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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七章各有心术
因着亲疏,哲哲自然是想到孟古青才有资格请灯,孟古青对这层意思也是明白的。这便不着声色地点了点头。
哲哲又怕福临肚饿,为顾着他的伤只叫人去端了碗粥来,看着他吃。福临安静地用了,谢了恩。一举一动都很守规矩,竟像是对之前所受的羞辱全数都忘了。
哲哲欣慰又心疼,又抹了抹眼泪,这时候,屋门响动,竟是皇太极独自来了。
福临一瞧身子就抖起来,忍不住缩了缩腿,疼得“啊”了一声又急忙抿住了唇。
皇太极面上淡淡的,眼睛却透着尖利的凶光。
哲哲一见,忙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跟前去劝:“皇上……”
“哲哲,你和孟古青先去歇一会儿,朕有话跟福临说。”皇太极目光扫扫,虽是尽力柔和了声调,仍还能听出怒气。
哲哲知道不能拂逆,这便拉着孟古青的手离开,由于惦着这里,回到被安排的禅房内休息时仍是胆颤心惊的,时不时地问孟古青:“不会有事吧。”
“不会的。”孟古青想着皇太极目中的凶光,便明白皇太极有可能打福临几下,骂他几句,就看福临会不会应对了,应对得好自然可以转危为安。若打或骂,起码证明皇太极心里还拿福临当儿子,若是不打不骂,福临反而是要完蛋了。当然这些是不能对哲哲说的,孟古青压下了心思。
哲哲得了安慰好了许多,回忆起这一阵子发生的事情,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那场火灾真是险啊,差点真的以为小八就这么完了呢,这小子也太狂妄了,竟然敢拿太子之位去赌,若不是老天保佑,这可怎么收场呢。”
孟古青却不这么想,这世上的事全凭运气是不可能的,要么借刀杀人,要么被人杀。由此及彼,孟古青想起了便问道:“皇后,这次斋戒怕有很多人吧。”
“是啊。”远的不说,男人里,硕塞,叶布舒,巴尔堪,济尔哈朗,弼尔塔哈尔是必到的,苏赫之前跟着瞧热闹必定少不了。女眷里,小玉儿,苏泰,硕塞的几个女人,叶布舒家里的,豪格遗孀博尔济吉特氏,董佳若云等等肯定都要来的,至于其他的,哲哲想起了马尔喀,还有小女儿永安。
永安是皇八女,也是哲哲最小的女儿,哲哲生她的时候难产,随后又生了一场大病,她们之间有相克的传言,所以永安并不能放在哲哲跟前养着,她们见得也少,哲哲就没提。
孟古青听哲哲点算着人数,最后却漏了永安,便知道哲哲的心思,也没提,心里却在想这些人没有一个是教人省心的,不知道这次斋戒和请灯会不会出什么事呢。
正想着,外面守门的苏布达突然进来禀报:“主子,三公主和额驸爷求见。”
“传吧。”哲哲正了正精神。
马尔喀和弼尔塔哈尔这便进来了,行过礼后,二人面上都是眉开眼笑的,马尔喀先说:“皇额娘,我有喜了。”
“是么,那可太好了。”哲马尔喀和弼尔塔哈尔成亲五六年了,怀过两次孩子都滑了胎,弼尔塔哈尔坚持着没有纳妾,马尔喀又急着怀孕,总算盼到了。
马尔喀也觉分外欢喜,急着道:“我也是才知道,可见是沾了佛光的缘故。”她笑着,又将和气的眸光转向了孟古青。
孟古青认真地上前去道了喜,又笑道:“这可好了,等雪散了阿玛额娘来,也有好消息让他们带回去了。”说罢,眸光一扫,竟瞧见弼尔塔哈尔发愣,有点慌问道:“怎么了?”
