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可救药地迷恋她,追逐她,跟随每个能被他发现的,她的脚印,咀嚼品味她的每一丝情绪变化和心情悸动。在深夜里,回想和整理那些从她身上获得的信息,是让他最沉迷的事。
她极少和他说话,也不太注意他,偶然他太过肆无忌惮的观察,会引起她的怒目相对,但也就仅此而已。他如果知道这美妙的时光如此短暂,他定会毫不犹豫地冲上前去将她揽入怀中,可惜的是,人生没有“如果”。
最激烈地一次情感表露,发生在她的生日聚会上,那天是她18周岁的生日,来的人非常多,他和她对此都习以为常。在一片热闹中,她消失不见,他悄悄寻找。
在走廊的转角处,他听到了她的声音:“妈妈,今天我就满18岁了,明年我就大学毕业了,我长大了,我可以保护你了,妈,你等着,咱们一定能和老乔离婚!!”
听到的内容,让他相当震惊,一时呆立那里不知如何是好,半天没听到别人的声音,才意识到她是在打电话。他当然明白,无论是偷听别人的谈话还是电话内容,都是不礼貌的,尤其这么**的事,很可能是她最深的秘密。
他所在位置她并看不见他,最聪明的办法就是悄然离去。
可她声音中那抹倔强的哽咽,令他的心抽搐成一团,他唯一想做的,就是分担她的苦楚抱拥她的孤寂,这念头冲破了他的理智,指挥着他从转角走出来,一步步地走近她。
她惊讶地转过头,脸色苍白泪痕清晰可见,纤弱的腰身和脊背却笔挺而立,象一把出鞘的冷剑。这强烈的对比让他在那一刻明白,他宁愿为她,用自己的一切铸就成堡垒,将她呵护。
她防备地看着他,瞳孔渐渐紧缩,声音冰冷地问:“你听到了什么?”
她感觉不到自己的声音里有一丝颤抖么?那为什么他能感到?太多的感触让他言语堵塞,他走到近前,略略俯,轻声反问:“你说呢?”
他的语气那样轻柔,神色忧郁悲悯,她恍然有所觉悟,他懂得她的一切,她可以在他怀中放下所有背负,从此快乐前行。他胭红的唇色让她有想被温暖的冲动,他若微风般的气息,带着温度拂过她的脸颊,她的神色在一瞬间恍惚迷离,嘴唇翕然翘起,似乎就要沉睡于某种一直渴望的梦境。
不知哪个包房一声门响,他转头去看,再转向她时,人已不见踪影,他的嘴角只余她脸颊上的润滑触感。那一夜,穆宇恒平生第一次失眠。
11月初她生日过后不久,人仰马翻的期末考试近在眼前。圣诞、元旦他们虽都有机会相遇,可他明显地感觉到她在刻意躲他,她象海蚌一样紧闭她的外壳,阻止着他的进入。她那时完全没有去想,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她对一个还记不住名字的男生如此防范。
这个寒假对穆宇恒来说漫长无比,他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他拒绝了和父母一起去出国旅行,结果是他们也没去成。他整夜失眠,为了排遣心绪他疯狂练琴,收效不大。
他又迷上了两种运动:攀岩和赛车。
这两种高强度高危险和大运动量的运动,可以让他在极限中体验忘记一切的专注,他曾经最引以为傲的专注力,此刻已远离了他。
他玩得非常疯狂,分别组建了两个私人俱乐部。在家人的强烈阻止下,他不得不放弃危险性较大的速度赛车,改为特技赛车,并保证不练习飞跃,攀岩也不攀野岩。
他组建俱乐部时,展露出的优秀商业才华很令大哥欣慰,做为奖励,在他的20岁生日那天,他有了自己的车。当他满怀激动地等到99年的新学期时,却发现她没来报到。
他打听到她家里出了事,就不由得联想到偷听到的电话内容,他恨不得陪在她的身边,为她分担一切,但他没有机会。后来又听人说,她有了男朋友,他又有些醋意,不过他仍然坚信,他有能力打败“那个家伙”。
99年一年他都过得乱乱的,尽管她在学校里已很难见到,他的跟踪还是成功过几次。他知道了她的家庭住址,了解到她父亲的病情,他看到了罗永浩,还请私家侦探调查了一下此人。
这些成果并未让他快乐,他还是接触不到她,有她的电话不敢打,有她的地址不敢去,有她的踪迹无法跟随,这种状态把他折磨得够呛!
他到底还是制造了一次偶遇,可她如同不认识他一般冷淡防备地问:“有事?”
他就张口结舌地,眼看着她从面前消失不见。
2000年初,已是她在大学里的最后一学期,整个年级的学生都在各处实习,她的消息很不好打听了。他了解到有位Q大师哥是冰纯的男友,就刻意保持紧密联系,他不想连她最后的线索都失去。
想到罗永浩也属同行,他答应大哥,从下半年上大三开始在公司实习。他唯一的希望是她还不满20周岁,不可能这么早就结婚,只要她不结婚,他能找到她,他就还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