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像钓鱼,或许能带来一条硕大的鲤鱼,又或许什么也等不到。轿子里的气氛像冻结了的地下冰窖,沉闷得让人想大喊一声。锦儿的耐心在一点一点地消失,她不只一次转过头去看莫佳桑,但每次看见的都是莫佳桑那张没有任何表情的脸。她很奇怪为何这个人可以像坐禅似的端坐在这里?
不久后,轿外忽然有了动静,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莫佳桑立刻问轿外的安康若:“是谁?”
“是一个女人,不认识的,”安康若道,“属下立刻去打发她走!”
“不要引起其他事情!”
“属下知道!”
锦儿能听到安康若劝阻那个女人的话,但那女人坚持要靠近,并大声地说:“我要见轿子里的人!我要见轿子里的人!”
“轿子里没有人,你赶紧走!”安康若说道。
“你骗不了我,请轿子里的那位夫人出来吧!”
锦儿动了一子,忽然觉得这声音很耳熟,她正想抽手去揭开轿帘,却被莫佳桑紧紧摁住了。莫佳桑问:“你认识她?”
锦儿点点头:“我想我应该认识她,在庞相国府上,那个鱼凫国的圣母。”
“鱼凫国圣母?她怎么会到这儿来找你?”
“那我可就不知道了。”
这时,安康若走到轿子便对莫佳桑说道:“世子,这女人叫嚷得太厉害了,属下怕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不如……”
“你去办吧!”
“是!”
锦儿心头一紧,忙问:“你们要对她做什么?”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
“你们要杀了她?”
外面忽然没了那女人的叫喊声,一切又像刚才一样安静了下来,死一般的沉寂!锦儿睁大了眼睛看着莫佳桑,问:“你们真的杀了她?”
“我说了你不需要理会这件事……”
“不!你们不能杀了她,她只是来找我的!”
“看见了吧?”莫佳桑挑衅地笑笑,“你那善良的内心又顷刻之间暴露了出来!所以我劝你,这件事完结后还是找个地方隐居吧,不要再想着什么复仇了。”
这话令锦儿觉得气愤,她愤怒地抽回手,别过脸去不说话了。又过了一会儿,轿子被抬了起来,摇摇晃晃地继续往前走。
这一路都很安静,就像同往黄泉路一样安静。锦儿在心里自嘲地笑笑:这一路走过或许真没回身的机会了!莫佳桑说得对,自己终究是太善良了,一个善良的人如何才能走完为家族复仇的路呢?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能!
轿子落地时,锦儿全身抖动了一下,莫佳桑说道:“好了,已经到了!”
“什么地方?”
“勤政楼!”
“什么?皇宫里的勤政楼?”锦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大概在一个时辰前,勤政楼里陆续来了一些人,李大人,庞相国,贾太傅等几个老臣子,接着镇南王,七千岁,百越公等一干老辈皇族。这些人在勤政楼里等待了一会儿,随着饶公公的一声:“太后驾到!”
众人立刻前去跪接,只见太后由饶公公搀扶着,身后还跟着一个人德金王爷!庞相国等人略感到诧异,为何太后会把德金带来?
太后安坐后,对众人道:“今日召诸位前来所为何事想必你们都是知道的。那哀家就不在此废话了。先皇去了匆忙,没有留下遗诏,所以这新君当在他留下的诸王中间择选,诸位认为当由哪位王爷来担此重任呢?”
坐中诸人都不忙着说话,互相看了眼,似乎在等着谁先开口。太后环视了一周,无奈地摇摇头说:“既然你们不开口,那哀家就说了,哀家觉得在众皇孙中德金当数第一,可以担此重任!”
“德金王爷?”诸人都议论了起来。太后选择德金的确是出人意料。德金在诸王中只是平庸之辈,从小到大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才能或者惊人的本事,做个封地之王还算可以,若是做九五之尊那就太差强人意了!
镇南王第一个站起身来向太后禀道:“太后,德金王爷管理其封地的确有些建树,但在诸王之中,还有其他王爷也很优秀,为何太后不考虑考虑他们呢?”
“没错啊,太后,”庞相国也起身了,“在诸王之中,尚有比德金王爷更出色的人,譬如南宁王!”
镇南王轻笑了两声,摇摇头说:“请恕臣直言,南宁王性格太过急躁,担不了这样的大任!若说最佳人选,没过去永周王不可!”
庞相国冷笑道:“永周王不过二十出头,年纪尚轻不足以担此大任!”
镇南王紧接着说了一句:“古语有云:英雄出少年。一个人的能力不是由年龄来决定的!永周王向来德行有佳,处事公允,再说他掌管先皇的御马校场,十分妥当,也曾受到先皇的赞赏!”
庞相国不屑地摇头道:“一个区区的御马校场算得了什么?南宁王还曾亲自去探查黄河水滥,已得民心。常言道,得民心者得天下啊!”
太后冷眼看着这两位股肱大臣你一言我一语地为自己的人辩解,不动声色。她知道自己病得不轻,需省下力气来对付后面将要出现的人。
庞相国和镇南王各执一词,李大人笑而不答话,其他宗亲也都默默地看着。就在此时,外面公公来报,说皇后娘娘驾到!太后阴冷地笑了笑,那早晚会来的人终于来了!
皇后娘娘今日穿得很隆重,特意将先皇在她诞下元亲王时所赐的九凤如意袍穿在了身上,趾高气昂地走了进来,傲然地环视了一周,缓缓地在太后左手下方的椅子上坐下了。元亲王立刻站在了母亲身后,表情显得格外得意!
太后淡淡地笑道:“皇后怎么不在宫里歇着,也来凑热闹?”
皇后笑道:“臣妾是来为母后分忧的。拥立新君是天大的事,母后一人主持未免太过操劳,因此臣妾特意来看看,能否助母后一笔之力!不知母后是否已经有了决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