“没事。”弼尔塔哈尔忙宽她的心:“我是太高兴了。嗯……妹妹可有什么事吗。”
孟古青这便说起了请灯,弼尔塔哈尔和马尔喀听了也很欢喜,能为皇太极和哲哲请灯,可见荣宠,只是这一男一女请灯人里,男的不是索伦图却是福临,却很让人意外呢。
弼尔塔哈尔和马尔喀同是脸色一僵,幸而很快转变了过来,这便不提了。
孟古青又待了一会儿,见哲哲有心单独留马尔喀说话,便和弼尔塔哈尔悄悄出来,因隔壁就是分给她的禅房,二人便在里面说起一些杂事。
彩券发售现场弼尔塔哈尔一直有照应着,因此对后续的事也看得很清楚,这便道:“这次你和太子确实是立下大功了,我大约算了一下,现在十万张已经见底了,到天黑二十万张,到后天,出空五十万张一定没问题,等后面加印的跟上来,六七天之内一定可以全部弄完。”
“做这些的本钱只有四万两,幸好赌对了。”四万两的本钱是折腾不起一百万张的,这其中赊欠得居多,若没有这个胆子,现在的结果就只能是小打小闹了。撕开了这个口子,以后朝廷不但有了新的进项,索伦图也会有超凡的分红,依着计划书上的约定,他是可以分到一成的。自然孟古青也不可能吃亏。这之后他们不需要再谋算一文钱,钱就从天上掉下来,不但有了婚嫁的银子,后面更是源源不断的了。
弼尔塔哈尔敬佩地握了握拳头,又有些担心地道:“你是女儿身又在太子爷身边,还是警醒着点。”
人们都觉得女人太强了就成了反过来辖制男人的妖女,孟古青明白他的意思,点了点头。
弼尔塔哈尔抬指抹了一下鼻尖的汗,又提醒道:“苏赫我也见着了,刚才九阿哥爬雪地的时候,他似是有些不忍的,却也没有多话。这样的人,似忠非忠似奸非奸的,你要跟太子爷说,别急着用他。”
孟古青心里有数。福利署成立起来,索伦图一定会安插自己的人进去,这个人选不可能是苏赫,只会是巴尔堪。
她略微透露了一下,又对弼尔塔哈尔道:“多谢三哥了,当初借你的银子,我会翻倍还的,日后也不会忘了你跟嫂子。”
弼尔塔哈尔本意并不是这个,听她说才想到,忙说:“妹妹你太见外了,若我是这样没良心只记得钱的,当初阿玛也不会放我来京城。对了,你刚刚说要请灯,这可不是一两天的事,依常例最短也要二十一天,皇阿玛和皇额娘七天后走了,你跟福临留在寺里,安全吗。”
“我也在担心这个,不知道福临在想什么。”孟古青特别地想起了:“别的没什么,就怕太子爷舍不得我要留在这里。”
“我会劝他的,皇上也应当会赐金丝甲给你们。到时候,我再多点些绿营兵,保证你们的安全。”
“这次调度的人是硕塞,你再调兵就名不正言不顺,还会得罪他。”孟古青想起了硕塞圆滑的行为,感到有些捉模不透,这便道:“这样吧,挑一些人便装守在寺外,若有事也好接应。”
弼尔塔哈尔觉得她想得很周到,只是还有些放心不下:“你们这次作践福临太过了,也不知他以后会做些什么。”
孟古青并不怕,只是思虑得太多有些累了,这便道:“我会当心的,三哥,我倦了,你先回了吧。”
“好。”弼尔塔哈尔这便要走,孟古青亲自开门相送,却见着赛罕正好从外面进来。
赛罕是为着孟古青去小厨房拿炭球制暖手炉的,回来时却晚了,忙着道歉:“主子,额驸爷,奴才不是有心的,只是路上遇着皇上,一时吓住了。”
必是福临倒霉了。孟古青眼睛一亮:“怎么了。”
赛罕有些怕:“奴才见着皇上拿帕子抹手,上面有红丝的。”
居然打出血来了,可见福临一定是挨了皇太极的耳括子,没想到他竟能受得住,可见是经了指点的。
孟古青由此想到了硕塞,微微抿了抿唇角,掩住心思道:“皇上气色如何。”
“脸上有些红,倒是不太气了。”赛罕把暖手炉交给她,又向弼尔塔哈尔问候了几句,等他走了,才对孟古青道:“这么大的事,主子以后可要当心了。”
“不是以后,现在就要当心了。”孟古青模了模温暖的手炉,心里却有点凉,跟她道:“你替我多准备几面小镜子,念经的时候要用。”
“嗯?”赛罕有些不懂,却还是去照做了。
孟古青这便歇下去补眠,待到傍晚时分醒来,起身去服侍哲哲用了膳,因索伦图也一同到那儿,其后从房中出来他们便说起了话。索伦图还是放心不下要去见福临,免得太凉薄了。孟古青依着他。不过,虽是日间已有了心理准备,去到福临房中时也仍是有些惊讶。
福临半边脸肿得老高,可见皇太极动手时并没有顾及轻重,也证明了皇太极仍是在乎他的。偏生已是这样了,福临却还能受得住,不哭不闹的,这才奇怪。
孟古青转过眼睛不再看,索伦图却深吸一口气,心也颤了起来,忙陪着福临安慰了半天,又送了好多补药给他,才肯从房中退出来。
孟古青见索伦图颇是有些动容,这便提醒道:“您大约已经忘了他说过要当太子的话了。”
索伦图扭头望了望她,抹了抹眼睛:“你也太高看他了,他有那个本事吗,只不过是气话吧,况且现在已是这样了,他却没有怪我。”
孟古青听话意不可强劝,便住了口,不一会儿,又见着乌云珠和常月露向这儿来。
乌云珠白天在福临之后醒来,随后智远得了闲便查看她的旧患,为她寻了药整治,因此乌云珠的气色已略好些了,面上仍覆着轻纱。
孟古青和索伦图没怎么管她便放她过去了。
乌云珠知道福临要脸,便让常月露守在门外,独自进入房中,因见着福临样貌凄惨,忍不住便哭了起来,却听他道:“不许哭,跪下。”
“爷。”乌云珠见到福临眼神严厉有些害怕,立刻一弯双膝。
“听好了,日后我要走一条险路,你若能时刻依着我,日后你便还是我的女人,你若不能,就拿好这份休书,日后你的事情,我也不会再管。”福临伸伸手,从枕下模出了一张纸来。(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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