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尽繁华笑浮生 60 脱险

作者 : 蝶舞飞花

“小姐。”杂乱的脚步声中夹杂着听雨的叫声。

“听雨呀,我没锁门,进来吧。”素衣的声音不同于往常的清脆,有些低沉暗哑,显得慵懒而魅惑。

石化中的听雨还没反应过来,有人已经推开了屋门。屋子里一只大浴桶冒着热气,一小截娇女敕的后背带着水珠露在桶外,一只白藕似的手臂软软地搭在桶壁上,这一眼,所有人都呆住了。偏偏还有人还嫌不雷,娇娇的埋怨:“傻丫头,怎么不关上门呀?这天气还是有些冷呢。”

一边埋怨一边慢慢起身,那娇女敕的后背几乎要全出来,幸好黑缎似的长发覆盖住大半的皮肤,饶是如此,那黑白相间的色彩成了最夺目的一处,素衣转过头,恍似才看到一群人,女子大叫一声跌回浴桶,扯过搭在浴桶的衣袍胡乱一裹,趴在浴桶里只露着小脸,慌慌张张的问:“离夜呢?怎么这么多人?”

离夜从刚开门的震撼中醒过来,回应着:“我在呢,素衣。别怕。”

素衣看向穿着一身黑色衣袍的那人,络腮胡须使面部略显沧桑,魁梧的体形仿佛直立的松柏,那自始至终微微上翘的嘴角,似在讥笑,偏偏显着一种压迫人的霸气。好强的气场呀,八成是久居上位,要是放在现代,还不迷死一票迷恋铁汉的美女?明显他就是这一群人的头儿,他不说话,没有人敢乱动,哇呀呀,一群人对着这么香艳的场面也可以无动于衷,大概治下有一套。素衣躲在桶后看了一番,弱弱的问打头的人:“请问大人,这夜深人静的,有什么事要问小女子的?”

傅挽澜站在屋门口,呆呆的看着浴桶里那个少女灵动的双眼,从那日在侍郎府后花园见到她后,他便时时想起那一双灵动的双眸,想起她清脆的嗓音,心头便如毛头小伙一般急躁不安。张龙打听过,只知道是侍郎家小姐曲玉莹的朋友,说是路上认识的商人,再来几回,终无缘得见,没想到她会住在这里。傅挽澜喜上眉头,不知不觉间翘起嘴角。听到她的声音才回过神,挥手让身后的士兵离开,“我们在追一个逃犯,在附近不见了,所以挨家挨户搜查。不知道小姐在洗澡,唐突了。”

身后的士兵面面相觑,这么文质彬彬的人会是铁血王爷吗?

素衣慌乱地问:“是恶人吗?会不会藏到我屋子里呢?离夜,大人,你们快搜查一下,床底下,柜子里,哎呀,所有能藏人的地方都别放过,快呀。”

离夜答应着进屋,掀开床底,柜子,帐子后也细细看了,梁上也没放过。傅挽澜本不想搜查了,但看她惊慌的小脸竟微微有些心疼,不由和离夜一起进了屋子查看了一遍。“冒犯了。不必害怕,大概逃犯窜逃去别处了。”

素衣吁了一口气,抚着胸,心跳得厉害,是真正被吓得,“还好,真是不敢想想有坏人登堂入室还有没有命在。谢谢大人啊。”

看着她一会儿皱眉,一会儿狡黠的嘟着红唇的样子,这个人怎么就可以有这么多的表情,变幻的这么快。傅挽澜不觉笑了:“打扰了。”

素衣抚着心口,这就行了?枉自己还吓得什么似的。哇,自己演得好啊,要是在现代,会不会拿到奥斯卡小人像?回到现代可以考虑上银幕啊。走吧走吧,越快越好,越远越好,客气个啥?嫌犯就在水里,咱怕呀。正在碎碎念,走到门口的人忽然回过头来,素衣一惊,忙冲着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大人慢走。不送。”

傅挽澜看着她古怪的笑容,自发理解为她是为在浴桶的尴尬境地不安,不由大乐,嘴角笑容更盛:“记住了,我叫傅挽澜,有时间我会来拜访。”

素衣无语以对,啥?我跟你很熟吗?你叫啥跟我有一毛钱的关系?第一次见面而已,你老兄不会是看到我的果背想要负责吧?就算是,也有这么多人同时看到,也轮不到你吧?唉,这年头不能以常规论,谁知道有啥幺蛾子。

