花这样的绽放,绚丽而绝望,它没有眼泪,没有悲伤,没有犹豫,有的只是忠实于自己的倔强。
“为了孩子做到这样委屈求全,值得吗?”席少城幽幽出声。
顾念宜还陷在自己思绪里,不知道他已经将她的事查得清清楚楚,垂下眸,指尖模着已经枯萎的花朵,“你不会懂……”
“我是不懂,但是我可以帮你,你不必这样委屈求全待在贺振南身边。”
顾念宜抬眸,审视的看着他,轻笑,“我从来都不相信有‘天上掉馅饼’的事,还正好砸中我,我的人生,连‘安慰奖’都没抽到过!”正色,“话,我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了,我不想跟你扯上关系,也不需要你的帮忙,但还是要跟你说一声谢谢,谢谢你让我看到如此奇景!”
席少城凝着她的眼睛,“你爱上贺振南了!”肯定的语气。
顾念宜神色有一丝慌乱,“不是!”反驳。
席少城笑,眸底滑过一丝失落,“你不用急着反驳,贺振南是一个有故事的男人,有故事而忧郁的男人特别能激起女人的好感,何况他还是你的第一个男人,他对你而言,不刻骨铭心都不可能,不然你为什么会生下他的孩子!”
顾念宜讽刺开口,“看来席少为了对付贺振南真的是费尽心机,如果你想利用我来对付他,我劝你不要白费心机,我在他眼里连一粒尘土都不如!”心,莫名的刺痛。
席少城脸上的笑变得意味深长,“也不尽然!倒是都是自欺欺人的两个人,可惜了。”
“你想说什么?!”
席少城挑眉,看着她,“不管你什么时候想通了,离开贺振南,我的门随时都为你敞开!”说完,他吹了声口哨,他瞬间被拉上去。
顾念宜蹙眉,探身出去看,原来是他是让人将他从楼顶吊到她窗前。
“叩叩”门外保护她的保镖听到动静敲门。
“顾小姐,你没事吧?!”
“没事。”她赶紧拿下窗台上已经枯萎的昙花,关上窗户。
保镖还是不放心,又不敢随便闯进去,继续问她,“我们怎么听到您房间有声音?”
“那……那是……我在用手机看电视……”
“哦,顾小姐有什么吩咐,或是有什么需要吗?”
“没有。”
“好,那顾小姐有什么吩咐尽管喊我们。”
“好!”
保镖退回到原位。
顾念宜松口气,上床,弓起腿,双臂搁住下巴,想着席少城的话。
贺振南确实是他的第一个男人,却是那惨烈的第一次,怎么可能不刻骨铭心。
她爱他,或者说偷偷的爱过他,而这份‘爱’在他逼她堕胎,在他给她的那一巴掌的时候就死了……
她为什么要生下这个孩子?
因为这个孩子救了她了一命;因为这个孩子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有血缘关系,唯一的亲人,也是唯一属于她的,她舍不得。
她还记得,那个时候,贺振南派人满世界的找她,她还天真的以为,他是有分记念她的……现在想想真的傻得可怜!
他们找她的时候,她已经有楠宝了,她被带回去,没有见到贺振南,而是送到另一个男人那里,那个男人发疯的朝她要东西,她好害怕,怕他会伤到肚子里的宝宝,她真的不知道他要的是什么东西,可是不管她怎么说,那个男人就是不信,疯狂的掐着她的脖子,她怕得护住肚子,喊贺振南救她……没有人来救她,她晕倒,医生查出她怀孕了,这样,手下才不敢再把送到那个发疯的男人那里,这样,她才见到了贺振南。
永远都记得他那时眼底的厌恶,永远都记得他给的那一巴掌有多痛!她在他眼里一开始就是处心积虑爬上他的床,意图用孩子套住他的可耻女人。
直到后来,她才知道,他派人找她回来,只是为了让那个叫任强的男人说出真相帮苏瑾年,所以,不管那个男人对她做什么,他都会袖手旁观,若不是肚子里的宝宝,她一定会死在那个男人手上的。
他逼她去堕胎,多亏她遇到一位好心医生,帮她做成流产的假像,帮她逃走,那一天,她坐在车上还在流血,她揪紧医生的白大卦,求他一定要救她的孩子……
记忆像张开血喷大口的怪兽,撕拉着她,吞噬着她,痛苦却无力反抗。
她抱紧双臂瑟瑟发抖,恐惧还留在心底深处。
她不爱他,她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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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边别墅。
黑色越野停下,下来一个男人,等在门口的手下。
“信哥你总算来了!”
