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等我回来么?她又想说什么呢?”他站在书房门口,看着一团幽光下纤弱的背影,心里想着。
中午时,两人的对话让他很迷惑,他不知道她到底想要怎样?他有些泄气地发现,他真是不太了解她,明明很接近,为何有时又感到那么遥远?
蕊蕊看到他,马上下线关机,站起身来,这也是反常的。
罗永浩以一种懒散的姿势坐在沙发上,看起来放松且疲惫。蕊蕊明白,实际上,他很紧张,他在告诉她,如果他听到了不愉快的话题,他会随时结束它。
“你回来了。”
“嗯,你好点了么?”
“已经没事了。”
说过几句闲话后,两个人都觉得很没意思。
“看来修补关系,比吵架要难。”蕊蕊这么想着,没再说什么,直接回卧室,月兑衣服上床,看电视。
罗永浩先在客厅里磨蹭了一会儿,又在浴室里磨蹭了一会儿,发现蕊蕊一直在床上,不由得一阵窃喜,看来是没事了,最近她总是避免和他同时上床。
这场战争来得莫名其妙,现在结束得也无声无息,让他有些茫然。不过,他心里还是有些不安,真的会如表面这般雨过天晴?算了,还是不想那么多,先验证一下吧!
他的行动速度骤然加快,颇有些激动地,进房,上床。
“好看么?”躺在床上,他装做很随意地问。
她没说话,关掉电视。
他顺手关了房间里唯一的一盏灯。
其实他很想留下这盏灯,天知道他有多么迷恋她美丽的身姿和诱人的皮肤。不过,他知道她不喜欢,这种紧张时刻,没必要惹她不高兴。
黑暗中,他慢慢地伸出了手,在她的身上游走,“你去看过医生了么?”他问她。
“还没有。”她撒谎。不过她很清楚,这时候他根本就无暇去分辨。
“你总是害怕去医院,不过还是要去看看的,等有时间了,我陪你去。”
大约一个多月前开始,每次在一起的时候,她总是喊痛,以至于无法进行,最近几次的表现更是变本加厉。有一回他稍微用了点强,她居然哭着跳上窗台,要跳楼。
夫妻间把日子过到了这种程度,他闻所未闻,偏这种事,又不好和人说。他催着她去医院检查,看看是不是生了病,她推三推四,只是一味地想办法避开他。
他开始怀疑,她所谓的疼痛只是一种借口,孩子都两岁多了,怎么能突然就不行了呢?再说,这种事要是不行了,也应该是男人,怎么轮得到她?
生病了倒是可能的,毕竟女人要麻烦些,那她为何不肯去医院?也没见她用什么药?躲着他病就会好了?再说,真要是生病了,她可以明说呀!不是借口是什么?
他开始分析原因,想知道自己有什么地方触怒了她,或是她有什么要求,需要他满足。结果一切努力都宣告失败,她拒绝!拒绝提任何要求,也拒绝接触。
他开始发脾气。她还是一味闪躲。私下里他也观察过,她的确不开心,忧郁烦躁,好像还偷偷哭过,他也心疼,可就是找不出原因,这真让人受不了!
然后就是前天,她突然就蹦出来“离婚”两个字。
虽然当时他处理得很好,表现得很镇静,但他心里明白,她可不是个无理取闹的人。恋爱时,她从未提出过分手,结婚后,这也是第一次说离婚。
按照她那淡漠薄凉的性子,她不会因为一般的事这么闹腾,她聪明地了解他对她的宠爱,不会恃宠而骄,也不会委曲求全,她是高傲的、冷静的、不屑于耍手段的。
本来今天中午,他以为得着了机会,可以接触问题实质了,谁想到,她居然说出来那么奇怪的一通话,搅得他更加乱七八糟。
好在今天晚上,她表现得依然和善,让他的身心都极度亢奋,早知道他就应该再早些回来,他真想回到那段梦幻般的时光!