听到人声远去,离夜关上大门的声音,素衣瘫坐在水里,只觉得一丝力气也没有了。挥挥手:“听雨,去睡吧,明天再收拾。告诉离夜一声,我很好,让他不要担心。”

听雨出去,细心地为素衣关上门,离夜正关门回来,听到听雨传达素衣的话,想了想,便回房了。

一时间又是万籁俱静。素衣戳戳凌紫阳,“喂,都走了,你快起来吧。”

凌紫阳闭目靠在桶壁上苦笑:“我也起不来啊。”

素衣吃惊的问:“啥?你也吓的不能动了?啧啧,这胆色,还领兵打仗呢。”这么一想,自觉又有了勇气,站起来爬出水桶。去找干净衣服躲在帐子里换了。还不见凌紫阳出来,想起他身上还有伤,不免过来查看。

凌紫阳脸色苍白,素衣拍着他的脸:“凌紫阳,你还好吧?别这么一副要死不死的样子吓我。”

凌紫阳虚弱的看她一眼:“我死不了,就是有些月兑力,你扶我出来,我休息一会儿就好。”

素衣愤恨的扶着凌紫阳出来,这么多人家,这么多房间,跑哪儿不好,咋就跑到自己这儿了?自己的心脏还在跳个不停。对于东胡国来说,窝藏凌紫阳该是死罪吧?要是被发现还不是要把这具身体丢在异国他乡?女乃女乃的,自己还会好运到穿回现代?呵呵,那可好了,死了就穿,穿了不如意就死,死了再穿。

看着湿漉漉的凌紫阳,素衣皱皱眉,只得动手月兑去他的湿袍,用干帕子为他擦干身体,不怕,咱是现代人,就当在照顾病人,当志愿者时又不是没看过男子。素衣咬牙闭眼扯下他的亵裤,闭眼一通乱擦,找出清扬的内裤为他换上,才敢睁开眼睛,又拿过外袍为他披上,才把他扶到床上躺下,看着胸前那道被水泡得泛白的深深地伤口,有些害怕,嘴里依然不平的嘟哝:“还好清扬备有上好的伤药,内服外敷的都有,便宜你了。本小姐可是牺牲色相才救了你,你小子可不要死在我床上。”

“死不了。”凌紫阳看着她找出伤药给自己上药包扎,想起她通红着脸闭着眼为自己擦身,不由起了戏谑之心,他睨斜着她,“反正你也被我看光了,不如我吃点亏,对你负责好了。”

素衣怒极反笑:“恩人用作暖床,你报恩的方式真特别可惜我一点不稀罕。”

不稀罕?自从成年就不知多少女子费尽心机接近自己,她竟然说不稀罕,以退为进的把戏?凌紫阳审视的看着她:“依你出身,只可为侍妾,我府上现在没有正妃、侧妃,不过你放心,就算以后娶了正妃,有我护着,你照样可以一生荣华。”

素衣长长喘口气,握紧拳头,就怕一不小心挥过去打上那张欠扁的脸。咱不气,咱不和一古代沙文猪计较。好容易平静下来,低下头淡淡地说:“我对荣华不感兴趣,至于富贵,我凭我自己能力就可以做到,不需要人给。忘了告诉你,我见了受伤的弱小都会帮一把,至于你,走出去就忘记这件事吧,我们不熟。真要报恩,折成银子就好。”想说他在她眼里等同于猫狗,想想他特殊的地位,忍了。

“大不了我求一下父皇让你做侧妃,这下该满意了吧?”

