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来得过分突然,以至于她都没有时间跑上楼去和领导请假。
天海市的出租车全部更换了车型,罗语苏上次乘坐的士时,它们还是通体的红或绿,现在已经全部是黄白相间的清爽色彩了。
“师傅!麻烦你快一点好么?!我真的有急事……”看到前面驾驶位上的司机正在悠然地收听着广播,口中还不时与广播中的歌手一同哼唱起来,罗语苏有些不满地催促着。
司机通过车厢内的后视镜看了看语苏,眼光轻蔑地瞟了她一眼然后迅速地转到了前面。
“到医院去的都急!可是话说回来了,如果我的车上载着更多位你这样的客人,我想我会开得更慢!”他冰冷的语言随着空调中吹出的寒气,毫不留情地打到了罗语苏因焦急而冒汗的脸上。
现在下车的话,不仅会耽搁不少时间,而且车费还要比一直乘坐一辆车到达医院的要多,罗语苏只好不再做声,而转为心中默念着:仁慈的上帝啊!请你保佑我的爸爸安然无恙吧!你要一并‘保佑’的是,让这个无良的司机载完我之后车胎就爆掉!
车子停到医院门口时,恰巧有一辆救护车从她的身旁倏然驶入,溅起浑浊的雨水无情地打到语苏的裤脚上。这让她的心中顿时产生了一种十分不详的预感,顾不得旁的,她奋力地朝着急诊楼奔去……
在急诊楼的大厅与病房的拐角处。
“哎呦!……咣当……”一个穿着华贵,戴着蝴蝶型金丝边眼镜的中年女人,被莽撞的罗语苏撞了个四脚朝天。镶满晶钻的镜框掉落到地上,正巧被刹不住脚步的语苏踩了个正着。
“不要……!”女人的视力并没有因眼镜的跌落而丧失,眼见自己的眼镜被敦实的大脚踩下的那一刻,她全然不顾身处场所所应保持的肃静,大声的呼喊起来。她伸张着戴有硕大红宝石戒指的手指,与看上去十分昂贵的镜框做出了“永别”的手势。长有一张外国脸孔,穿着女佣服饰且肤色灰黑的年轻女人将她搀扶了起来。
“这不是真的!为什么!”她几乎声嘶力竭。“为什么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让我承受两次如此沉重的打击!玛雅!告诉我!告诉我!”她抓着外国女人的手,几乎是在哭喊着摇晃。
“我可以告诉您些什么呢?我的太太。”她的确是个外国人,连说话的口吻都是洋腔洋调的。
“告诉我刚刚发生的一切并不是真的!”
“可是太太……这是真的。”外国女人显然要比她冷静的多。
中年女人也似乎认清了现实,甩开女佣的手,仰起盖满粉底的脸向着已经木然的罗语苏逼近……
“你是打算飞到奥地利为我买来水晶然后跑到香港找那位师傅镶嵌一个新的镜架给我呢,还是按照它的等价赔钱给我?”中年女人将手中的单据交给女佣,示意她先去药房取药,然后再次傲慢地仰起头等待着罗语苏的回答。
罗语苏已经被突然发生的一切惊愕住,十只柔软的手指交叉着垂在凸起的肚子前面。她怯怯地打量着眼前的中年女人,从面相上看去,她应该不是一个心地不好的女人,或者应该是一个善良仁慈的阿姨才对。她年轻时一定非常漂亮,就连现在看上去都很端庄美丽呢。罗语苏暗暗揣测,这样的容貌与她那骄横的气质还真是不太符合呢。她不知道该怎样向这位阿姨道歉,但是沉默似乎解决不了任何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