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迎芝回了韩府,跑到韩露生书房里,故意板起小脸地问:“少主人,您干嘛火急火燎地催人家回来?家里又没着火!”
韩露生正在练书法,他低着头一边书写一边笑道:“接你回来自然是有好事,没好事我敢惊动你么?”
迎芝露出一张可爱的笑脸,趴在书桌上看韩露生写字。韩露生写的是一个德字。迎芝好奇地问道:“您为何要写德字呢?还有您说好事,是何好事?”
韩露生直起腰,搁下了笔,迎芝忙把旁边桌上的茶杯递到了他手里。他抿了口茶,看了那德字几眼,点点头道:“嗯,这字写得还不错!”
迎芝笑道:“哪儿有自己夸自己的呀!您一点都不害臊呢!”
“这德字是很好看,而且德字的含义很不错,若是名字中带有德字的人,那品德行为一定也很好!”
“少主人,您说话可真悬乎。到底您想说什么呀?”
韩露生转头看了迎芝一眼,竟呵呵呵地笑了起来。迎芝一把抢过他手里的茶杯,嘟起嘴威胁道:“您再不说我可把茶端走了!”
“那我就告诉你吧,今日德金来过,他问我讨要你。”
“啊?讨要我?要我干嘛?”迎芝睁着那双黑眼睛吃惊地问道。
“自然不是让你做仆婢了,他想在孝期过后带你回封底,他如今尚未娶正妻,身边一个照顾他的人都没有,所以想让你做他的如夫人。”
迎芝张着嘴巴许久都没合上,两只眼睛盯在前头一动也不动,整个人像被冰封了似的。韩露生从她手里拿回了茶杯,用手指在她额前敲了两下,笑问:“喜欢得傻了?”
片刻之后,迎芝忽然跳起来大喊道:“你答应啦?”
韩露生点点头,其实他根本没答应,只是想作弄作弄迎芝。果然,迎芝一听这话就着急起来了,翘起嘴巴说:“您怎么可以答应呢?我知道了!您一定是要娶少夫人回来了,嫌我碍眼就要把我打发出去,还是蜀地那么远的地方!呜呜呜……”她一边说一边扯起袖子假装抹泪了。
这时,露明推门进来了,没等他问,迎芝跟露明‘告状’,义愤填膺地指着韩露生说:“露明哥哥,少主人要把我送人了!”
露明诧异地问:“送谁呀?”
韩露生笑道:“我选的自然是好去处了。这丫头十七了,该出嫁了。所以我就答应德金王爷,送她去做德金王爷的如夫人。”
“哇……”迎芝仰头嚷了起来,“少主人嫌我烦了,要打发我出去!我偏不出去,我就不出去!”
韩露生摇头笑道:“那可由不得你,我已经答应了,岂能反悔呢?”
“我没有答应,哼!”迎芝冲韩露生扮了个鬼脸,气冲冲地跑出去了。
韩露生乐得呵呵笑了起来。露明一脸不解地问:“哥哥真的把迎芝送给了德金王爷?”
“是啊,岂能有假!”
露明的脸一下子就变得晦暗起来,他的眉头紧紧皱成了一块儿,沉默片刻后,他又问:“哥哥为何如此着急要把迎芝送人?”
韩露生说:“我不是说了嘛,迎芝大了,女大不中留这句话我还是知道的。”
“可为何是德金王爷呢?”
“上次德金来时就已经相中了迎芝,再说迎芝从小就认识德金,相处起来不会很困难的。”
“可是——”露明神情失落地说,“可是您总要先问问迎芝吧。您向来都很尊重迎芝的意思,可为何这次您却……”
露明说到这儿时忽然发现韩露生一脸坏笑地看着他,起初他觉得奇怪,稍后便明白了。他指着韩露生笑道:“哥哥没说实话,你根本没答应德金王爷,是不是?”
韩露生呵呵地大笑了起来,他搁下茶杯,提起笔在德字上面划了一横,说道:“德金的确跟我提过,但我没有答应。我说要问问迎芝的想法。”
露明彻底地松了一口气,脸上浮起了轻松的笑容。韩露生盯着他此刻的表情笑问道:“你在担心我会把迎芝送给德金?”露明立刻争辩道:“那是因为迎芝跟我们从小一块儿长大,你怎么能说送就送呢?迎芝又不是物品!”
“还想装呢?”
“装什么?”
“你喜欢迎芝,是不是?”
露明的脸立刻泛起了红色,他有点紧张,说话开始结结巴巴:“不是,那个……那个,我是说不能……不能这样送走迎芝……”
“行了!”韩露生拍了拍露明的肩头笑道,“我早看出来了,小时候就看出来了!”
露明的脸彻底地红了,一直红到了耳根子后面。他不好意思地低下头问:“哥何时看出来的?”
“三年前,或者更早的时候,其实把迎芝交给你,我很放心!”
露明惊讶地抬起头来看着韩露生,韩露生微笑道:“怎么了?我这样说不对么?那我是不是该考虑把迎芝送给……”
“不用了,哥!”露明立刻拉住韩露生的手,讨好地笑道,“哥说得没错!把迎芝交给我,那是最好的安排!”
“我希望在走之前能安排好你和迎芝的事。”
“哥又要走么?不是还有孝在身么?”
“孝期过了,我就动身,我希望在那之前,能让你和迎芝定下亲事,这样我就可以放心走了!”
露明知道是劝不住韩露生的,他也不劝了,只问韩露生又打算去哪儿。韩露生沉思了片刻后说道:“我想去开满红蓝花的地方。”
“红蓝花?那好像是制作胭脂用的鲜花。哥为何想去那样的地方?”
韩露生脸上浮起了一丝笑容,仿佛在怀念着什么。他忽然发现迎芝落了什么东西在书桌上,随手打开一看,原来是露明送给迎芝的那几盒胭脂眉粉。他随意取出了其中一个盒子,打开一看是雪白如玉的粉末,便笑问:“是你送给迎芝的?是何东西?”
“是敷粉……”
露明话还未说完,迎芝又气呼呼地跑回来了,一把抢过韩露生手里的盒子,瞪着眼睛对韩露生撇撇嘴道:“这是露明哥送给我,还我!”
韩露生笑了,问:“露明送给你的东西你就当宝贝似的?我看看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