“留着位子给稀罕的人吧,也算做到物尽其用了。至于我,不劳你费心,我有要携手白头的人了。”素衣愤怒,这算啥?把自己的拒绝当做以退为进趁机跟他讨价还价?这些王孙公子怎么就不知道尊重别人?救命之恩居然就以恩赐的口气说“做我的侍妾,不愿意就让你做侧妃”,女乃女乃的,真是欺负人。素衣狠狠地把缠好的白布打了个结,凌紫阳疼得直冒冷汗,这女子手这么重,一定是故意的。

“我只能给你侧妃的位子。”凌紫阳看着强自抑制愤怒的素衣,听她说不愿意做侧妃,心里有些不舒服,“你没听过吗?宁做英雄妾,不做庸**。”

“我只听说宁做穷**,莫为富人妾。我对做人小老婆不感兴趣,打住,别说了。要是你再说保不准我会叫回东胡兵,送你进监牢做你的春秋大梦去。”素衣挥舞着双手,恶狠狠地威胁。

“还想着清扬?清扬要是知道你怎么救我的,怕是至多娶你做妾。对了,还有傅挽澜,你招惹的人还真多,这么几天就招惹了东胡最有势力的鹰王。”被拒绝的恼怒让凌紫阳忘记了只是想逗逗她的初衷。

“别胡说,我是第一次见他,谁知道他是鹰王还是鼠王。”想起那个男子,当时就知道不会是普通将领,没想到还是王爷。汗,早知道他是一国领导人,自己还敢在他眼皮底下耍小花招吗?要是在东胡经商,结交一下也是可以的,好像他走时候说过还要回来?

凌紫阳不悦的看着神游太虚的素衣,能在自己说话的时候走神,这还是第一人。“不会在想着怎么勾引鹰王吧?他的儿子都十五岁了。还不如靠我贴谱些。”

素衣翻翻眼珠,这个毒舌男,没有一句好话。素衣没好气的说:“我爱勾引谁是我的自由,**何事?你放心,就算天下男人死绝了就剩你一个男人,我也不会勾引你。”

凌紫阳瞪着素衣,气得说不出话来,好歹自己是皇子,不说是貌比潘安,也算是仪表堂堂,这女人怎么这么看低自己?素衣看着他的黑脸,激灵一下,叫他气得重了,咋就忘了他是皇子?不好,自己一直是比较克制的性子咋一遇上他就有失控的势头?这可不是法制社会,皇权最大,平民百姓在他们眼里蝼蚁一般,想杀想打可不需要任何理由。素衣暗叹,自己两世为人,咋就跟个毛头小伙子一般见识了?鄙视他,咱不屑与一老封建较真。素衣换上自以为亲切的笑容:“六皇子,我是开玩笑的,六皇子人中龙凤,人见人爱,呵呵。”

凌紫阳冷哼一声,不理她狗腿的谄媚。他可没从那双眼睛里看出一点诚意,有的只是敷衍、不屑,从小到大他看多了人们看他的目光,奉承、顺从、敬畏······唯独没有不屑,这女人还真是不怕死。

素衣不愿意继续纠缠于那个话题,视线转向如豆的灯火,坐在桌子边,沉默不语。凌紫阳躺在床上,看向那个托腮沉思的女子,垂着的眼帘掩去所有的情绪,浑身散发出一种恬淡的平和,那平和仿佛是过尽千帆后的淡然,又仿佛是历尽沧桑的凄凉,仿佛不是十七八岁的少女,带有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气韵。凌紫阳一霎那觉得前一刻还挥着拳头的人就好像不是她,他闷闷地开口:“这么容易生气?我也是逗你的。”

素衣回神:“哪里,我不过习惯性走神,乡野村姑,粗鄙惯了,六皇子莫怪。”

凌紫阳犀利的眼神仿佛看得透人心,素衣莞尔一笑,再不开口。凌紫阳咄咄称奇,很少有人在自己的注视下保持冷静,偏偏她毫无失态,是真的不识礼仪所以没有尊卑观念?他不相信,能在短时间内就做出让自己躲在浴桶的决定,她绝不会是粗鄙之人。如果说女人是花,那么她就像寒冬盛放的红梅,恣肆而孤傲。这样的女子,是真的看不上自己的妃位吧。这样的认知更让自己有些恼怒又有些失落。

刻意忽略心头的烦躁,凌紫阳安慰她,“你别担心,我不会告诉清扬。”

素衣一愣,“不要紧,众目睽睽之下的事,又瞒得了多久?我问心无愧就好,要是他因此而生嫌隙,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给我匹马,我今晚必须离开,如果今晚不出城怕是明天出城更难了,今晚是篝火节,城门不关的。”

素衣瞅瞅他的胸部受伤的部位:“伤得那么重,你确定一个人能离开?算了,我叫离夜送你好了,省的有什么差池见了朝阳没法交代,朝阳可是疼他的战神六弟疼得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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