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啊,我就知道你是个花心之徒,要是人家绮思慕公主选你当驸马,你肯定立马就休了我,屁颠屁颠去她那里是不是”
少女气得雪脸绯红,颤声道,“告诉你吧,我还喜欢人家四皇子呢,你嫌我没有绮思慕好看,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哪里及得上人家四皇子了”
说罢,少女奋力从熙攘人流间挤了出去,恨恨离开。
那黑脸汉子跺脚喊道,“莲花妹子,莲花妹子你别走啊,别走啊”
青衫客终于忍不住,朝汉子肩膊拍了拍,万端无奈道,“这位大哥,你赶紧追啊,再不追可就晚了”
“追?”黑脸汉子的神情极其困惑,隔了半晌,才痛拍自己的额头,如梦初醒道,“啊,对我得追莲花去了。”
磕磕绊绊从人流间挤过,一壁奋力挣扎,一壁回头朝青衫客挥手道,“谢谢你啦,兄弟,咱们后会有期”
青衫客苦笑着摇了摇头。
我推搡了他一把,调笑道,“没瞧出来,你还是挺懂女孩子心思的么”
青衫客粗着嗓子,拿腔拿调道,“老夫想当初也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风流少侠呀,只可惜岁月不饶人,老了,老了”
我不禁莞尔一笑。
忽然,远处人群一阵躁动欢腾,红绸招摇飘舞,百姓们兴奋地高呼着“公主千岁公主千岁”
黎民百姓激动不已,可苦了皇城巡街的侍卫,他们个个都挺戟肃立,吃力维持着涌动喧哗的黎民百姓,不停高喊着,“向后靠,向后靠小心别惊着了公主殿下向后靠,别惊吓了公主”
果然,绮思慕的美貌没有辜负殷殷期盼翘首观瞻的铭朝百姓。
身披一袭朱红大氅,雪肤如脂,乌鬓压云,峨眉婉转,嘴唇点珠,她一双明莹莹如星的乌黑美眸,盼顾生情,灵动婉丽,说不出的高贵尊荣。
当真是暹罗国第一美女,堪当声誉,名不虚传。
听见百姓欢呼声,绮思慕公主伸出一只莹白如玉的纤手,轻轻掀开菱金绣凤的锦幛,朝跪拜欢腾的黎民百姓招手,浅浅娇笑,雪白脸颊露出了两个梨涡。
百姓欢腾声音更响了,像大海潮涌般此起彼伏,声势浩荡。
“你们快看啊,那就是暹罗国的公主,咱们大铭朝今后的皇妃”
“公主生得真俊,跟年画上的龙女似的,皇储真是好福气”
“咱们皇储年少英俊,文武全才,也不输给她暹罗国公主”
“你们还真别说,皇储和公主那是男才女貌,真真是一对璧人”
百姓幸福欢腾地望着公主,不停跪拜磕头,叩首谢恩。
整个大铭朝都折服在绮思慕的石榴裙下了。
此时此刻,我该嫉妒不是吗?
我该痛恨绮思慕,痛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挠破她雪玉般的肌肤,挖掉她黑珍珠般的眼睛,像吕雉对待戚夫人一般,砍掉她娇软柔腻的手脚,丢进木桶里酿酒喝,我该幻想剪掉她瀑布般美丽的秀发,狠狠掌掴她丽色滟滟的面颊。
可是……可是我一点都不恨她,一点都不。
相反,我深深地感谢她。
感谢她如此美丽温情,堪陪星月身畔,红袖添香,白首偕老。
绮思慕,谢谢你。
有你陪伴锦明王,我就彻底放心了。
这时候,人群又山呼海啸般再一次躁动,呼喊声响彻苍穹,无数百姓潮水般涌动,亏得数百名皇城侍卫死死拦截,才没发生什么动乱。
原来,是星月到了。
梦魂里痴缠辗转的那个人,身穿皇储的明黄色锦衣,骑一匹猎猎骏马,从大道尽头策马而来,皎如寒月,朗如星辰,俊逸翩跹的身影一晃而过,潇洒而恍惚,仿佛不是尘世中人。
我的心忽然一阵疼痛。
不是刚刚才说好放下么,怎么还会那么不争气地心痛?
现在的你丑陋如鬼,卑贱如泥,连皇宫的大门首都无法踏入半步,又有什么资格企盼,成为铭朝皇储阮星月的贤妻
薄蒲苇,你是在痴心妄想,不是么?
站在旁侧的一位痴情少女喃喃道,“大皇子他生得好俊俏,像画里的金童似的。”
“他是金童,绮思慕是龙女,果然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我心里定定想着,痛得撕心裂肺。
谁料,另一个穿粉衫子的少女却撅起了娇女敕樱瓣般的嘴唇,高声道,“皇储再怎么俊俏,也敌不过四皇子啊,四皇子才是咱大铭朝第一美男子呢”
前一个少女辩驳道,“四皇子风姿特秀,可究竟是太荒yin了。”
又有姑娘唧唧喳喳帮腔道,“是啊,你瞧四皇子何时老老实实呆在皇宫里头,他整天拈花惹草的,流连秦楼楚馆,和那帮粉头ji女歪缠,一点正行都没有”“还是皇储稳重。”
粉衫少女气道,“你们哪里知道四皇子的好处,我问你们,皇城里箭术最精妙的人是谁?”
众女面面相觑,都摇了摇脑袋。
粉衫少女扬眉吐气道,“自然是四皇子了我再问你们,咱皇城里面谁的马术最精妙?”
众女子又是傻愣愣一顿摇头,像波浪鼓似的。
“也是四皇子那我再问你们一句,你们知不知道,大铭朝唯一一个受过皇帝玉匾嘉奖的皇子是谁?”
不出意外,几个女子依旧是摇头,傻傻望着粉衫女郎。
“自然还是四皇子了”粉衫少女满脸得意之色,“四皇子才是真真正正的天之骄子,那个阮星月算什么东西”
天子脚下,竟然敢直呼皇储大名
而且还口口声声说,“那个阮星月算什么东西”
真是个胆大包天的莽撞女郎
我溜眼朝粉衫女子望去,她生得十分俊俏瑰丽,只十四五岁年龄,双眸盈盈如水,肌肤莹白如玉,浓密乌青的长发垂落两肩,平添了一缕娇媚,她樱瓣般的两片柔唇,一张一合,唧唧咕咕地闲聊瞎扯,盼顾之间,自有一股古怪精灵的神气劲儿。
肯这么卖力替鹤轩说话,大概是曾经的相好之人吧?
粉衫女郎兀自言辞慷慨,她身后站着的一个白发如雪的年迈嬷嬷,却耐不住性子了,伸臂拉一拉女郎衣襟,低声道,“七公主,这里是大铭朝地界,还是谨慎行事为妙。”
七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