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晓清回到深圳不久,就找到了罗晓生,首先,罗晓清感谢了罗晓生的姐夫高玉明对罗晓宁的帮助,然后,罗晓清又对罗晓生说:“喂,哥们,可能咱们还真可能攀上亲戚呢?”
“怎么回事?”罗晓生问。
“听说,你姐夫高玉明把他的妹妹介绍给罗晓宁了。”
“罗晓宁?上次和他一起来参加你的婚礼的那个女的呢?她不是罗晓宁的女人吗?”罗晓生奇怪非常。
“那个女人,半是中国女人,半是日本女人,她的哥哥原来是晓宁的领导,现在被拿下了,据说,可能是被他妹妹瓦解成日本间谍了!”
“那个女人好漂亮啊,姐夫的妹妹,我没有见过,该不会有那个日本女人漂亮吧!”
“听听,你这堂堂的中国警察,怎么一说到女人,先说是否漂亮呢?”
“都一样的,要是我嫂子龚晓燕不够漂亮,你会甘心给她当保镖?哎,你那儿子多大了?”
“马上满月,到时候请你吃满月酒!”
很快,他们就接到了律师转过来的诉状,对方的律师团里有日本律师和中国律师,中国律师就是章明。
波凌芳一直没有出现,这让罗晓宁有点担心。
果然一直到开庭那天,波凌芳都没有出现。
龚晓燕没有请律师,因为对方提出的诉讼请求她都可以当庭回答解决,看来这场官司其实并不太复杂,对方律师团提出的诉讼请求,龚晓燕都可以接受,法庭调解都可以达成。因此,罗晓宁并没有出现在律师席上,而是坐在一个亲友团的座位上观察着波凌芳的身影。
令罗晓宁和罗晓清他们感到意外的是,事关儿子和产业的大事,波凌芳竟然没有在现场,更令他们感到意外的是,他们的母亲李淑英却突然出现在现场,罗晓宁急忙上前,把母亲接到了自己的身边坐下,李淑英气喘吁吁地说:“我自个到深圳,自己模到了你们公司,又问了公司里的人,才知道,你们在这里打官司呢!”
“妈,我们先听判决吧,待会儿,等宣判结束之后,我们再说别的。”罗晓宁让妈妈在自己身边坐好,李淑英这才看到,媳妇龚晓燕坐在被告席上,在罗晓宁的身边还有贡生和一雄,一雄的身边有个中年妇女,抱着一个婴儿,想必是她的亲孙子罗京吧。
“那个日本娘们没有来吗?”李淑英低声地问罗晓宁。
“没有来,不过她请了律师过来,你看看,那个人是她请的律师,你认识他。”罗晓宁指着对面的几张桌案对李淑英说。
“章明不是个玩意,给日本娘们洗脚了?她不是中国人咋的?中国人中咋有这样的败类呢?”李淑英愤愤不平地说。
“妈妈,你不知道,律师是干什么的?是给那些可以出得起钱来打官司的人的,有钱人打官司,又怕打败了,就请律师出头来帮助他们吗,所以,怪不得章明呀,律师也要挣钱养家呀?”
“你不是也有律师资格吗?我看这律师趁早别干了,将来也是被人戳脊梁骨的事,你没有给你嫂子去辩护?”
“我嫂子说,不用,这件事,大哥和嫂子心里有数,本来就是人家日本人的公司,日本人的孩子,要回去就要回去,也没有关系。”
“我说嘛,就是这个理,真要是合法了,咱这以后也心安理得了。这官司也挺好的,让人放心。”
“妈,要是一雄跟着那个日本女人回到了日本,你能舍得吗!”
“舍不得也得舍,再说了,龚晓燕不是给我们罗家生了个嫡亲的孙子吗?”
“妈,要是让你自己去选择呢?比如,选择让一雄留在你身边,还是选择让他留在中国,你会怎么选?”
