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前音没有睡着,罗厚国的到来,虽说让她暂时忘却了朱淑真的断肠词,但丝毫没有唤起当年她的那段紫色的浪漫喜悦感,甚至她有些后悔,当年,她为什么会看上这样的男人,为什么会把自己的处子之身交给了这样一个可恶的男人?
张前音觉得,罗厚国可恶之处在于,他不该拿这段她曾经的紫色的恋情,当成他自以为得意的风流韵事来传唱,传唱给他的工友,传唱给他身边的那些俗人,那些听起来就让人恶心的男人。
可是,话反过来,这可恶的罗厚国和尹老三相比,并不是那样的可恶吧,不说了,这个可恶的男人,庸俗透顶,决不能让他知道,我就是当年被他玩弄过的张前音,哎呀,不知道这个小红是否已经告诉他了!?要是这个男人知道我就是被他玩弄过的那个女人之后,他会怎么样,我又会怎么样呢?
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他总会给你带来苦痛伤心,纵然伤心的事有千百种,没想到有一种苦痛如此刻骨铭心。
这就是许方见到王朋时的感受。
无论怎么说,在她看来,王朋还是他的老公,即使老公犯了天大的错,依然改变不了老公的身份,与其说让别人看不完的难堪,不如回到家去自我疗伤。
许方和小红打个招呼要走,王朋忙过去抱着小孩紧跟,小红没有食言,拿着一个厚厚的信封,装在王朋的口袋里,王朋也无暇细看,只顾跟着许方往家里奔。
人总有饥不择食的时候,还有苦不堪言的时候,如果把许方嫁给王朋看做是饥不择食,那是许方怕自己永远在剩女的行列里站下去,站到自己由黄花姑娘到半老徐娘,许方认为,那一定是一种悲凉;饥不择食的出嫁,就换来了苦不堪言的囧怕和无奈,好在建文和小波都匆匆地离开了,要是他们还在的话,自己面对这一切,该当如何处置呢?
回到家,他没有去看护小孩,也没有去整理菜肴,她坚定地认为,自己没有必要为王朋如此重大的错误买单,更不必对他的错误表现出容忍的宽恕,她把自己关在卧室里放声大哭,任凭王朋在外边怎样敲门,怎样道歉和悔过,她也不打算开门,她让泪水把自己的委屈和不平一一冲刷干净。
许是自己哭累了,王朋也敲门敲累了,不知道到了什么时候,许方不再哭了,外面的敲门声也停止了,许方醒来,是被枕头上的水湿给凉醒的,她悄悄地起身来,拿起手机一看,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她又把卧室的反锁也打开,偷偷地拉开一条缝往外看,大厅里没有一个人影,她蹑手蹑脚地出了卧室,穿过大厅,看看那个小卧室里,门半开着,王朋正蜷缩着身子和衣而卧,旁边一个小孩像被包成的一个粽子,结结实实地滚在一边,恰如被扔在水边的一块滚圆的石头蛋子,哎呀,孩子是无罪的!
许方心里咯噔了一下,但想到王朋的背叛,她的心又好像被蝎子蜇了一下似的,条件反射似地从门口退开,我不能纵容他的背叛,我要是连这样的背叛都宽恕的话,我们今后就没有底线了,一旦生活中连底线都没有了,人还有活着的意义吗?
想到这里,许方坚定地退开了脚步,把自己的包打起来,她准备在天将破晓的时候躲到一个熟人家里去,眼不见心不烦,我还是躲开他好,他自己会把孩子的问题处理好的。
几个昼夜都没有这么过瘾地睡过安稳觉了,王朋一想到这里,心里就涌起了对许方的歉疚,他梦见自己长跪在许方的门前,许方终于被他的诚意打动,于是,开了门,并且给他做了可口美味的饭菜,王朋终于又回到了许方的身边,连孩子都被许方接纳了,许方还有她那可爱的小嘴亲吻小孩子呢!
这让王朋非常激动,想张开双臂把许方抱在怀里亲热一下,不想,双臂一张开,没有抱到许方,连孩子也没有抱到,王朋一下子被惊醒了,睁开眼睛,揉了揉,做起来身子,一看,小孩子竟然滚到了墙角里,看到孩子还安稳地睡着,王朋并没有挪动他,而是立即下床来,推推许方卧室的门,门是虚掩着,可是卧室里没有人,王朋知道,自己的背叛已经深深地刺痛了许方的心,或许许方再也不会原谅他了,他把自己身上的口袋翻翻找找,找到了那个厚厚的信封,打开清点了一下,小红果然然诺了,借给他一万元钱,王朋决定,赶紧趁着手里有这一万元钱,把孩子送到老家去,交给老母亲先帮自己照看一段,自己要再拼搏一段,挣了钱,再来养孩子,报答老母亲,还要找机会慢慢暖化许方的心冰。
再说这许方出了门,走来走去,觉得也没有其他地方可去,嫂子那里虽然亲近,却不能去了,她们家有那个安徽男人,光线已经够亮了,用不着许方再去竖起一个灯泡。
小红那里,去倒是可以,她一个人在家,正好可以攀谈女儿的私房话,而且,昨天刚从他们家回来,她竟然瞒着我收容王朋这个叛贼,我倒要找她讨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