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扬依旧在马车上,支开桌子,处理些事务。素衣跟在身边,有时也帮着核算一下账务。多半时候各干各的,素衣忙着写戏本,设计新衣服。就像现在,清扬专心看他的公文,素衣在画她的图纸。素衣画完最后一笔,直起身子,看向对面的清扬,清扬眉头微皱,专心的看着手中的公文,阳光从开着的车窗照进来,落在他挺拔的身上,勾画出一道金黄的光线,使得整个人看起来静谧而圣洁。怪不得人们说专心工作着的男人最耐看,果然如此。素衣痴痴看着,不觉想起如果他是西装革履的样子会是啥样。拿起笔,在纸上勾勒出大体的样子,不像,自己也觉得不满意。唉,早知道去学绘画,起码画的像一些。
正在自怨自艾,清扬挪过来,含笑问:“画了什么?我看看。”
素衣看着他手中的纸片,捂住脸,口中念念有词:“不是我的错,仪态由来画不成,名家犹有此叹,何况我非丹青高手。”
清扬扬着手中的纸:“画的有些像。”
素衣赌气趴在桌子上,羞恼的看着清扬可恶的笑脸,“很好笑么?大不了有机会跟如雪学学绘画。”
清扬抱住她:“别生气,我不笑了。别去找如雪学画,听到了?”
“谁让你笑我。”素衣瘪瘪嘴,不满的看着他。
清扬垂眸看着手中的纸片,“头发的样子很怪,衣服也怪,是素衣家乡人的样子吗?”。
“是啊,大多数男人是这样的发式,就像这儿的男儿留长发一样普遍。这样的衣服叫西装,是男人上班或参加正式宴会活动穿的,在家里或私人场合穿的比较随意,像这个样子。”随手勾画出T恤衫,短裤等休闲装的样子。
“露着胳膊大腿,怎么见人?素衣,女人也这样吗?”。
“当然,夏天的时候我还穿过超短裙、吊带衫呢。喏,这样子。”素衣画出衣服的样子。
清扬嫉恨那些看过素衣的雪臂**的人:“不许再这么穿。”
素衣笑了:“你不说我也不敢,入乡随俗嘛。其实我们那里都穿这样子,大家习惯了,一点也不觉得惊世骇俗。男人的目光极少落在不应该落的地方,看一眼也多是欣赏。当然,那些猥琐的登徒子也有,不过那种人还是少。想看美女,去网上,不需要在大街上直碌碌的盯着女人看,网络上多得是美女图片,比基尼装的美女还算保守的。”
“比基尼?”清扬疑惑。
“就是游泳时穿的泳装,就这样子。夏日的沙滩上,处处是人,人多的呀像蚂蚁,远远望去,好似大锅里翻腾着无数的饺子。有人带着太阳伞,有人带着折叠椅,游累了就上岸躺着,多数人什么也不带,直接躺在沙滩上,身下晒得热热的沙子细细的舒服极了,海边的风带些凉意人就不觉得热。晒够了,就下海游泳。真是神仙一般惬意呀。”回忆起和好友一起去浴场泡海澡,恍似上辈子的事了。
“素衣也穿过这样的衣服?”清扬指着比基尼,切齿。
素衣干笑:“我对自己的身材没自信,也没有勇气穿那么暴露的泳衣,我的泳衣比较保守,这样子。”随手勾画出自己曾经穿的泳衣,当初被好友戏称为小型连衣裙的泳衣。
清扬拉下脸:“还是够露的。”
“够保守的了,男人只穿一件泳裤,上身都赤luo着。”素衣嘟囔,真封建,到底是古人。
“什么?洗澡也是男人女人不分开?”清扬瞪大眼。
“那是游泳,不是洗澡”素衣啼笑皆非,只得更正。
“还不一样,穿那么少。”清扬沉着脸。
“哎呀,真是和你说不清,要是你去我们那儿走一遭就知道了,要是在海滩上,穿戴衣冠楚楚,保证和你上街一样尴尬。”
“别人露着我不管,反正你不行。”
“想也不一定有机会了。”素衣想起遥远的现代,想起连一片天空都不能共的父母,伤感的垂下头,不让清扬看见她眼底的忧伤。
清扬轻轻拥住她,“真想穿也可以,做了在家里穿,穿给我一个人看,自己的娘子可不能教别人瞧了去。”
“胡说,我哪儿就那么想穿?别说,我可以做了短裤给你,作夏日睡衣也好。如果用料考究,设计式样精美,大概贵族世家子弟也会青睐吧,对,试着投放一批,有卓尔成衣这块牌子,应该好销。”说着兴奋起来,开始考虑要设计的图样。
清扬捏捏她的脸,“下去骑会儿马?一整天在车上了,待会儿就到御河城了。”
“好啊。”
清扬与素衣共骑,策马奔跑,春风拂过长发,有一种自由的酣畅。素衣靠在清扬壮实的胸膛,仰起笑脸和他说着话,清扬也温柔的回答着她提出的各个问题,笑意一直挂在嘴角,惊呆了跟着的诸人。吴鹰告诫地瞪了弟兄们一眼,不理会众人那满脸的惊讶。
“还有多远呀?”素衣缩在清扬怀里,有些无聊,再好的风景也会看腻的,何况经过的田地都种着几乎同样的作物。
清扬安抚的搡搡她的小脑袋:“快了,瞧,看得见城门了。”
“哇,真气派这么远也看得到城门。清扬,快走近点,我看看是不是有护城河,真的又宽又深吗?”。
清扬笑着策马飞跑近前,素衣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四处张望,失望的叹口气:“唉,和云城的城门也差不多,只是高大了些。护城河也不宽,这就叫御河?”
“不是的,御河城内横穿一条河,那才叫御河。天还早,回头我陪你去看看。”
等到后面车子追上来,素衣依旧坐上车进了城。清扬骑着马跟在车旁,一行人缓缓走着,来到一个大院前停下,门口有一个清瘦的男子迎上来:“堂主,属下恭候多时了。”
这几日下车上车都不放板凳,都是清扬充当板凳的角色。素衣站在车辕上,正在犹豫是不是自己拿出板凳来,清扬回身抱下素衣,待她站稳了才放开手臂,淡淡的扫了那个男人一眼:“都安排好了?”
那个男子看来也有五十岁,面对着年轻的清扬却无半点不敬,恭恭敬敬的说:“都按堂主吩咐的准备好了。”
“那好,我们先去沐浴。”
那个男子应着,领着他们来到一处院子,安排跟来的男人一人一间住了东厢房,让听雨住了一间西厢房,中间正屋自是留给清扬素衣。屋子不算大,整洁干净,一左一右两个卧室,中间的起居室摆放了一些家具。
那个中年男子令人送上热水后,就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