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寇墨死了,国家少了一个军师,就是少了一个国家太平的平安符。
而这些,早就传到了安玉国,安玉国开始攻打沧云国了,安玉国的太子君随歌作为将军,趁着这时的沧云国大乱,朝廷也是混乱不堪的情况下攻打着沧云国。
不得不说,君随歌在沧云国的这段期间,把沧云国的情况模清楚了五分,但这些已足够他能成功打入帝都。
木钦带着将士迎敌,但人心涣散,又被逼到了帝都,哪还有胜算的可能。
但君随歌却是开出了一个条件,独孤绝卿。
听到这个消息,独孤绝卿只是点点头,看向面前站着的人,司寇曜,木钦,蕊离,冰离,他们的眼神都是不想让她离开,但她看向司寇曜,问道:“你说呢?”
此时的司寇曜十分狼狈,没有了往日的光彩,连话都答不出来。
独孤绝卿走至他的身旁,再一次偎进了他的怀里,这个让她一直温暖的怀抱,泪颓然而落,湿了那明黄,笑道:“你应该恨我的。”
是她赌着那一口气,凭他对她的宠爱而乱了朝纲,甚至把一个明君给带坏了。
“这一切,我心甘情愿。”到这种时候,他仍是抱着她如此温柔的说着。
“是我让你少了一个弟弟,更是少了一个重要的军师,又把现在的朝廷弄的如此乱,你一定很辛苦吧?可是你却从来没有怨过我一句,还这么的包容我,谢谢你。”她真的是一个妖女,一个妖孽。
他们说的都对,一个妖孽怎能活在这世上。
“卿儿,如今皇弟离开了,有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他,一直怕他恨我,我想应该告诉你的,不然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司寇曜最后一句话一出,就说明他已经放弃了独孤绝卿,再一次的选择了江山。
“什么话?”埋于他怀里,她终于知道自己的心原来还会因为他痛,因为他的再一次抛弃。
“其实皇弟的夜不能寐,只是因为一个女子经常入他的梦,一次,有个人给了他一个锦囊,锦囊里有治这病的方法。”
独孤绝卿猛然一僵,这是她一直没有面对的问题,也是一直得不到的答案,离开他的怀抱,直愣愣地注视着司寇曜,她十分想知道这个答案。
司寇曜一怔,果然,她还是那么爱着司寇墨。
“那个锦囊是要皇弟书法之年打开的,皇弟打开之后,那里的纸条上写的便是梦中女子,杀。”
“而我就是那个梦中女子……”独孤绝卿喃喃地开口,所以这就是他一直想杀她的原因吗?
司寇曜点点头,在看到她眼里瞬间的灰暗时,立刻开口:“其实那个锦囊被我调换了。”
终于,终于不用再背着这个包袱了,他终于可以正大光明的去面对了,他很后悔当时的冲动,那时不应该再嫉妒的。
“那里面原本写的是,梦中女子,真爱一生。”
一直咀嚼着这几个字,真爱一生,真爱一生……
可是真的是如此才杀她的吗?有个声音告诉她,不是的,但也不重要了,她成功的把司寇墨踩在了脚底下,却一直在践踏着自己的心。
“曜,其实,你并不爱我的,或许是曾经的失去,才让你心心念念一直不忘,可是你想想当初的云亦琴,真的就彻底忘了吗?当初惩罚她时,那时你的心情如何,是不是心在阵痛,似乎有个声音还在叫嚣?”
“曜,忘记夜月,忘记独孤绝卿,试着去模索心底最渴望的一面,其实你会发现,不论是夜月,还是独孤绝卿,都只是迷惑你心的过客而已。”
似乎真到了道别的时间了,看着总是一身青衣,坏坏的痞子样,独孤绝卿笑道:“可以告诉我,当初为何来到我身边吗?”