“有用吗?要是真的让我选啊,我当然是选择让一雄留下了,那个日本女人根本就没有当妈的资格吗?这么久了都没有来找儿子,显然没有把儿子的事当成一回事吗,像这样的妈妈不要也罢~”
母子俩还要低声交谈,只听法官宣读判决书道:“原告波凌芳状告龚晓燕霸占孩子和公司一案,经过本庭审理,双方举证质证,现在案情已经十分清楚,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规定,判决如下:一,孩子归属问题,请双方当事人到场,让孩子做出自己的选择,一旦孩子选择留在中国,原告不得以任何理由讨要;二,原告所索要的公司和产业,虽然确系山木一雄生前所有,但山木一雄在回国之前,签署财产及公司的转让协议合法有效,本庭予以支持,另因原告和山木一雄的关系,无法得到确认,即使能得到确认,也不影响法庭对现有大家关心的有关复印公司的归属的判定,法庭判定复印机械公司仍归龚晓燕所有!”
章明有一种很无助而又无奈的样子,罗晓宁可以猜测出来,要是原告是章明,他一定挖空心思地提出最为苛刻的条件来难为罗晓清和龚晓燕,然而,这是一桩跨国案子,当事人不敢在庭审现场露面,这就让章明和他的团队空有一身的力气而无法发挥一样。关键是情人生的孩子,为非婚生孩子,不能得到法庭的支持,而且更为要命的是,龚晓燕他们对孩子非常好,甚至超过了他的亲生妈妈,即使让孩子自己选择,龚晓燕胜诉的可能性也非常大。
鉴于当事人不能到现场,法庭只调解财产分割的问题,原告日方律师说,要对方支付一半的现金,也就是三千万元人民币给对方,这当然是个好事,对于龚晓燕来说,公司保住了,可是要在规定的时间里支付三千万元人民币给对方,这也不是一件小事,龚晓燕马上把小芬叫过来说:“小芬,你去看看,我们户头上能拿出多少资金?”
“两千三百万吧!”
“有没有最近即将到期的外地客户的汇款?”
“有一笔,三百万的,后天到账!”
龚晓燕算了算,才俩千七百万,还差三百万呢,可怎么办呢?
罗晓清过来给母亲问安,龚晓燕见到李淑英回来,非常吃惊也非常开心地问:“妈妈,你怎么一个人说回来就回来了,也没有打个电话,让我们去接你?”
“你们这边打官司,我想着需要钱,我不放心,就过来了,我带给你们一百万元!”
“妈,你这是哪里来的这么多钱?”罗氏兄弟都瞪大了眼睛。
李淑英不管这几个孩子的惊诧,却问龚晓燕道:“孩子,这钱够了吗?”
“还差二百万!”
“我说什么来着,你们都听我的,我能给你们整够这二百万,不过,你们要答应妈妈,一切听我的!”
“妈妈,你就说吧,要我们怎么办才能凑够这二百万?”
“妈妈要你们放弃北京三巴汤的股份,把这股份换成现钱正好支付这二百万缺口!”
“妈,你怎么会提到这个事,我们的生意做得正好,难道还真的能被这二百万元难倒吗?我就不信了,这二百万元,我让王哥往这边汇款一千万,也可以呀!我是董事长!”罗晓宁说着,就要给王朋打电话,唬得李淑英马上夺过他的电话,对他说:“不是说好了,要听我的话嘛,你们这是怎么了,难道嫌我老婆子老了,不中用了!”
“妈妈,你这是怎么了,我们没有谁嫌弃你,你是不是受到了谁的要挟,我是董事长,怎么连总经理都使不动了?”
“不就是二百万吗,妈妈不用你们了,我自己能解决,但是,现在,大家坐下来,我要先问问晓清一个问题。”
“什么事?妈妈,你说!”
“你是否知道你二弟的事?”
“知道哇,怎么了?难道这事和我二弟有关?”
“那么你告诉妈妈,你二弟现在是什么情况?你为什么瞒着你妈妈不说?”