男人问他,“到底出什么事了?”
“席少……回来就一直在灌酒,这会儿都不知喝了多少瓶了!”手下一脸的担心。
男人皱起眉,“你们去了哪儿的?”
“医院。”
“医院?谁受伤了?”
“不是……这个……唉,我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这个,你看看就清楚了。”手下递了份资料给他。
男人接过看了一眼,“顾念宜?”
“对,贺振南的女人!”
男人收了资料,“那我知道了!贺振南截了我们的货,这次损失钱财是小,W城那边的客户没法交待!席少当然要想办法出这口恶气,动不了贺振南,动他身边的人也一样!”
“是阿信来了吗?”席少城的声音从屋子里传出。
“是。”男人赶紧应声进去。
席少城从楼上下来,揉着额角,“来得正好,我要去W城见一见那边的客户,可能要几天才回来。”
“那事哪还用着您亲自去一趟,我去就好。”
“你留下,帮我照看公司,有你在,我放心!我今晚就走,阿大,备车!”
“是。”门口的手下应着去备车。
男人疑惑,席少是从来不应酬的,何况这次的事虽然棘手,也不需他亲自出手,还走得这么急。
“席少……”
“有事给我电话。”席少城说完就径直出去。
“是。”男人捏紧手里的资料,一定要帮席少出这口恶气,贺振南!
事实上,席少城从医院回来一直灌酒是想把自己灌醉,他觉得今晚的自己很不像自己,这种无法掌控的感觉让他烦躁,可是,不管他怎么灌酒,就是醉不了,反而越喝越清醒,脑海中是不是出现那个月下闻香的女人……他告诉自己,对一个女人好奇,有新鲜感这是正常男人都会有的反应,没什么大不了,他离开几天,找别的女人这种感觉就会淡,甚至回来的时候都不会记得那个女人了,所以,他连夜去W城。他给自己找了很多借口,就是不肯承认,他是在逃避,逃避自己的感觉!
他估计怎么都料不到,他离开的这几天,顾念宜差点死在他最好的兄弟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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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宅。
一大早,贺老爷子从楼上下来就看见贺振南正悠闲看报纸,喝茶。
“咳咳……”清清嗓嗓。
贺振南抬眸,“爸,早。”继续低头看报纸。
老爷子微促眉,“你怎么还不去公司?”
“今天想在家休息。”眼都没抬。
老爷子阴着脸,“偏偏挑在今天?”
“嗯?”贺振南放下报纸,“今天是什么特殊日子?”
“不是!”
“那是有什么特殊的人要来?”
老爷子不作声。
贺振南笑起来,“不会是爸爸给我找个年青的后妈,不好意思吧!”
老爷子吹胡瞪眼睛,“臭小子,连爸爸都敢开玩笑!”
贺振南摊手,“除了这个事,我想不出还有什么是需要我‘回避’的!”
“爷爷,爷爷……”楠宝葫芦娃似的飞奔进来,扯着爷爷衣角,“你不是说妈妈今天回来,怎么楠宝等了好久好久都没等到妈妈?”
老爷子下意识看贺振南脸色,他果然眉心蹙起,起身,“我去公司了!”单手扣上西装,转身就往外走。
“振南,你是不是一定要这样绝情!”老爷子叫住他。
他回身,“不是您让我离她远点吗?我不去公司,您不满意,我去您也不满意,您想我怎么做?”
“你……”老爷子一时语塞。
乔若琳适时出来打圆场,“楠宝乖,妈妈很快就回来,来,到阿姨这里来,不能那样扯爷爷哦。”
“哦。”孩子乖乖过去。
老爷子无奈叹口气,“念宜帮你把儿子教得这么好,你怎么就是不肯用心看看她!”
