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文明说:“前些日子,太后娘娘忽然召见了你二婶,那位老人家真是心疼你,还记挂着你已经到了婚龄,该选个适当的姑娘成婚了。她跟你二婶说,这事拖不得,等你回来之后必定要先办了这事。她还给你物色了几个人选,画像都让你二婶带回来了。”
韩露生对婚事自然没什么兴趣,他只想游历山水,无牵无挂地过日子。
“其实你真该为自己打算了,为这宅子找个女主人,也未尝不可啊!”
韩露生摇了摇头说:“这宅子的女主人就留给露明找吧!我打算以后把宅子交给露明,由他来为韩家传递香火。”
“这怎么可以呢?你父亲是韩家长子,你又是长孙,自然该由你来完成这事。”
“露明也是一样的,他不也是韩家子孙么?”
“可是……”
“二伯就不要太执着了,我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今晚要陪我好好喝一回才是!”
叔侄俩又接连喝了几杯,韩文忠忽然想起了一件事,说道:“你知道么,圣上把塔桑族的世子莫佳桑软禁在了行馆里。”
“塔桑族?莫佳桑?”
提起这个人以及这个族落,韩露生很自然地想起了另外一个人,那个被毁掉容颜又遭莫佳桑追杀的女子。自从上次在小木屋分开后,他便不知那女子的踪迹了,只知那女子叫锦儿而已。
“你不记得塔桑族了么?”韩文忠见韩露生发愣,便以为他忘记了。
韩露生一边给自己斟酒一边摇头笑道:“我如何能忘记呢?这三个字在我心里已经记忆得很深刻了!想起来,已经是三十年前的事了。难道圣上还在意那次的行刺?”
韩文忠感叹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圣上向来是多疑的,否则也不会把我们韩家留在殷都,甚至不许我们轻易回乡祭祖,想来这一切都是因为塔桑族!”
韩露生没有经历过那一场惊心动魄的刺杀。他是在父亲将要过世时才从父亲口中得知了整件事。那是他才知道韩家遭禁的真正原因。
那是在三十年前,父亲和母亲成亲的那一日,宾客如云,连当今圣上也御驾亲临,这令韩家上下蓬荜生辉。可韩露生的父亲韩文念内心隐约有些忐忑不安。就在韩文念和素不德公主拜完天地后向圣上敬茶时,一个刺客出现了,扰乱了喜堂,惊吓了宾客。而刺客的长剑几乎刺穿圣上的胸口,若不是素不德公主及时挺身而出,恐怕圣上早已成了“先皇”。刺客被拿下了,原来是塔桑族人瑰一如。圣上震怒了,赐死了瑰一如,也由此疑心上了韩家。倘若不是素不德公主那份救命之恩,只怕圣上早已将韩家治罪了。
从那时起,韩家的人不再为朝廷所用,而韩氏一族也被变相地软禁在了殷都,直到很多年后,素不德公主去世了,圣上似乎动了恻隐之心,这才放松了对韩家的控制。
一段段往事如走马灯似的在韩露生眼前闪过,窗外吹来了凉凉的夜风,扰乱了韩露生的思绪。他转头才看见,二伯已经醉倒在了旁边椅子上,桌上的酒壶也空了。
“小鱼,扶二伯回房去,再给我拿壶酒来!”
小鱼没出现,迎芝却笑嘻嘻地捧着一壶酒走了进来。韩露生愣了一下,笑问道:“你不是醉了么?”
迎芝眨了眨眼睛,得意地笑道:“我的酒醒得快,一夜能喝好几轮呢!我见这边还亮着灯,猜着你准和韩叔在喝酒,就顺手拿了壶烧刀子来,怎么样,该再喝烧刀子么?”
“原来你不止长高了,连酒量也长了一大截。”
小鱼打着哈欠进来,把韩文忠背走了,屋里就剩下了韩露生和迎芝。迎芝一边斟酒一边笑道:“这回您回来可别想着偷走了,我一准看住您,连去茅房也不放过!您若不带我走,我便把脖子栓在您马儿的脖子上,看您怎么办!”
韩露生呵呵地笑了起来,他很欣慰地看着迎芝,迎芝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只知道哭闹的小姑娘了,长大了,变得更俊俏可爱了,也到了该婚嫁的年龄了。他端起酒杯饮了一口道:“看来该给你寻个好婆家了,你可有相中了的?”
“怎么您也提这事?难道这么大个韩府就容不下我么?”迎芝很不乐地翘起了嘴巴,大口饮尽了杯子里的酒。她搁下酒杯,一脸义愤填膺地说:“近来我娘也老跟我提这事,说什么该找婆家该绣鸳鸯枕啦,我烦死了!我以为少主人跟娘他们不一样,可没想到少主人也巴巴地想踢我出韩府呢!”
“我能有什么不一样的?我只不过也想你过得开心罢了。难道说城里找不到合你意的人?”
迎芝翻了个白眼道:“都是些凡夫俗子,我连看都不爱看一眼,更别提嫁了!”
韩露生呵呵笑道:“那倒有趣了,说说,你想嫁个什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