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个身世不详法?”沐风静静的看着杨刀。
真正的强大的人即使是看着你,你也会有如临大敌,身在沙场的错觉。
“属下,知错了。”杨刀立刻下跪,细细密密的小冰晶,立刻布满了他的前额,不一会儿就相互交错了,连成一串串的珠子,豆大豆大的往下滴。
“属下是因为该女子普通……”杨刀才说几个字,就被沐风给打断了。
“我说过,我只要你打听消息,而没有叫你给我判断消息的价值取舍与否。”
沐风的嗓音‘未若柳絮因风起般’,拂过人的心,舒舒痒痒的。但是却能让人感到那温柔背后的杀气,刀光剑影,杀人不见血的恐怖的气场。
“该女据说是从乱葬岗来的,有一兄弟。说是家里遭贼人抢劫,不幸中的大幸,携弟沦落自此。”杨刀平稳的陈述着,不敢再漏掉这些旁支细节。
“大黑一家收留了她。该女子平日也就像平常女子一样。但是村民都说该女子一看就是出身大户人家的,那股气质;与没见过农家的东西的新奇;和对农家生活的不习惯,就可看出来了。”
“后来,据说她想以后可以为村里人服务,而且自己也对农务等的不熟悉,于是便学医了。”
“据说她学医极有天赋,常得神……村里医师的夸奖。”杨刀这才想起来,不可说出他的名讳,毕竟他早就隐退了,已不插手江湖恩怨。这是江湖规矩。
是的,少主可以说,他不可以说。因为规矩从来就是强者定下的。
“禀少主,据悉与该女的弟弟近日不知所踪。”杨刀继续说,但是又略有迟疑:“我是不是要找人查一下。”
“行了,你退下吧”沐风倦了。
“是”杨刀肃穆的退下。
待杨刀走到门口时,飘来了几句话,如果不凝神细听是听不到这话的:“自己去黑塔面壁思过吧”
杨刀苦笑:“最近自己果然是太得意了,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主子的事,哪里轮得到奴才来插嘴的。庄子里最不缺的就是聪明人了,只是太少的人明白这个道理。”
“我也应该是要去黑塔领罚了,否则相对黑塔的,还有更为‘黑塔的东西’的存在。”
庄子里不要你毛遂自荐,不要你自作聪明,他要的只是一个忠心耿耿的,懂得听他指挥的奴才。
在乱世如此,杨修之死就是前车之鉴;在这粉饰太平的盛世更是如此。我们得有后车之师。
世人皆道:少主为人温文尔雅,心地善良。但是常在岸边走,哪有不湿鞋的道理。在这条道上混的人哪有几个是良善的。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少主是很温柔,但是他的温柔是有底线的,而你如果踩到了那条线就相当于踩到了雷区。倒是希望你自行了断还有机会。
其实就让我们就来打一个比方吧:还记得清朝时期的民主,他说人人平等,但是你来见我皇帝,你必须三跪九扣;
就像是一个专制皇帝说,你说要有监督的权利是吧,那我就赋予你这个权利,但是前提是你一切听我的指挥,不准有异议,等事情完成的时候你再提一些无关痛痒的小毛病,我做作样子,就行了;
就像雅典时期的民主,公民享受自由的权利,但是记得享受权利的人只能是公民。
而这一切无疑不告诉着你,这就是主子与奴才的差别。
人啊尤其在大宅子里生活的人爬得越高就越要小心,伴君如伴虎,不求无功但求无过。
如果哪天你太得意忘形了,你离死期就不远了。但是尤其在庄子里或许活着还是一件更痛苦的事。
如果沐风知道这男子是谁,还会如此漫不经心吗?但是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就是永远的没有机会,就像当初的曹操的青梅煮酒一样,再扼腕叹息,再捶胸顿足,再后悔不堪,一切就是晚矣。
沐风放下茶杯,茶杯里的水没有增多也没有减少。
他伸出修长的手指揉了揉眉心:“呵,想不到还有我查不出的事情。你究竟来自哪里呢?乱葬岗是吗?即使你真的来自地狱,我也要一探究竟,谁叫你引起我的兴趣了呢?”
沐风拿起茶杯一饮而尽:“去给我查。”
一个黑影翩然而去。
第一天,依旧黑雾浓绕;第二天依旧黑雾缠绕,但是药水变回了深绿色,沐风派了常管家过来,恐照顾不周;第三天洪钧来了,问我有把握吗?我只是低头不语,药水仍呈深绿色;第四天,小马哥给我一盒胭脂和一些乡下没有的东西,说大黑常说如果以后家人到城里来,一定要给他们买一些城里的玩意;第四天药水又变成了黄色,我往药水里添了一些白药;第五天,药水仍呈黄色,但是哥哥身上的黑雾渐渐淡了;第六天,我仍然在药水里添白药,但是这次药水恢复了深绿色,哥哥身上的黑雾更淡了;第七天……
沐风来了,声音低哑暗沉:“你知道我没有功夫的。”
“我知道。”长长的刘海遮住了古玉的双眼。
“你想好怎么样了?”是疑问句,声调稍高,甚至带了少许的不正经。
“嗯”古玉依旧小幅度的点头。
“好,我给你这个机会。”
“谢谢,沐少庄主。”古玉满脸‘感激’
“呵”来也一阵风,去也一阵风。
第七天,今天是第七天,哥哥身上的黑雾完全散去了。药水也彻底沦为黑色。
小马哥很兴奋的看着我说:“成功了。”
“现在可以碰哥哥了,你给他冲个澡吧。”
洪钧也来了,但是又很快的离开,说要好好研究一下那些药水。
“古玉,古玉,你快看,大黑的背上插了一根银针。”小马哥惊恐不已。
“让我看看。”古玉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小马哥诚惶诚恐的扶着大黑的身子,深怕有个不小心,竟耽误了大黑的病情,又使得古玉白费功夫。
古玉仔仔细细,小小心心的瞧着小马哥说扎针的方位。
天宗处,露出了针的末尾,足见针插得多深。所以没有人看到,只有如此近距离与大黑有接触的小马哥才能察觉。
古玉的脑海里,一条软皮的神经忽然“崩”的一声绷直了,二黑,不黑,不黑;黑了,黑了。
看望师傅,帮师傅采药,说什么是因为我的缘故来着。
师傅,师傅,师傅……针,针,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