贺振南不作声,转身要走,家里的电话突然响起。
乔若琳离得最近,过去接起,“喂。”不知电话那边的人说了什么,她脸色骤变,“你说什么?!”
老爷子感觉不对,过去问她,“出什么事了?”
贺振南往外走的脚步也顿住。
乔若琳拿下电话,看向楠宝,“李嫂,带小少爷回房间!”
月嫂赶紧哄着孩子上楼。
“到底出什么事了?”老爷子着急。
乔若琳看着他,慢慢开口,“是您派去接顾小姐的人打回来的,说……顾小姐……顾小姐被绑架了!”
老爷子大惊失色,“你说什么?!绑架?谁敢这么大胆!”
贺振南眉心纠紧,他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报警,马上报警!”老爷子大吼。
乔若琳赶紧拨110。
“不能报警!”贺振南低沉出声,已经折返。
“若琳,你看好楠宝,这些天尽量不要外出!”
她点头。
“为什么不报警?不报警怎么办?”老爷子着急得不知怎么办。
贺振南镇定自若,“爸爸,您先别急,我们还没弄清楚情况,冒然报警,绑匪撕票怎么办?放心吧,绑匪暂时不会伤害她,而且一定会联系我们!”他说得笃定,他大概猜出是谁做的了。
“那……”老爷子不是不放心。
“这件事您别管了,我全权负责!”
贺老爷子十严肃看着他,“那你要保证,一定要平平安安带她回来,不管对方开什么条件,都答应!”
“知道了,您先上楼,这件事,我来处理!”
“若琳,你也回房,最近都要小心一点。”
“嗯。”乔若琳犹豫了一下,转身上楼,她大概也猜到这件事是谁干的了——席少城!她又动起了心思,如果这次出点什么意外,顾念宜会不会回不来!
贺振南吩咐陈川派人守住席氏和所有堂口,留意进去的人,现在首要的是找出他们会把顾念宜绑到哪里去。
安排好一切,他给席少城打电话,关机!蹙眉,这不像他的做事风格,他一向是敢做敢当的,何况,他抓顾念宜不就是为了威胁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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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念宜一点一点转醒,恢复意识的第一感觉就是手腕勒得生生的疼,鼻息是潮湿**的气味,身体动不了,恐惧的想睁开眼睛,睁不开,被蒙住了。
她挣扎,腕上的绳子更加勒进肉里,火、辣、辣的疼!
脑子很乱,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她记得老爷子派人来接她回贺家,中途有三辆车一直夹击他们,直到把他们逼进死角,蒙着黑布的男人下来抓她,她挣扎呼救,然后,她被捂住口嘴迷晕……
绑架!她被绑架了!终于理清思绪。
“救命……救命……”细细的声音,她根本就发不出声来,喉咙干得像要撕裂开。
突然听到有脚步声音,由远及近,快走到她面前了。
惊恐出声,“你们是什么人,别过来!”
“终于醒了!”随着男人的话音落,她眼睛上的黑布被掀开。
猛然的光亮,她的眼睛一时适应不了,闭紧眼睛,身子防备往后缩。
“果然是个尤、物,难怪能迷倒贺振南!”男人伸出手在她脸上捏了一把。
顾念宜尖叫着睁开眼睛,“别碰我,滚开——”
“啪!”男人一巴掌扇过来,打得她脑子嗡嗡地响。
“这里可不是贺宅,给老子老实点,老子可不是怜香惜玉的主!”
“你在干什么!”外面又进来一个男人,应该是他们的头目。
打顾念且的男人很恭敬的低下头,喊了声,“信哥。”
武信轻哼了一声,看着她,“你就顾念宜?”
她不认识眼前的男人,更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抓她。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抓我?”
武信促眉,“你只用回答我的问题,这里没有你问问题的份!”
旁国的男人揪起她长发,“你是还没挨够打,学不乖是吧!”说着又要动手。
“住手!”武信喝止男人,“我们还要留着她来对付贺振南!”
男人怏怏住手。
武信拿出手机,蹲,递到顾念宜面前,“给贺振南打电话,叫他来!”
