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欣的话,让陌沄昔的心里止不住的发暖。
所谓的朋友,就是不论你落到怎样的狼狈里,都会不顾一切地守在你的身旁。正所谓患难见真情,大概也就是如此吧。只是,陌沄昔有她的原则。朋友对她好,她十分领情,但是这并不代表,她要把她的朋友都牵扯进这场战争里。这是她一个人的战争,这场战斗太过艰难。一个人没有办法战斗过全世界。可是能跟她一起并肩战斗的人,却始终也没有联系上。而这距离她跟墨朗白彻底失去联系,已经是第五天了。
五天可以发生些什么?能够让一个生命垂危的人死去。也足够让陌沄昔从医院中走出来了。
陌沄昔在出院的那天,就在医院门口被记者围了个水泄不通。只是这一次,记者的问题不再是针对陌沄昔和墨朗白之间感情的问题,而是纷纷地把话筒递到陌沄昔的嘴边。
“陌小姐,请问墨先生是不是生命垂危?”
“有人透露说墨先生的飞机遭遇了失事,现在生死不明,下落不知。请问陌小姐,有这么回事吗?媲”
“陌小姐,为什么在您入院期间,墨先生都没有来探望?”
“是您没有告诉他,还是您根本就联系不上他,陌小姐,刻意透露有关方面的消息吗?”
“……”一瞬间,所有的话筒都伸到了她的面前。陌沄昔的额角还贴着一块不大不小的纱布。她的脚步有些不稳地后退两步,却被记者们逼得更近,在他们问题出口的刹那,陌沄昔的脸色就已经变得煞白一片。她的唇微微的抖动着。她不知道这些记者们是从哪儿来的消息,只是她却惧怕着他们的这些消息是真的。在一瞬间,陌沄昔的思绪紊乱,连呼吸都已经乱了节奏。
肖重云一看情况不对,立刻用身体支撑住陌沄昔。他为陌沄昔挡去身前的那些话筒和镜头,然后用手臂护着她向外走。记者的话一直在不停地重复着,一声比一声大。而陌沄昔的呼吸却变得十分的艰难。肖重云的口中不停地重复着一句。“对不起,让一让,无可奉告。”
直到把陌沄昔护着送上保姆车,肖重云在关上门之后,脸上露出一抹阴冷来。“沄昔今天才刚刚出院,我拜托大家稍微有一点同情心和公德心,别逼着她回答这些乱七八糟的问题。就算是个健康人,也一定会被你们这种无中生有的消息给逼疯的!”然后,肖重云就打开车门,自己也坐了上去,留下一群记者面面相觑。
在路上,陌沄昔的手机响了很久,她也没能回过神来。直到肖重云提醒她,她才略有些手忙脚乱地按下接听键。“喂?”她的声音显得有些迫切。这是一个陌生号码,陌沄昔几乎寄了所有的期望在这通电话上,她太希望这通电话是墨朗白打来的了。刚刚记者的问题,简直让陌沄昔陷入到了一种心乱如麻的境地里,几乎要崩溃。这些可怕的念头,其实早已经在她的脑海里盘旋了很久很久,只不过是她没有勇气,也没有胆量去承认,或者说去接受罢了。
陌沄昔太希望这一切都是一场梦了。她希望等到她睁开眼睛的时候,梦能够醒过来,什么都没有发生,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她还是睡在墨家她的那张柔软的床上,在下楼的时候,能够看到坐在餐桌前对她微笑的墨朗白。
“听你的声音这么充满期待。是希望这通电话是墨朗白打的吧?亲爱的妹妹。”贺思讳的声音在瞬间就透过话筒传了过来,一时间让陌沄昔的整个后背都冷了。“只是,注定要让你失望了。因为我想,大概他没有办法给你打电话呢。哦,不,或许应该换一种说法。”贺思讳顿了顿,轻笑着说道。“或许说,他能不能再有命给你打电话,还不一定。”然后说完,贺思讳哈哈的自己大笑了两声。“听我这么说,你紧张了么?”
陌沄昔反而在这一刻完全地冷静了下来。先前的惊慌和失措,在这一瞬间就消失不见了。她用力的捏着手机,深吸一口气问道。“你打电话来,只是要说这么无聊的事么,如果只是这样的话,我就先挂了。再见,贺少。”
“啧啧,”贺思讳轻声地咂舌。“还真是冷淡啊。真是枉我这么担心你,挂念你了。”贺思讳似真半假地说道。“而且,我给你打电话,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你确定现在要挂掉我的电话么?”
