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残月便依着记忆,飞身到了密林,不过让他颇感意外的是,没了那躯体的重量,他飞起来比平时不知快了多少!幸好他记得密林的破法,成功进了密林的残月开始有些庆幸,但随即一想,如今他只是一缕魂魄,这密林的阵法于他怕是无用吧!想着残月随即轻笑一声,自己也真是太过愚蠢了,居然认真的过这一关又一关的阵法。
轻叹了一口气,残月开始在每一棵树上寻找倾城的身影,依稀记得她喜欢坐在高处,果然,在找了几棵树之后,依旧是那棵千年古树,残月终是看到了那一抹白色的身影,虽然那白显得如此的轻淡,嘴角不自觉噙起一抹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何意的笑容,是安心还是满足,残月不想去想,也不敢去想。
树上的人根本没有想到此时还会有人来找她,依旧晃荡着双脚,眼光放在天空中,突然安静的密林里传出一缕歌声,轻轻柔柔的从上空传来,竟让人感觉满是凄凉。
有一条小小的船,
漂泊过东南西北,
西北东南,
承载了多少憧憬,
承载了多少梦幻,
来来往往,
无牵绊。
春去秋来,
时光荏苒,
美丽的小船,
不负昔日的光辉灿烂。
经过风暴,涉过险滩,
憧憬已渺,梦儿已残,
何处是我停泊的边岸,何处是我避风的港湾。
何处是我避风的港湾!
听着这似有似无的歌声,残月立刻停下了脚步,看向独自一人坐在树上的人,这样的她是那么的孤单,那么的让人心疼。残月驻足了脚步,静静回忆着这个表妹过往的一切,她真的让他那么讨厌吗?她很少进宫,母后说她很少回都城,她和姨娘时常住在草原,十八岁那年第一次见到这个表妹,当时她傻愣愣的看着自己,那种表情让他得意却又有些反感,也未给过她好脸色,因为那时他已有了清雨,后来因为母后的横加阻拦,更是一心让他立她为妃,他更是对她的出现憎恨不已。他一直觉得,如果没有她,那么他和清雨迟早会在一起的。
可是现在想来,她似乎很无辜,无辜地承受他的报复,也无辜的承受他的责骂甚至是屈打,可能是因为他可以清楚的看见她对自己的依恋所以才会那么肆无忌惮的伤害她,他的眼里只看的到清雨,可是一切都变了,在她最后一次承受了自己的屈打之后,她变了,她开始将所有的眼光从他身上移开,他甚至真的在她眼里看不到一丁点的爱恋,她经常对他动手,出口骂他,还没有一个人敢那样骂他,她更是经常和他大打出手,她变了,变的不再是以前那个唯唯诺诺的小姑娘而是变的……越来越大胆?新奇?特别?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她不再看他的时候,他却开始想她,希望她注视他,可是到了最后在她眼里却什么都看不见。
有的时候,残月自己都会觉得他是不是哪根筋搭错了,为什么总是想要去招惹她,以此来判定她是不是真的对他再无感情,可惜她的眼里却再未有过他。在她眼里可以看见的是真真正正的讨厌,不耐烦,这一点一直让他很不能接受,所以每一次见到她,他都想办法挑衅。
突然想到上次在密林,倾城问他‘你动过几次想杀我的念头’?残影自嘲的笑了笑,他对她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奇怪感觉。
残月看向树上那一抹落寞的背影,她将自己比作孤船,为什么他和她之间不能和平相处呢?
憧憬已渺,梦儿已残,
何处是我停泊的边岸,何处是我避风的港湾,
何处是我避风的港湾……
收了最后一个尾音,倾城紧紧拥着自己的身体,怎么会想到这首歌的?好悲伤喔,倾城觉得此时的自己是这么的孤单,在这个异时空里,一个朋友都没有,她好想乐乐喔!望着湛蓝湛蓝的天空,想着和乐乐的一切,不知道她现在好吗?是不是因为她而整天担心着,工作也不能安心,一定会猪头老板骂了吧,乐乐,她好想乐乐,她也好想孤儿院的小朋友们,也开始有点想那个表面很凶,但是每次都会多给她们奖金的变态老板,她想吃乐乐做的菜,她想吃蛋糕,她想喝咖啡,她想弹钢琴,她想看电影,她想打电动,她想……她想回去!
呜呜……她好想回去,不觉间,泪已流了满面。
上空传来的嘤嘤的哭泣声惊醒了正在暗自愁苦的残月,心口顿时一惊,她哭了吗?侧过身往上看,隐约看的她一边抱着自己,一边擦着眼泪,心顿时觉得被什么剜了,不容多想,他已飞身上了树,因为都是魂魄没有重量,所以当他已经坐在倾城旁边时,倾城仍不知道,依旧埋头哭着。
“上官倾城,你怎么了?”这是残月第一次用这么关切的语气问她,但他却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
倒是倾城,被这突然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险些坠了下去,见来人是君残月,连忙抬手擦掉自己脸上的眼泪,shirt!居然让这个恶劣的男人看到她掉眼泪。
“你怎么在这儿?”没好气的问到,但下一秒,她又立刻瞪大了美眸,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惊讶的问道:“你,你看的见我?”
残月忽略她口中的不驯和惊讶,径自坐到她旁边:“是,本王看的见你!”
“你?是不是零星把你砸晕了?”倾城一想便知这小公主又出人意表了。
“是啊,本王着实有些不知道到底谁才是她王兄了!”想到零星那丫头,残月好笑的说。
“我想也是,难不成你这古董花瓶会自己把自己砸晕了来见我这个你恨不得杀之后快的表妹吗?”倾城也不多计较,但是言语中依旧是逞了把口舌之快。
听她这么一说残月又有些失神,他杀之后快的表妹?这个女人依旧是这样想的?该死的,都已经魂魄离体了,怎么说话依旧如此咄咄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