“这个?妈,不是我不告诉你,是小刚他自己的决定。”
“他自己的决定?他什么样的决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快说呀!”李淑英突然声音提高了不少,随即泪水涌出了眼眶,啜泣着说,“你们都是妈妈的骨肉,你爹出事后,我一直就没有见着他,你二弟是个闷性子,有事也不说不来,他很容易被人利用,知道吗,上次的事,偷挖人家孩子的肾,要是我在跟前,给他八个胆他也不敢,正是因为没有人给他指点,他才容易犯事。晓清,你快说说,小刚的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当初他是跟着爸爸在一起打工来的,后来爸爸就王朋找去给做帮工了,我二弟就自己在那工地上干活,谁知道,不久,他就和工地附近的几个家伙打到了一起,那几个人正是骗取外地人肾源的人,把人家的肾挖出来,然后再卖给需要换肾的人。”
“后来,你二弟就偷挖了张小红的儿子的肾,对不对?”
“是哇,本来我二弟可能要被判个十年八年了,晓宁当时在德国,他打电话给我,让我去找章明律师给他辩护,我当时还给了章明六万块的律师费呢,没想到他让池娜去辩护了,池娜口齿伶俐,入情入理的辩护,让我二弟只判了个缓刑,也是这件事教育了二弟,他发誓一定要弥补给张小红和他的孩子所造成的痛苦,就决定把自己卖给人家,下半辈子就跟人家服务了。”
“那张小红能让伤害过她的人在她眼皮子底下晃来晃去吗?”
“妈妈说的是,我和王朋听了这话,都觉得是不可能的事,我也没有什么办法,就央求王朋一定要想出一个好法子帮帮二弟,让二弟达成了这个心愿,也省得他一辈子生活在愧疚之中啊!”
“王朋想到了什么办法?”
“要说,王朋还真是个好人也,还是个能人,他领着我二弟转了几天,果然他就想到了一个法子,既让张小红满意了,也让我二弟满意了!”
“快说,是什么法子?”
“他就是这些不中用的点子多!”龚晓燕似乎想到了当年的落魄和狼狈。
“这次,王哥想到的可是个好点子,他为了给张小红找到佣人,足足换了六七拨人都不成,他让二弟简单地做了一个美容手术,就是在他鼻子洼处给整出一个红色的青蛙状的印记来,张小红认不出他来了,他才得以在张小红家打工帮忙。”
“后来呢?”
“后来,张小红的大姐来到了北京,她是个因为小脑萎缩而导致偏瘫的人,正因为张小红的母亲去世了,也因为她大姐有恢复的可能了,张小红就让二弟去专门地伺候她大姐了。”
“我去过张小红家,怎么没有见到她大姐和你二弟呢?”
“大哥,听你的话,我想起来了,是不是那个叫四喜的人,原来他是我二哥?”
“对,就是他,我也是后来王哥告诉我的,说是给他改了一个叫四喜的名字。他现在已经回到老家了,因为张小红的母亲去世,他们全家都回去奔丧,他大姐就留在老家不去北京了。”
“你是说,现在,小刚在老家?”
“是的,妈!”
“这下对上了,怨不得这事这么蹊跷!”李淑英喃喃地说,像在自言自语。
“妈,什么对上了?这是怎么回事?你有什么事瞒着我们?”罗晓清和罗晓宁同时问道。
“要是妈求求你们,让你们救救小刚,你们愿意吗?”
“妈,我们当然愿意,你让我们怎么做?”
“晓宁啊,好好去当你的国家公务员,别再去公司当你的董事长了,这是妈妈的决定!晓清啊,你和龚晓燕在北京三巴汤公司里股份妈妈做主,给你们卖了,这是二百万,是你们的股份钱,正好给你们派上用场!今后,你们谁也不要再说这火锅店的事,这样,就可以救下小刚了!否则,就不是妈妈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