顾念宜看着他,“你们抓我就是为了对付贺振南?”心里非常害怕,脸上却抑制不住的笑出来,“别白费心思了,我今天就是死在这儿,贺振南都不会来救我!你们要真的将我撕票了,真帮他大忙了,他还要感谢你们,你们帮他解决了个大麻烦!”
武信审视的看着她,“你要不想吃皮肉苦,最好不要耍花招,我们不吃你那套!门口守着十几个兄弟,要不要我叫他们进来陪你玩玩!”
顾念宜恐惧瞪大眼睛望着他,身子开始瑟瑟发抖。
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你……你们先松开我,手绑着怎么打电话。”
武信示意男人,男人解开她腕上的绳子。
手机递给她,号码已经按出来,她拨出去就行了。
她接过,看着他,“你们……要我说什么?”
“开免提,告诉他你是顾念宜,让他来救你!”
顾念宜捏紧手机,重重按下拨通键,电话第一时就被接起。
武信心里有数了,贺振南应该是猜到了,而且现在很着急!
“喂!”那个残忍又熟悉的声音传过来,穿透她的耳膜,莫名地,她没那么怕了,但嗓子眼像是被什么堵住,一时说不出话来。
“喂……?”他的声音听上去有一丝沙哑。
顾念宜就那样紧紧的握着手机听着他的声音。
“说话!”男人一把揪起她长发。
她疼得闷哼一声。
“席少城,绑女人算什么本事,你敢动她一个手指头,我灭了席家!”电话那头是贺振南冷厉怒斥的声音。
武信接过顾念宜手里的手机,“好大口气啊,贺少!”
“你不是席少城,让席少城来接电话!”
“哼,我们席少日理万机,哪有时间管这种小事,你搞清楚状况,现在,你的女人在我手上,你还敢这么嚣张!”
“你们想怎么样?”第一次听到贺振南隐忍着怒火的声音。
武信笑,瞄了眼顾念宜,“这么个大美人,怎么着也值一亿吧……”
“好!”不等他说完,贺振南一口应下,“我要听她她的声音,确保她是平安的!”
“贺少这么心急干什么!我的条件可还没说完!”
“说!”
“钱要你贺少亲自送过来,我们才放人,记住,只准你一个人来,如果被我们发现你还带了人来,你知道我们做事的手段,我保证顾念宜会死得惨无人道!”
贺振南没有说话,沉默片刻,“时间,地址!”
“今晚,午夜十二点,到时候我会再给你打电话教你怎么来!”
“好,我要听听她的声音!”
武信走过去,手机递到顾念宜嘴边,“说话!”
她不开口。
“啪!”旁边站的男人又是一巴掌,揪起她的衣服,“说话!”
贺振南从电话时听到她的吃痛的闷哼,“住手!”怒斥,却远水救不了近火。顾念宜双颊红肿,嘴唇破了,泪肆流了满面,就是倔强着不发出一丝哭声。
“我马上去准备钱,你们不准再动她!”
顾念宜泪流得更凶,哭叫出声,“不要来,不要来!”她不用想也知道,这群人花这么大力气抓她来,怎么可能只是为了贺振南的一亿!
男人捂住她的嘴,“记住,只你一个人来,叫你的人别轻举妄动。要知道,我手下那几个可是亡命之徒,逼急了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那么,我也警告你,千万别做傻事。”
武信笑,按断电话,对手下吩咐了声,“好好看着她!”转身出去。
这边,贺振南收了手机,脸色阴鸷得骇人。
陈川都不敢开口问。乔若琳就更不敢随便开口了。
老爷子着急,“到底怎么样了,是绑匪打来的吗?他们开的什么条件?”
众人齐齐看着贺振南等着他的回答。
他扔下手机,揉了下额角,淡淡开口,“一亿……”
“我马上安排人去取钱!”老爷子松口气,能用钱解决的就不是大事!
贺振南转眸看向远处天边,眯起眼,“他们要求我亲自送去,只准我一个人去.”
“不行!”这次出声的是乔若琳,“席少城是什么人,你一个人去就算能活着回来,也要去半条命!”
