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老和龚小怡一前一后地走进了厢房,见晋源守候在床畔,微皱着眉,一脸神色担忧地紧握住何太傅的手,暗自在哪里忏悔自己当初真不应该将他弃之于荒途只身离去。
崔老站在一旁静看了晋源一小会儿,最后才轻咳了一声向他示意自己和龚小怡的存在,晋源听见了轻咳声回过神来,他看见站在他身旁的崔老忙起身作揖,正欲要说话,却听那崔老抢先道:“你无用担忧,这老伙计骨头硬朗,且还有夙愿未了,绝不会在此刻倒下,其让他安静休息一宿,明日天明,自当生龙活虎。”
晋源虽然听崔老这麽说,却依旧放不下心来,毕竟他是亲眼看着何太傅在自己面前泛着白眼倒下去的,崔老见晋源不相信自己的话,甚是不爽地瞪着晋源怒道:“老朽所言皆实,从不妄语,你不也瞧见,他还有脉搏呼吸麽?明眼人一瞧便知,只是熟睡,何来生命垂危?”
龚小怡见崔老发怒,忙上前去一手扶着他一手轻拍着他那佝偻的脊背宽慰道:“崔老莫气,晋源知崔老所言皆实,只是君臣历劫百般磨难后再次相见,定当有所感伤,非崔老之过也。”龚小怡说罢,忙抬眼向晋源使了个眼色,要他配合自己,晋源也是明理之人,他忙拱手作揖忙向崔老赔罪道:“是晚生无礼,得罪先生,还请先生莫气”
崔老见晋源低头认错,也总算是消了些气,晋源见他宽恕了自己,也一脸谦恭地微躬着身子斜眼向龚小怡所在的方向瞟去。
他不看还好,一看便瞅见龚小怡正欲要抛下自己开溜,晋源不明白龚小怡的用意正欲要叫住他,却听按崔老在一旁道:“你即便去了,梁琅夫妇也不会如你所愿,我说今晚无鱼肉,便定当无鱼肉。
一脚已经跨出门槛的龚小怡听崔老如此一说,伸手扶着门框偷偷地冲着他的背后做了个鬼脸,讪讪地笑道:”梁爷爷那儿,酒绿那丫头可是跑得比我还勤,我自己想赶在天黑之前,前去河边看看,能否寻几条鱼回来。”话说完,人影一闪,便溜得无影无踪了。
晋源见龚小怡果真留下自己一个人对着这个脾气古怪的小老头,神色微微变得有些不大自在了起来,那崔老可没理会晋源的感觉,只是一味地冲着空荡荡的门呵斥道:“你这鬼丫头,就这里一点都不讨人爱”说完,他回过头看着晋源,也不用婉转的言语,直接开门见山地道:“你且见过祝掌柜了?”
晋源听崔老问,点了点头虽然他不知道那掌柜姓何名何,但不用猜他也知道,崔老口中说的祝掌柜,同龚小怡口中的臭老太婆定是同一人。
崔老见晋源点了点头,笑问道:“掌柜的可是留有书信于你?”晋源听崔老这麽一说,忙冲身上取下包袱打开,果然里面留有一封信函,他忙取出信函展开阅读,只见里面上书道:
晋源殿下敬启:现,我旌国朝纲大乱,邻国虎视眈眈,以窥我大好山河,数次进犯倭国疆域,蚕食我旌国城池三十二座,国内王臣皆各拥其主,如此下去,我国定当破矣,朱雀无能,无力明显自身,拥护明主,仅能暗助君夺回江山,只不过,且现天下多以事道交,妾观君有势,妾则从君,若君无势,妾自当则退。此固真理,利弊之处还望君事事小心,处处谨慎。恳请无怨夫龚小怡者,乃龚大将军之小女也,自龚大将军于三年前为奸人所害,且其家中女眷原皆下落不明,后听人传言曰‘于王都烟花柳巷之处’,小怡对此甚是在意,若殿下愿随她赴王都,此行定当福祸参半。
龚小怡,虽为龚大将军遗孤,却是妾选中的不可多得奇才,虽此人素来我行我素,看似无礼仪教养,且在万分紧急之时,殿下便可知她的可得之处,此人精于谋算,且行事诡异多变,若助君,定当如虎添翼,若君无使之服,且囚之,否则,她若另谋他主,君必死于其手如真如妾之所忧,还望君看在昔日一饭之德份上,且留其活命一条。妾定当感激不尽
君若前往王都,小怡生**财,若得知缉拿君之赏银,定当卖君,此乃祸也:君若使之效命于君,卖君后亦能救君,乃君之福。君得怡,当可谋筹天下,酒绿乃相马之伯乐,而怡当可称相人之伯乐,还望君信之,适当用之
晋源看到这里,转过头看向身旁踮着脚长伸着脖子窥看内容的崔老。那崔老发觉晋源转过头来看向自己,扯着嘴角呵呵地干笑了一两声,走到一旁道:“我还真是无礼,都一大把年纪了,好奇劲未消反涨呢”
晋源并不以为意,他笑看着崔老将手中的另一张字条递给崔老道:“这是掌柜的给崔老您……”话还未说完,手中的字条变没了踪影,晋源见崔老像是怕被他偷窥到什么似的,忙跑出厢房,然后没多久外面又传来‘砰’地一声门响。崔老躲进另一间厢房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