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宫门口时,韩露生又看见了那个男人。那人站在马车边与德金王道了别后,神情忧伤地匆匆离开了。韩露生快走了几步,招手喊了一声:“德金兄!”
德金从马车里探出了头,见是韩露生,便跳下马笑道:“原来是以昭表弟,许久不见,你越发地精神了!”
韩露生点点头道:“你我上次一别已经三年未见了。你竟蓄起了短须,未免太装老成了!”
德金呵呵笑了起来,拍拍韩露生的肩头道:“表弟啊,你以为人人都如你这般年轻俊朗啊!我若不装点老成,蜀地那些官员还当我好欺负呢!你是不做封地之王,整日潇洒清净,你是不知道我们这些封地之王的苦楚啊!”
“别提什么苦楚了,这么久不见自然要去我府上坐坐。”
“喝酒就不敢了,还在孝期。”
“酒可不沾,茶水总要喝两口的。”
两人说说笑笑,一起上了德金的马车,来到了韩府。迎芝在门口迎着韩露生道:“少主怎么这个时辰才回来?”
德金打量了迎芝一眼,起初没认出来,还以为是韩露生新买的仆婢,正要取笑。迎芝却认出了德金王,行了个屈膝礼道:“见过德金王爷!”
德金略有些诧异,指着迎芝问道:“她是谁?我不记得你府上原先有这样标致的一个婢女啊?”
迎芝不好意思地低头笑了,韩露生也笑道:“果然是女大十八变啊!她是迎芝啊!从小就跟着我到处跑的那个野丫头迎芝啊!”
“迎芝?”德金更加诧异了,盯着迎芝看了好几眼,不住地摇头道,“变了变了,果然是变了!竟叫我认不出来了!上次见你好像是五年前吧,一晃眼就长得如此亭亭玉立,该有十七八了吧?”
迎芝笑着回答道:“奴婢还不到十八呢!”
韩露生吩咐了迎芝备中饭,便拉着德金往片云阁去。德金一边往前走一边用余光瞟着迎芝,眼神里充满了诧异和惊喜。
一个时辰后,迎芝送来了一桌丰盛的中饭。她一边摆菜一边笑着说道:“因为是大孝期间,不准用荤酒,我便备了些新学的素斋,另外这葡萄汁是我十日前新酿的,酒味虽淡,也还可口,请德金王爷不要嫌弃。”
德金王目不转睛地盯着迎芝微笑道:“你这样说就太见外了。你我从小就认识,何须这么多礼节呢?真是时光如梭啊,连当初那个扎着丫角辫的光脚丫头也出落得这般水灵了!”
迎芝害羞道:“德金王爷干嘛总是笑奴婢啊!”
“哎,你既然不在你家主人面前称奴婢,也不用在我面前称奴婢了,这样我们都自在些!”
韩露生向迎芝微微点了点头,迎芝便笑道:“那好,我也不跟王爷拘束了。难得王爷回都,今日我便做个酒郎官,给二位助助酒兴!”
两人都笑着拍起手掌来,那迎芝是个极会劝酒的人,有她那股子热闹劲,酒桌上便不会歇杯。德金似乎格外兴奋,酒意盎然,韩露生作陪,也喝得有些头晕了。但到底还是德金先倒下了。韩露生这才想起还有件事忘记问德金呢,便笑着怪迎芝:“都是你劝得厉害,这会儿德金就醉了,我还有事要问他呢!”
迎芝坐下来笑道:“您是主人家,我是主人家的奴婢,自然要极力奉承他喝酒了。不喝醉又怎么能显出您的客气呢?再说喝酒之前您又不跟我交待清楚,我哪儿知道呀!”
韩露生呵呵地大笑了起来,摆着手道:“罢了罢了,我只说了一句你便回了我无数句,我是惹不起你了。这样吧,去告诉德金的下人,叫他们来扶德金去客房中歇息,你泡杯橘子茶送去!”
迎芝扮了个鬼脸道:“这还用你说么?我一早就准备下了!”
德金被他的两个下人扶到了一间客房里,他醉醺醺地躺在床上,朦朦胧胧地觉得旁边有股橘子的果香,他正是口渴之时,满脑子里浮现出了一颗颗橘红色的大橘子,于是他伸手一抓,放嘴里就咬。谁知,耳边竟传来惊呼声:“王爷,您做什么呢?”
德金睁开发蒙的眼睛一看,原来是迎芝在身旁。他脑子有些糊涂了,问迎芝:“怎么了?”
迎芝涨红了脸,不好说出来。她揉了揉刚才被德金咬疼了的手,摇头笑道:“没什么,王爷,我送来了醒酒的橘子茶,您喝一口吧!”
德金点点头,迎芝把他扶了起来,将一杯冰镇了的橘子茶放在了他的唇边。他大大地喝了好几口,顿时觉得喉咙清爽,胸口也不那么沉闷了。他抬起虚眯的醉眼在迎芝粉女敕的脸蛋上瞧了一眼,
嘴角露出甜甜的笑容,他说:“迎芝,你与小时候不同了,你变得体贴温柔了!”
迎芝一边扶他躺回床上一边笑道:“王爷连喝醉了的时候也不忘记笑话我两句!”
“我说真的,迎芝,你越发地漂亮了,以昭那家伙怎会这么有福气,若是他肯,我愿意拿任何东西交换!”
迎芝的脸微微发红,她飞快地为德金盖上被子,嘴角带笑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