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珀浓紧紧地贴在地上,两只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几个侍卫。侍卫们似乎并不着急巡逻,而是站在小角门边悠闲地说着话。正当珀浓不解时,角门里出来了一顶小香轿,侍卫们立马垂手退到旁边。珀浓心疑,如此夜深,究竟是谁坐这样的小香轿出门呢?
四个轿夫抬着小香轿顺着东边那条山径往下走。或许是昨日那场暴雨将山径冲刷得很泥泞,其中一个轿夫忽然滑了一下,小香轿便侧翻在旁边草丛中,轿中立刻传来了一个女人的惊叫声!
侍卫们闻声赶到了过去,从轿子里拖出了一个发髻歪斜,穿着华贵的妇人。那妇人又气又急,捧着头上的发髻骂道:“真是狗奴才!连个轿子都抬不好,拉去杖毙了!”
失足的轿夫连连磕头求饶。那妇人气犹未平,还想再骂两句,可她警惕地看了看四周,似乎有点顾忌什么,便没再斥责那轿夫。几个侍卫小心翼翼地扶着她又从角门里回去了。
趁着阁楼上的侍卫的目光都聚集在了那妇人身上,珀浓不失时机地窜到了围墙外,一个猫腰便溜进了角门里。进了角门,迎面是一个小花园,园里的花木郁郁葱葱,珀浓闪身躲进了花木中。这时候那妇人也进来了,娇声娇气地抱怨:“立马换了轿子来!差点折了本王妃的腰!你们这帮奴才是如何当差的,要脑袋不要了!”
“是是是,王妃请息怒,奴才已经命人去换轿了!王妃请移玉步到惠安堂坐坐吧!”一个侍卫毕恭毕敬地说道。那妇人怒气冲冲地甩袖而去。
珀浓从树叶的缝隙中偷窥了那妇人一眼,觉得有些眼熟,好像是成平王的王妃肖玉怡,而非元亲王的王妃赵氏。他心里立刻明白了七八分,便跟着那妇人和侍卫溜到了惠安堂。
刚落座,元亲王就急匆匆地赶来了。他挥挥衣袖让侍卫离开了,随后上前亲热地搂着肖玉怡,心疼地说道:“听说你摔着了,可把我给吓坏了!来,让我看看,你摔哪儿没有?”他一边说一边用手在肖玉怡的纤腰上掐了一把。肖玉怡转身躲开了,嗔怪道:“别不正经了,小心给下人看见!”
“怕什么,这是我母亲家的汉章别馆,外人谁能进得来!”元亲王带着一脸贪婪的笑容扑了过去,将肖玉怡紧紧地搂在怀里,嘴唇巴巴地贴了过去。谁知,肖玉怡一掌盖在他嘴上,笑道:“别闹了,我该回去了,想必轿子已经备好了!”
元亲王死死搂着肖玉怡不放,说道:“反正成平今夜也不在都城,你又何须着急回去呢?守着空空的枕头,这漫漫长夜如何打发呀?”
肖玉怡含笑道:“我自然有办法打发,何须你来操心呢?”
“乖乖!”元亲王搂得更紧了,心急火燎地问,“你是不是在府里另藏了个相好的,骗我不知道呀?”
“没错呀!我就是赶着回去跟他私会呢!”肖玉怡说完咯咯咯地笑了起来。那声音像屋檐上挂着的风铃一般清脆,勾得元亲王的心痒成一片,他作势将肖玉怡摁在旁边椅子上,像饿狼似的扑上去又亲又啃。肖玉怡笑着挣扎道:“你是属猴的么?这么沉不住气!快点起来,我要走了!”
“今晚就是不会放你走!”元亲王坏笑着扯掉了肖玉怡的腰带,衣衫散开,露出了里面那件石榴红绣蝴蝶肚兜。他伸手又想抓掉肚兜,却被肖玉怡拦住了,肖玉怡道:“你母后派你来这儿守着那个杨锦儿,你却与我在此私会。若是给你母后知道了,我还有活命么?”
“有我在,你无须害怕我母后!再说,只要那杨锦儿好好地在香月阁内,就不要担心那么多了!”元亲王此时是色字当头,哪里管得了那么许多,抱起肖玉怡就往里间走去。
一直躲在帐帘后的珀浓听得一清二楚,他鄙夷地往里间瞟了一眼,转身迅速出了惠安堂。但汉章别馆太大了,他兜转了几圈也没能找到香月阁,还险些给巡逻的侍卫发现了。他觉得这样茫无目的地找下去不是办法。忽然,一个女子的哭声隐约从旁边游廊上传来,哭声甚是悲切,仿佛这女子有难平的郁结。他靠近几步一看,原来是个婢女打扮的姑娘正坐在游廊上偷偷抹泪。
哭着哭着,那姑娘起了身,一手扶在栏杆上一手提起了裙边,然后抬起右脚踏了上去,作势要跳下去的样子。那游廊外侧是三米高的悬空,下面是一条从外面引进来的小溪。珀浓不知道那溪水深浅,但这姑娘若是跳了下去,恐怕不死也得残废了!
就在这姑娘纵身往下跳时,珀浓快步冲了过去,伸手揽住了姑娘的腰,将她拉了回来。她吓得惊叫了起来:“什么人?”
珀浓迅速松开了手,退到了灯笼光照不到的黑影中。他低沉着声音说道:“为何要寻死呢?活着不是很好么?”
“活着?”姑娘悲切地爬在栏杆上哭泣道,“我还有脸活着么?遇着这么个畜生般的主人,我生不如死!”
“你是指元亲王?”
姑娘一听元亲王三个字,哭得更伤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