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主”钊兰急急禀报。
“何事。”对比钊兰焦急的态度,堂主的反应可谓冷漠。
“回堂主,北堂皇帝为救尹和雪,与任棠大打出手,现已中毒,命悬一线。”钊兰不敢有隐瞒,如若皇帝就这么死了,那堂主统一大业不就如探囊取物?
“哦?他现在何处?”堂主似笑非笑道。
“在客栈抢救。”
“是虐花毒?”堂主轻佻道。
“许是,任棠还击了他一掌,加速了毒的扩散。”
“呵,尹和雪呢。”
“被任棠带走。”
“有意思”堂主勾起嘴角轻笑着,“你去盯紧北堂枫和任棠,阻止他们有交集。”
“堂主是不想让北堂枫找到尹和雪吗?”。为何堂主不借人之手,直接除掉北堂枫?钊兰心里实在不解。
“除掉她。”堂主闪射着阴狠之色的眼眸突然一亮。
“是。”钊兰明白他的主子是让他除掉尹和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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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夜,雪突然急急覆盖了整个三藩县城。
这场雪下在和雪心里,寒冻了她心里一世纪的惆怅。
心里难得有平静,却是表象的平静,这颗平静的心底下掩盖着万般愁绪。许是如何愁思也无法想透这复杂的事,她索性不去想,直愣愣望着窗外,放空自己,任寒冷充斥她的身体,凉透她的心,她的思绪。
三日前,任棠便带她赶路来到这个美丽的县城,这儿美美在白茫茫的雪景。只是和雪无心赏雪,离开玲峒县时,她只有满满的难过,因为她将离开她亲爱的人,这一别,许是永不再见。
让过去的过去,爱与不爱都随风而去。
也许是太懦弱,她真的无法像那夜在石洞里那样,坚定的说爱他,她太怕,怕极了那种相顾无言,又或是,帝王的冷漠与绝情。也许,这辈子只能将这份越来越深的爱意,藏在心底。
她日益忧心,只因那双越发刺目的红眸。
三日了,越过宾美县直接来到这三藩县,任棠说这是个充满美丽的县城,希望她能找回遇见北堂枫之前的自己,她只是淡然一笑,若能找回曾经的自己,她也无需黯然神伤了吧。
这三日,他该已恢复了吧。他是不是也会偶尔忆起我?又或者他还未放弃找我……
和雪又傻傻的想着,却也只能笑自己痴傻,既已决定不爱,又何必想些痴傻的问题?
任棠坐在走廊边看着在窗边出神的和雪,嘴角不自觉上扬。
尤物的女人在这纷扬的雪里显得尤为干净,仿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只是那双红眸,独特而傲然的展露着媚艳。那双眸里,他又看到了似曾相识的另一双眸。那是一双他日夜思想,每每想起都会心痛的眸。
思绪中沉醉让任棠眼里泛上愁色,每次都如此,五年来从未平复的伤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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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峒县,皇渊客栈。
北堂枫静静的站在院里,看着雪压弯了院里的树,蹿入他脑里的是和雪笑眯眯的样子,心里一阵抽痛。
三天了,她还是没有一点消息。这三天来,锦衣卫把整个玲峒县都翻了个遍,仍不见她的踪影。他低下头暗自叹着气。
余飞就站在走廊里看着神伤的北堂枫,心里也不好受,这三天,北堂枫的确恢复了,却变得沉默寡言,唯一的话就是让他们去找人。
难道就真的爱的很深吗?
余飞从来没有看到如此用情的北堂枫,以前在宫里对着那些妃子,尽管再宠爱,余飞懂那只是逢场作戏,那个宫里,没有任何女人真正在他心里。可是这个女人,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拴着北堂枫的心。余飞明白,因为他看得懂北堂枫对和雪的真心关心,还看到北堂枫看和雪时眼里的宠溺和炙热。他早就知道,北堂枫会越陷越深,只是他实在未曾料过,和雪竟也这样深爱着北堂枫。
爱这种东西,是不是太奇怪了?这个问题对于他这个没爱过的人来说是难答的。
不知道站了多久,北堂枫应是被冻醒,回过神也看着余飞。
“公子。”余飞轻唤道。
北堂枫看着他,起初还是霸气凌人的眼神,不过三秒便直穿余飞的眼愣愣的看着。
余飞转身往身后看,却什么也没有,他回过身叹气,走到北堂枫身旁。“公子,属下一定会竭尽全力找到尹姑娘的属下听秦千户说,他已经通知各县的锦衣卫,让他们仔细寻找,相信不久就能找到尹姑娘。”
北堂枫点头,终于开口道:“一有消息,立刻告诉朕。”虽然还是这句话,余飞已觉得十分开心。
余飞退下后,北堂枫又开始出神。
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已习惯你的陪伴?
北堂枫自醒来就一直记着和雪流泪嘶喊的那句“枫”,他可以真切的感受到和雪的真心,那是危急关头,来不及掩饰的心疼。
她是爱他的对不对
雪,我的雪,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心与我是一样的。
许是心太痛,泪落下他也不知。
这大概是他登基的六年来唯一一次落泪。为了她,那个他藏在心里的爱人。
有人说,你从何时发现你爱上她,大概就是失去她的那一刻。
当他意识到可能会失去她的那一刻,他终于愿意面对自己那颗心,那颗早就飞蛾扑火,追随她的心。
他不能失去她
坦然不是每个人都能,但这一次他选择了坦然。
爱得越深,越仔细,心就会越疼。
因为这份爱深刻在心里,因为太爱。
才怕最后都受伤害。他若能坦然的爱,他只愿抛弃一切,去奋不顾身。这样的爱是不是太浓烈,爱到不知几番几轮。
是不是太爱,爱到连自己都会被感动。
北堂枫皱着眉,心里千般情绪涌动,他只想找到她,亲口告诉她,说他有多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