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院的卫生间里,罗语苏忍着窜鼻的消毒水味道搓洗着厚重的床单,虽然已经处于夏季,可是水龙头涌出的自来水还是异常的冰凉。直到自己的双臂上起满了一片片荨麻疹,罗语苏才意识到自己的身体是多么的虚弱。但她不敢松懈,一旦因为自己的疏忽,而令“冰魔”产生怎样的挑刺的话,后果可想而知。
终于洗完了,打量着自己那双看上去犹如煮熟的熊掌一样通红的手,罗语苏暗暗感叹。这样的苦难到底需要持续多久?看上去并无病态的他,到底还要多久才会出院?抬起头,看着镜中的自己,费力地搓洗令她的额头溢出了汗珠。在那样一面光洁的镜子中,仿佛再次倒映出那张永远不会从记忆中挥模而去的面容。
罗语苏!噩梦不一定全部都是令人心悸的情节,就如同美梦不一定全程美好一样对么?那么,如果你现在正身处于梦境的话,这样一个离奇古怪的梦,到底会以怎样的桥段进行,又会以怎样的结局收场呢?她对着镜中的自己,发出了这样的疑问。
将床单晾到了医院指定的场地,罗语苏端着脸盆回到了病房中。
“看来,你洗衣服的技能还是蛮强的么,至少速度很快……”付锦宁依旧阅览者报纸,零散的纸页被他铺了满床。
“这里没有热水可以用么?”罗语苏抽出床头的纸巾,擦着手上冰凉的水珠。
“有,只是我没有告诉你。”
“……”罗语苏不悦地瞥了他一眼。
“你现在可以去打些来,就在出门右拐的角落里,然后给我洗脚。”
“什么?!”
“需要我再重复一次么!”付锦宁放下报纸,瞪大着眼睛,问道。
“可……可是……”
“没有可是,只有必须、立刻、马上!”付锦宁像是发号施令的王子,高贵,强势,凌人。
无奈,罗语苏只有照做,脚趾属于身体的一部分,所以没有理由拒绝。
水被打来了,罗语苏心想,明天可以不用忍着冰冷去洗床单了。
她蹲到地上,静候着付锦宁白皙骨感的脚掌进到盆中。
“啊!”付锦宁似是触电一般,刚刚放到盆中的脚一下子抽了出来,盛满温水的洗脚盆一个歪斜,水的一大半全都撒到了罗语苏的裤脚和运动鞋上,灌了个满档。
“你难道想终身侍候在我的身边么!这水的温度都可以蜕猪蹄了!”
“没有啊,我用手试探过的,温度不高……”罗语苏不解地望着他,脸上浮现着惊慌与无措的表情。
“手和脚的适温值能一样么?况且还是那样一双肥厚的手。”付锦宁把脚掌放到了床上。
罗语苏知道,刚刚换上去的床单必定是需要再次更换了……
打来了两盆水,冷热分开,要他尝试着将脚放到里面。
磨难暂告段落,她以为今天需要承受的就这么多了,谁知……
付锦宁指了指床下,说:“把它倒掉。”
罗语苏朝床下望了望,她很清楚,那是下午在医院门口杂货店里买来的一个座便器。
“难道要我演示一遍给你看么?!”付锦宁月兑去了上衣,露出清瘦而富有光泽的后背。
不要再在我面前显耀了!即使你再勾魂!即使你再完美!我罗语苏都不会再企羡丝毫了。因为你是一块冰,有谁会对一块冰保有什么企图呢?我可不具备融化冰山的热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