陌沄昔抿了抿唇,慢慢地把摁在手机结束通话键的手指收回,“你到底想说什么?”
“这才对。”贺思讳很是满意地赞许了一声。“想不想知道墨朗白现在的下落?”
陌沄昔在一瞬间就眯起了眼睛。“你肯定不会做亏本的买卖。条件是什么?总不会是因为突然善心大发,就跟我全盘拖出吧?”
贺思讳象征性地‘唔’了一声。然后他看了时间。在敲门声响起的时候才说道。“当然。不过,电话里谈这个不太妥当。具体时间和地点我会再约你,我们最好见面谈。”
“我凭什么要相信你?”顿了顿,陌沄昔冷哼一声。“而且,你敢说不是你把谣言透露给记者的吗?”
贺思讳轻轻的笑起来。“无所谓你信还是不信,如果你不信的话,那就在我通知你的时候不要来就好了。不过,先说好,我只会等你十分钟,如果你不来,那么就算作你放弃了这次机会。墨朗白能不能活下去,或者,你还能不能见他最后一面,我是不知道的。”
陌沄昔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贺思讳那边干脆的挂了电话。肖重云有些紧张地看向陌沄昔。“‘沄昔?”
“是贺思讳。”陌沄昔抬起手掳了一把头发,却忘记自己的额头上有伤的事情了。瞬间疼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被肖重云立刻警觉的抓住了手,“你头上还带着伤,不要总是忘记啊。”
“嗯。”陌沄昔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只是心里还在惦记着贺思讳的话。时间和地点还没有定,而且,目前也并不知道贺思讳的目的是什么。如果等贺思讳提出了见面的时间和地点,那么,到底去不去,这还到底是个问题。
而在陌沄昔陷入了长久的思考的时候,贺思讳这边也在挂了电话以后,喊了一声。“进来。”
秘书从外面推开了门,跟这他一起进来的,居然是贺茵茵。“茵茵,你怎么这幅样子?”贺思讳故意显得很吃惊似的看着贺茵茵。“叔叔也太狠心了,怎么舍得让你一个人呆在那么小的房子里。”
贺茵茵冷笑一声。“就算是呆在那里,现在不也是被你找到了吗?”
贺思讳半真半假地看着贺茵茵,无比惋惜的说了一句。“我这不也是为了你好吗?你那个地方没有电视,没有电脑,自然不知道最近几天发生的事情。如果我不把你找来,只怕你心爱的那个男人,还有你现在的挂名丈夫跟着同一个女人跑了,你还不知道。”
贺思讳的这话刚刚落音,贺茵茵的眼神里就闪现出了一抹狠戾。“怎么回事?!”
然后,在看到贺茵茵这副表情之后,不易察觉地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意。“别着急,听我慢慢地跟你说。”然后,贺思讳就在贺茵茵的对面坐下,添油加醋地把这几天的事情说了个遍,故意加重了陆锦年支持陌沄昔的那一段,然后很是可惜地叹了口气摇摇头。“这个陆锦年也真是的,茵茵,你都已经这么对他了,他的心居然还不在你这里。现在他整日跟Lydia在一起,而Lydia也已经彻底倒戈到了陌沄昔的阵营里。茵茵,依我看,你现在是孤掌难鸣了。你瞧,现在陌沄昔一有难,不管是你的陆锦年,还是你的沈濯言全都去帮她了。这不是在明摆着打你的脸么?”
贺思讳的话成功地勾起了贺茵茵的满腔怒火。她几乎要把手里的水杯给捏烂!“欺人太甚!简直欺人太甚!杀了她,我要杀了她!我要杀了这个贱女人!”
贺思讳看着贺茵茵几乎陷入了疯狂的眼神,端起水杯来,浅浅的喝了一口茶水。
而与此同时,沈濯言也接到了消息。“你是说,贺茵茵出现了,现在在贺思讳那里?”
Amy点了点头。“是的,老板。半个小时之前去的,现在还没有出来,应该还在那。”
“嗯。”沈濯言应了一声。从手边的抽屉里拿出两份文件,然后站起身来。“Amy,我出去一趟。”
Amy不停地点着头,在沈濯言走的时候,露出个笑容来。“老板,请在恢复单身之后,把沄昔追回来吧。LKK的所有人,都在等着沄昔回来。”
沈濯言有些吃惊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唇角上翘。他手里拿着的那份,正是准备了很久的离婚协议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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