他一碰她,她就开始紧张了,只好不露声色地做深呼吸,既然决定了要努力,她就一定要坚持到底,他是无法改变了,那么就由她来改变吧,能行的,她给自己打气。
他渐渐地把她拥在怀里,又轻轻地覆上她的身:“蕊蕊……”他申吟。
带着淡淡的酒气,他的吻连续不断地落在她的脸上、脖子上,他没发觉,她略略偏了下头,让他恰好错过了她的唇。她配合地用双臂环上他宽阔的背,手指温柔地轻划,长长的双腿,不动声色地悄悄打开……
可是,就在他进入的刹那,撕裂般的尖锐痛楚从下面传来,让她无法承受,一声突如其来的惨叫从她的喉咙里窜了出来,快到让她的大脑来不及阻止。她并不长的指甲,在他的后背上突兀地留下一道血痕。
这声尖叫划破了一室黑暗和所有希望,让两个人都溃不成军。她颤抖着,一连声地说:“对不起,真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很疼,对不起……”
他的恼火和愤怒在她的呢喃中化为乌有,他是怜惜她的,她很少有这么脆弱无助的时候,她的不安和懊恼如此明显,深深地打动了他。
“没事儿,蕊蕊,没事儿的,我们明天就去医院,不哭了,没事儿的……”
他抱着她,亲吻她,安慰她,手下意识地随着她身体曼妙的曲线浮动,她依然沉浸在失败的打击当中,心不在焉。
过了一会儿她说:“睡吧,明天你还要上班,”
当她的身体离开时,他感到一阵空虚,由怀里直入心头,他又拉回了她,“抱一会儿行么,就抱抱。”
她听话地留下了。
刚领了结婚证那会儿,蕊蕊青涩得如同一枚小橄榄,罗永浩不得不从接吻教起,一步步引导,每次都得劝着、哄着、商量着,才能完成。
他一面开心着她的纯洁,一面感叹着自己的辛苦,有一次,他无意地说道:“和你在一起比打架都累,换个人可受不了你,你呀,虽有秀色,却不可餐。”
没想到,她不知是生气了,还是起了好胜心,居然开始狂热地研究和了解有关问题,她收集一切相关资料,从人体结构到心理变化,从环境温度到语气语态,林林总总,琐琐碎碎,她都认真学习。
而罗永浩做为她的唯一实验对象,荣幸地成了她的专用“大白鼠”。她把他从头顶尖分析到脚后跟,不放过任何一片皮肤,任何一个部位。
她系统地划分他的敏感区域,精确地找出敏感点,勇于尝试,大胆创新,花样翻新,千奇百怪。
她触模、抚弄、舌忝、咬、吮、吸……
她用手、用嘴、用舌、用胸、用臀,用脚,用腿……
她把年轻柔软的身体,摆成一个个匪夷所思的形态,她用很多他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方式吸引、满足他。她不厌其烦地和他交流心得体会,热衷于向他的愉悦极限挑战,努力于打败他以往的最快乐体验。
刚开始罗永浩吓坏了。因年龄和社会阅历的关系,他的经验不可谓不丰富,可从来没遇到一个人,把这个当做课题来研究,也没人把他当做实验品反复琢磨,对他的体会重视到变态的程度。
慢慢地,随着她的技巧日臻成熟,了解逐步深入,手段日渐高超,他欣喜地发现,原来是这样的,原来还可以这样的……
在她的抚弄下,他有时如醉卧星河,飘飘欲仙,通体舒泰;也能似旭日骤升,炽烈炎炎,长啸不绝于巅峰;他曾经纠缠于寸寸绵软,四肢百骸,随之消融;他体味过海般潮汐,暗流汹涌,连绵不绝;至乐时他上天入地,死去活来,种种感受,无法言表。
他开始有规律地锻炼身体,减少饮酒,注意饮食搭配,他从没觉得身体如此重要过,他暗叹以前真是白活了!他第一次开始为两人之间的年龄差距感到担心,他因还没到来的衰老感到有些恐慌。
听说她怀孕的消息时,他很懊恼,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果然,怀孕后她为了保胎,坚决拒绝他的深入和探查。情绪也变得阴晴不定,一时冷若冰霜不理不睬,一时又满怀歉意兴致勃勃,开发出新的项目供他品尝。这种未知的结果,象一把小钩子,吊得他心猿意马。
每天晚上他都急匆匆地回家,找寻答案,有了结果后在睡梦中就开始期待明天。有人认为他很重视孩子,是个有责任心的好男人;有人认为他和小妻子的蜜月期还没过完,对她相当痴情;还有人不解的问他:“这种时候,你守着她,还能干什么?”
他不想解释,也无法解释,他的确对她情根深种,体贴爱护。她也确实能用一双小手缴了他的三魂七魄,用一张小嘴让他魂游天外,不仅使他感觉不到任何缺憾,还因其绵远悠长而分外陶醉。
这话能说么?说了谁信?没体验时,他也不信!
怀孕后期,他开始觉得难熬。身体的不适,让她对他完全失去了兴趣。他感到自己象一只她玩腻了的布女圭女圭,被毫不怜惜地抛弃了。失望之余,他劝慰自己可以回到单身时光,吃点野味会别有风味。
现实的结果让他郁闷无比,不知是他已被她养刁了品味,粗制滥造的食物再也入不了口,还是他没有清醒地意识到,深刻的爱情已把他变成了忠贞的男人,总之是在几次未遂事件发生后,他彻底放弃了寻找替代品。
他这才发觉,只有她能丝丝入扣地掌握他最微妙的感受,连他自己都自叹弗如,只有她能碰触他最隐秘的柔软,达到灵与肉的完美融合。
他那引以为傲的金刚不坏之心,早就成了她面前破败的堡垒,毫无抵御能力,空余一地荒凉。再没人能说清,到底是他得到了她,还是她攻陷了他!
终于等到孩子生下来,他悲哀地发现,她的生活重心转移了,虽然也能按部就班地进行日常活动,却再没能恢复到以前的状态。
他焦虑地等待着,尝试各种手段,小心翼翼地讨好,莫名其妙地折腾,以便引起她的注意。效果微乎其微,她心情最好的时候,也只是象征性的安抚,草草了事,好像他是只无端发脾气的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