老爷子和陈川皆面色凝重,不作声。大家心里都明白,席少城的目的就是贺振南。
“我已经答应了,你们去准备钱吧!”依旧是淡漠的声音。
“振南……”乔若琳还要说。
“行了!”他强硬打断她,“这件事你不用管了,你好好照顾楠宝就行了!”
她暗暗握紧拳,他不是厌恶那个女人吗,为什么……霍然起身,转身出去。
“贺少……”陈川开口。
“还要我说第二遍吗,去准备钱!”强势命令。
陈川未出口的话硬咽下,“是。”退下去。
就剩老爷子一个了,他嘴张张合合,不知该说什么,一个是亲儿子,一个是亲孙子的妈妈,哪个,他都不想出事!
贺振南看着父亲,“您不用这么担心,您难道不相信你儿子的能力?”
“相信,只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我心里有数!”
“一定要平安回来!”
“放心。”
夜半无声,黑暗像张开血盆大口的怪兽,吞噬了一切。
贺振南接到武信的电话,按照他说的路线出发。
二楼阳台,乔若琳看着他的车渐渐被黑暗吞没,不甘心的收紧拳,转身回房,执起桌上的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
“喂,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让顾念宜回不来!”
贺振南当然不知道还有这出,到达目的地。
破旧的烂尾楼,楼口站满了人,手上拿着钢管,尖刀。
贺振南下车,钱袋扔到空地中间,闲闲点了根烟。
“席少城,你什么时候变成缩头乌龟了!”
“你说什么!”武信从人群中冲出来。
贺振南吐了口烟圈,正眼都不看他,“叫席少城出来,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种了,还叫这么多人来充场面。”轻蔑的语气。
“贺振南!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挥手。
人群呈包围势围住他。
他冷笑,“就这几个小罗喽,想拦住我?”
武信也笑,“他们当然拦不住你贺少,不过,有个人可以!”拍手。
“别碰我……滚开……”楼上传来顾念宜尖叫声。
“叫……大声叫……你在贺振南床上是怎么叫的,现在叫给他听!”男人饱含***的声音刚落,“咝——”布料撕破的声音特别刺耳。
顾念宜身上的白衬衫被撕破,胸前大片雪白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入目的是密密的旧吻痕。看得男人更是浴望高涨,抓着她,“贱、货,原来你这么够劲,老子今天也要尝尝贺振南的女人是什么滋味。”他发疯似的,去剥她的牛仔裤。
顾念宜吓得尖叫哭喊,“贺振南贺振南……”一声一声叫着他的名字。
楼下,贺振南捏碎了指尖的烟。
“叫他住手!”这一句携了浓重的杀意。
武信依旧笑,“放心,他只是跟她玩玩,不会动真格的!”
贺振南一脚将钱踢过去,“钱在这里,人我带走!”
“那有这么便宜的事啊,贺少!你让警察截了我们的货,不光害我们赔钱,还害我得得罪了大客户,这笔帐,你总得要给我们个交待吗!”
贺振南眯起眼,“你想怎么样!”
武信扔了把刀到他面前,“简单!三刀六洞,算是谢罪,我们马上放人!”
贺振南拳捏得咯咯作响。
武信看了眼楼上,“贺少,你再犹豫下去,你的女人可要被我兄弟月兑光了,模遍了,到时候,想刹可就刹不住了,男人到了那个时候,怎么可能停得下来,是不是!”
“你最好说话算数!”捡起刀,双手握紧,对准自己月复部,用力一刀,刺穿。所谓三刀六洞,就是每一刀都要刺穿才会有六个洞!
楼上,顾念宜拼命挣扎,脚上的绳子奇迹般的挣月兑,她趁男人不注意,屈腿踢向他双腿间。
男人惨叫,脸胀成猪肝色,缩着身子一时疼得动不了。
走廊守着的人听到动静冲进来,顾念宜吓得不知该怎么办,跑到窗户边,往下看,正下方,贺振南挺拔的身姿立在那里,白色的衬衫却已经被鲜血染红。
不,不应该是这样,怎么会变成这样,都是她,都是她的错!来抓她的人脚步声越来越近。
她眼一闭,腿一腾,身子头重脚轻地栽下去。
楼下的人都被她震住。
贺振南眼疾手快,扔了刀,一步过去用身子接住她,她压在他身上晕过去,伤口的血流得更急,虽然只刺了一刀,可那伤口……触目惊心!
