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二叔就从前院朝后院的罗厚国传来破锣似的声音,喊到:“厚国,你们今天去卖棉花吗?听说后天要掉价了,有棉花的话抓紧卖,我和二吊家的去了,你要去的话咱们一块。”
“好,二叔,你稍等,我这就出去。”罗厚国拉着自己家的棉花包,放在那架子车上,才有两个中流的包,再看二叔家的竟然有三个大包,二吊家的棉花竟然比罗厚国家的多出好几倍呢,罗厚国脸上有些火烧一样地热,只顾拉着车跟在后面走,不想说一句话。
“厚国呀,你不要老在家里猫着睡觉啊,也出去做做生意什么的,也去地里帮助你媳妇干些活,看看你们家那点棉花,再看看你们家那几个娃儿啊,靠什么养活呀,读书啊,吃穿啊,都得花钱啊,钱从哪来?”
二叔平时对罗厚国就不错,这样的批评在平时也有过,罗厚国也不放在心上,他心想,做生意?谈何容易。
“二爷呀,你看看你说的,我的二叔自然有他的活法,你没有听人说吗,二叔在看守所里就有漂亮女人送吃送喝的,出狱后还买了一身价值好几千块的新衣服呢,出狱以后穿上西服,像一个新郎官呢!肯定**了好多天才想起来婶子和孩子呢!哈哈哈!”
二吊子比罗厚国又晚了一辈,二吊子媳妇,别看说起话来却像一个炮筒子,人长得精致着呢,罗厚国看着她的眼神总会由怨转喜的,听着她的话音也像百灵鸟叫,但今天这叫声,却让罗厚国脸上越发地烧起来。
“二吊家的,你快别瞎说,败坏你叔的名声!”二叔忙喝止到。
“去,他那名声还值得我去败坏?这是我二叔自己说的,原是前几天他刚回来那阵,我们当家的请二叔喝酒,他们喝痛快了什么都说。”二吊家的不屑地说,颇有一些姿色的脸蛋骚得快要走形了。
“哎,叔,不是去城里卖吗,怎么跑到这集镇南头来了。”罗厚国岔开他们的话题说。
“谁还去城里卖呀,都是棉麻公司收购,给钱就行,听说这里给的价钱合理,又不压秤,比在城里卖的还划算。”
几个人说着话,排着队,不觉已经来到过秤的秤杆前,张前音听到罗厚国的名字,还以为是同名同姓的其他人,及至抬头看时,才发现竟然真是她从监狱里接回来的冤家。
结账的时候,张前音把一沓人民币归拢好,放到罗厚国的手里,还有意无意地在罗厚国的手心里按了按,似乎已经安排了什么故事来,罗厚国早就看到了张前音,他的脸还一阵一阵的发热,他不敢相信,在这里会遇到她,而且,他分明地感觉到,张前音对着他微笑的样子,简直就让他心痒难耐,回头看看那个二吊家的媳妇,那个骚得不行的女人,也是白白净净的脸庞,却没有张前音轻灵绝世,安宁入心,他突然好想入芒刺在背,分明觉得后面的二吊子媳妇好像在渴望地看着他,眼睛里如喷着火,要把他烧掉,他忙扭转了头,谁都不敢看,低着头走出几米远,偷偷地看看张前音,他心里酸酸甜甜的滋味慢慢地淡起来,不知道是不是怕二吊子媳妇看出什么来。
罗厚国数钱的时候数出一个纸条,上写“晚上到招待所五楼218房间”,自然喜出望外,他早已把二吊子媳妇抛出的媚眼忘到了九霄云外,拉着空车子急忙回家等天黑去了,不管二叔怎样的喊叫,也不管二吊子媳妇怎样的嘲笑,怎样的媚叫。
张前音在白楼镇的一周时间里,把李凤收购棉花的账目整理得清清楚楚,从中发现了一些开支方面的问题,并且把这些事情给李凤和姐姐分别做了汇报,李凤虽然被查出一些问题,但对张前音的能力心悦诚服,她给张萍解释时,又把这些事说成是具体经办人虚报数字,道歉说自己监管不力,请求将虚报数字在自己分红中扣除。
张萍很满意妹妹的表现,有意让妹妹继续留下关注这个事情,但张前音发现其中的蹊跷,认为既然人心不合,生意必难持久,持久必然生隙,前景堪忧,她就婉言谢绝了姐姐的好意,并且把自己的担心说给姐姐听,张萍其实早就知道,还是应了那句俗语“生意好做,伙计难搁”,她准备在今年收购完成之后撤退,此是后话不提。
罗厚国像一个幽灵一样,每天都挨到天晚,才偷偷模模地来到集镇上的旅馆里和张前音幽会,因为担心被熟人发现,更因为担心被二吊子媳妇发现,那个婆娘可是什么话都敢说的,不过,她虽然放荡惯了,却还是对罗厚国有点喜欢,谁让罗厚国那张脸对女人有吸引力呢?
多少要给点钱,这就让罗厚国有点犯愁!二吊子媳妇就是这样,每次和罗厚国偷情,都是要收点小费的,他明白二吊子媳妇刚才那眼睛的欲火了,那一定是看到了罗厚国手中的卖棉花的钱了,罗厚国最犯愁的就是钱了,相比之下,他更喜欢和张前音交往,不但可心,痛快,还常常可以得到倒贴的补偿。
张前音在白楼的这段时间里,几乎每天晚上有罗厚国陪着,自然心情愉悦非常,出于真心关爱,她也询问过罗厚国将来要做些什么生意之类的事情,言下之意是在资金上她或许可以帮忙。
“哎呀,不行啊,我是什么都不会做呀,没有技术,没有经验,没有信心,我能做什么呀,有时候看着孩子们,我真是愁得没有办法。”
“做生意不需要什么技术,没有经验可以慢慢积累,没有信心可以慢慢培养,就怕你没有决心,那样的话你就只好和你那心爱的老婆守着这两亩薄田挨饿了。”
“那你有什么打算呢?”
“我帮姐姐做完这些事情后,很快就到北京去,我大学时的一个同学在那边做生意,挺红火的,就鼓励我一起去,做服装生意,我已经答应了她。”
“是男同学吗?”
“男的女的,怎么了?这些似乎跟你没有多大关系,你说离婚都说了n次了,不是孩子都生了三个了吗?况且现在我也不在乎你的离婚誓言了。你不好好想想,即便你离婚了,我会和你结婚吗?就你这个熊样,你能给我带来什么?”罗厚国羞得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