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馆主领着安康若来到了一个别致的小院里,他们刚踏进小院,就听到了一阵凄楚幽怨的洞箫声。安康若略微放下了心,这洞箫之声他是熟悉的,只要有这箫声便知人还在!
馆主敲敲正屋的门,片刻之后,一个婢女模样的人开了门,她向安康若行了个屈膝礼后,转身向屋内说道:“青姑娘,安大公子来了!”
洞箫的声音骤然停了,房间里一片寂静。安康若静静地站在门口等候,过了好一会儿,馆主都有些急了,可里面那位青姑娘就是不出声。馆主小声对安康若说道:“这位青姑娘脾气挺倔的,这几日心情又不好,你小心着些!”
安康若微笑着点点头,对屋内轻声说道:“青姑娘,在下奉世子之命前来接你进城!”
片刻后,里面传来一个女子柔气的声音:“是要接我去那见不到光的地方么?”
“青姑娘……”
“罢了,我说笑而已,您请进吧!”
安康若走进房内,绕过垂地的茜色纱帐,看见了手握洞箫的青姑娘,她正坐在一张八仙桌前,低首拨弄洞箫上的水红色流苏。她大约十七八岁,瓜子脸,烟云眉,双目含光似愁似忧,仿佛一转动眼睛就会有两颗清泪滚落出来,一副处处惹人怜的样子。她见到安康若,起身行礼道:“见过安大公子!”
“不必拘礼了,我是来接你的,赶紧收拾东西吧!”
“这么急么?”青姑娘放下洞箫,从小炉上提起了一个铜茶壶,在碧青色的荷叶茶杯里注了一股茶,亲手递到安康若面前。她双目一转,在安康若脸上凝望了一眼,说道:“我原以为在进城之前可以与安大公子品一回茶呢!”
“不必了,世子还等着呢!”
“哦!”青姑娘一脸失望地放下了茶盏,转身道,“你叫翩然来收拾吧!不过,还有个人没回来!”
“还有个人?我只安排了翩然伺候你,何来另一个人?”
“这人是我在馆外碰见的,与我很是投契,我说过一定要带她一块儿走!”
“是什么人?”
说话间,房门再次被推开了,只听见翩然在帐帘外说:“锦儿姑娘回来了!”
安康若转身撩开帐帘,看见了一个穿着白纱裙的蒙面姑娘。青姑娘走出来说道:“锦儿,你来,见过安大公子!”
那位叫锦儿的姑娘看了安康若一眼,不慌不忙地行了个礼道:“奴婢锦儿见过安大公子!”
安康若细细打量着锦儿,指着她的面纱问道:“她为何带着面纱?”
青姑娘道:“锦儿是个苦命的女子,她继母恨她,不仅赶她出家门,还毁了她的容颜。她飘零在外,是我把她救回来的。”
安康若这才明白刚才馆主为难表情的意思,他微微皱起眉头道:“你应该知道,不能随便留陌生人在身边!就算要留,也要事先跟我商量!”
青姑娘从鼻腔里轻轻哼了一声,不悦道:“我如何跟你商量?我想见你也见不着,你倒好,一见面就责问我!难道说我想留个婢女在身边也不行么?”
“不是不行……”
“罢了!”青姑娘生气地掀起帐帘走进里间说道,“若不带上她,我便不进城!你且看着吧!”
“你……你可不可以别这么任性!”
这时,锦儿走到青姑娘跟前说道:“姑娘不必为奴婢伤神,奴婢向来是个随风漂流的人,去哪儿都无所谓。姑娘千万别为了奴婢跟安大公子起争执。”
青姑娘执意道:“我说过我要带着你,去哪儿都要带着你,这话不是说笑的!”她转过身来对安康若说道:“你们已经不给我自由了,难道我要选择一个婢女的自由都不给么?安康若,你未免太心狠了些!”她说罢竟垂头抹起泪来。
安康若的心一下子就软了,每次看到青姑娘的眼泪,他的心就像被烈火炙烤的女乃酪一般,柔成了一团。他不忍心看下去,微微别过脸去说道:“你若执意如此,我也不勉强了,时候不早了,快点收拾东西吧!”
“你就真想把我送到那老不死的皇帝身边?”
安康若什么也没回答,匆匆出了房间。走出来后,他才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刚才青采的话像把利刀似的插进了他的胸口里,很疼很疼。他何尝愿意把自己喜欢的女人送到那垂垂老矣的皇帝身边?他何尝不想守护着青采?可是,为了塔桑国,为了那些族人,他只能忍痛割爱!
进城之后,崔先生在城门口迎着他们。安康若问道:“是不是世子还有什么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