“你们在干什么!”席少城匆匆赶来。
贺振南已经撑起身子,艰难抱起昏迷的顾念宜往车上走。
“还不快去帮忙,送贺少去医院!”席少城怒吼,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他和贺振南虽是对手,却也惺惺相惜,偶尔会出阴招,绝对不会趁人之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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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念宜醒过来,刺鼻的消毒水味,睁开眼睛,模模糊糊全是白的。思绪还陷在当时的恐惧里,她看见贺振南满身是血……
跳下去的那一刻,她生出无止境的留恋……楠宝,她的小花店,灿烂的阳光,还有……他,就是在那一霎那,她叫出埋在心底最深最深的名字,那个自己以为不会再有感情,不会再有依恋的人!
“振南……”她从没有这样叫过他的名字,现在几乎是月兑口而出,那样自然,好似叫过上千遍的。
“顾小姐,您醒了!”有护士过来。
“医生,她醒了!”
医生赶过来,确定她真的清醒了,开始给她做做肢体检查及功能评定。从意识开始,问了她些简单的问题,叫什么名字,多大……她一一答了,然后是各种反射试验。
做完这一切,医生确定她只是受了点皮外伤,没什么大碍。
“医生……”她哑着嗓着开口。
医生微微俯,“您说。”
“他……怎么样了?伤得很严重吗?我能去看他吗?”一口气问了好多问题。
医生微促眉,“他?哦,您问的是贺先生吧!”
“嗯。”
医生眉促紧,“贺先生现在的情况不是很好,不过,没有致命伤,好好调养就好!”
“可是,可是我看见他满身是血……”顾念宜抓紧床单,不敢回想。
“嗯,他的伤口确实严重,但是所幸并没有伤到内脏,肋骨被压断了两根,也没有伤到内脏,不会危及性命,最痛已经过了,贺先生会好起来的!”
顾念宜被医生说得一阵心惊,她只是听着就能感觉到痛,他那个时候……该有多痛!
她下床,“带我去看他!”
护士扶她到重症病房,阳光热烈的透窗户,照得房间明晃晃的,光线延着大理石地板攀爬上他苍白的脸,他虽然躺在那儿,却一点也不觉得狼狈,凌厉的气势没有丝毫减弱。
她示意护士松开她,独自走进去,看见他身上绑满了纱布,上面还有干涸血渍,菲薄的唇苍白干裂。
泪,不经滑下一颗,倒了水,一点一点吹冷,拿棉签一点一点描着他的唇沾湿。
他的唇微微动了动,水不够,他需要更多。
她起身,托着他的后脑,将杯子递到他嘴边,刚喂了一口,水从他唇沿流出,她慌忙拿来毛巾接住,他没法自己喝水,怎么办!
“水……”他嘴唇一张一合。
她用嘴抿了一小口水,送到他唇边,润湿他的唇渡到他嘴里,他仿佛尝到玫瑰的芬芳,甜甜软软,他贪恋这个味道,含住她的唇,舌尖细细探巡着那样的美好感觉。
他闭着眼睛,迷迷糊糊,她睁大美目望着他,不敢动。
他在吻她!不单是吻,还交换津液,仿佛是鱼,相濡以沫。
她快不能呼吸了,推开他。
他突然抓住她的手,微微张唇,发出微弱的声音。
她听不清,俯去,凑近他。
终于听清楚了,他在喊,“瑾儿,瑾儿……”
心,还是会痛,这一刻似乎特别猛烈。
泪太多,她眼睛都睁不太开了。
落在她唇畔,他动了动眼皮,终于掀开眼皮,睁开眼睛的第一瞬,他以为可以看见前一秒还停留在脑海中的那张脸,可是……不是!
“怎么是你!”虚弱却听得出那样的疏离。
她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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