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玉凝手捂着胸口,血顺着指缝溢出流下。
她爬起身,眼角余光瞥见,凌烨宸已经拥着映雪,坐在了床榻边。轻声的哄慰。
她跌跌撞撞的跑出房去。心灰意冷,肝肠寸断。
院子里的宫女奴才像是见鬼了一样四下避开、闪躲。
储秀宫娘娘疯了!浑身是血,嘴边却带着笑。
凄绝的笑。
薛玉凝眼前一阵阵晕眩,不知拖着这副伤痕累累的躯壳走了多久,亦找不到回去储秀宫的方向。
终于,她双膝一软,朝地上跪去。
却,还没有落在地上,腰间一紧,她骤然被人拎起,这姿势她十分的清楚,是被人用胳膊搂住腰夹在腋下。
那人脚尖轻点,倏地凌空飞起。
薛玉凝嘴边漾起一抹笑,这并非第一次被人莫名拎起了,抬眼间,一副玄铁面具映入眼帘。
果然,是夜翎。
重重宫墙在脚下向后飞掠,他轻功极霸道精湛,掠了树梢,几经旋身终是落脚在一处高墙之上。
她身子无力的倚在他的怀里。头也倚在他胸膛,夜翎沉稳的心跳声,不禁让她想起了凌烨宸那同样沉稳的心跳。
刚想向夜翎道谢,却从这道院墙里面,幽幽传出了两个男人的压低的对话声。
薛玉凝意识本就模糊,那两个男人声音极小、又飘忽的幽幽荡进了耳朵。
“素来风言风语,直指老四并非我皇家之后,朝中重臣对他登基本就多有成见,此次,他新登基,将你们几人封藩远地,又欲除去朝中老臣,往日咱们兄弟和朝中重臣皆有交情,虽你们远在边界,我在朝中也与诸臣多有走动,所以,此次,他们必会相帮。”
薛玉凝有丝吃惊,这人的声音她认得,是七王爷凌懿轩。之后另一男人的声音隐隐传来。
“七哥,距离那狐狸的寿辰不到两个月,各个藩王也都陆续的赶来,云天、碧月二国到时也都会派人前来给他庆贺,他今年的生辰定是永生难忘。”
这人顿了顿,压低了声音,接着道:“只是十二弟似不愿参与,我们何不借十二弟之手杀了老四,到时,若成,天下是我们的,若不成,罪过让小十二一人去担。”
薛玉凝虽咬着下唇,仔细的辩听着这人的声音。可,却在脑海搜寻了一圈,她,没有听过这人的声音。
终于她体力不支,瘫在了夜翎怀里。
失去意识前那一刻,心中犹自想着,那个唤凌懿轩七哥的人到底是谁,这人的声音听去,分明是温纯明朗,却说出的话,又教人惧怕心寒三分。
眼前一黑,没了意识。
夜翎手臂一沉,原是她双臂垂下,趴在了他胳膊上。他几丝慌乱,面具下的双眸闪过几丝紧张。
他又看了眼高墙下那两抹身影,随即亦没有接着听下去。只一个旋身,离开了这处宫墙。
怀里女人的性命要紧!
想是身体太疼,或是被夜翎拽着扯着实在难受,薛玉凝微微的睁开了双眼,眉毛紧紧拧在一起。
夜翎这人,该学学如何带着人使轻功,本就是快死的人,被他这样拎着飞,真要险些背过气去。
眼前,树梢在脚下掠过,那人的袍子被风卷起,飘着阵阵波纹。
这座金丝鸟笼,这座金銮皇宫,就在脚下,而她此刻,却仿佛只要张开手臂,就可以飞出这座皇宫。
离开这,教人伤心、断肠的地方。
亦离开,皇上。
夜翎在一处宫墙驻脚借力,随后纵身跃起,两人身影在高挂的圆月前划过,刹那已是永恒。
很久以后,薛玉凝常常想,若是能够永远停留在这一刻,被他莫名的拽去施展轻功狂飙,若是没有日后的种种。
若是日后没有摘下他的面具。
更或是,若是没有入宫前被他救起,那么日后的一切结局是否早已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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