“我只听王爷的命令,他要我来保护你,以后只听你的命令,只要你的命令,宵冰一定要达成!”虽然王爷不在了,但他知道,独孤绝卿爱王爷,爱到舍弃了王爷的生命。
“原来……这样……”这一刻,她真的迷茫了,司寇墨一边折磨着她,一边派人保护着她,究竟要怎样?
“孩子呢?”司寇墨死后,她没有找到孩子。
“王爷用两个孩子给他陪葬了。”宵冰犹豫了许久,最终垂下头说出了这话。
“是……是这样啊……”
她刚才竟然又犹豫了,以为他还会对她好,她竟然这么傻啊!
“蕊离,漓苏一定会回来的,不要担心。”这个她一直放不下的丫头,总是那么的委屈自己。
“娘娘……”蕊离终是受不住这样的气氛,哭了出来。
“蕊离,不准哭,你害的我也想哭了。”独孤绝卿原本就红彤彤的眼眶瞬间落了泪。
“好,蕊离不哭,娘娘以后也一定开开心心的。”她知道,独孤绝卿这次肯定不会让她跟在她身边了。
独孤绝卿点点头,笑了笑。
“娘娘,若是有来生,这样沉重的爱,选择放开吧?再占有也只是徒劳的悲伤。”
“傻丫头,哪有劝离不劝和?”
“他这样对你,千年来,真的不值,小姐,当年的尹少爷,蕊离很喜欢。”
如今,她只能这样说了,千年,不是一两年,小姐与尹少爷,她一直都不十分的懂。
“他……的确不值。”
是吗……?
眼前的男子,君随歌,嚣张了许多,但他已经与沧云国的帝王达成了协议,从此再不侵犯,明日,她就要离开了,随君随歌一起离开,和另一个自己不喜欢的男人过着生活。
“君随歌,你爱我吗?”不知怎么的,她突然想要如此问。
“不知道。”他很果断的回答。
“如果,我说如果,我怀着别人的孩子做你的妻子,你愿意吗?”
君随歌突然想起了那次独孤绝卿与司寇墨的话,关于孩子的,脸色瞬间僵硬,笑道:“那孩子必须打掉。”
“嗯……”她点点头。
入夜的帝都因着雪得照耀格外的明亮,但是太过冷情了,她不喜欢这种感觉,好似被人抛弃了似的。
站于城楼上,望向一望无垠的天空,这雪下了几夜,自打司寇墨死后,多长时间了,有一个月了吧?
“漓苏,为什么要一直跟着我?我知道你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我身边,却为何要说你去了青楼?”
“因为你是水夜月。”白漓苏的答案很清晰。
“你呢,你是谁?我不记得以前认识你。”
“我你以前丢掉的种子,只是贪恋你手心的温度。”
所以,就这样一直给了她活着的生命,保护着她不受伤害?
“谢谢你,漓苏。”
“那请以后好好照顾蕊离,她爱你。”
司寇墨离开了,她活着还有何意义?转身,大步的离开,迎着风雪,却还是说道:“漓苏,千年前,蕊离是我的丫鬟,名字就叫蕊离,是她给我的种子,说是这颗种子具有魔力,能让人幸福一生,可是我还是弄丢了……”
而她一生,也只收过这么一个礼物,名叫幸福的种子。
空无一人的街头,一个红衣女子迎着风雪向着北门方向走去,步伐坚定。
深厚的雪咯吱咯吱的响着,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的诡异。
一串脚印落下,一小片刻便又被风雪淹没。
而女子身后,跟着一个消瘦的老头,也是忍者风雪,迷茫地看着前面的红色身影,像具有魔力般,紧随着她身后,直至她踏上北门刑场,老人才驻足了脚步。
站上这里,独孤绝卿的记忆又回到了那时,她与尹风的最后一次见面。
四下,欢呼声不断。
甚至,她已被押在邢台上,底下仍有百姓不断扔鸡蛋蔬菜,更是扔石子以示愤怒。
“斩!斩!斩!”百姓喝道。
“她是妖女!天地不容!”
“水家有此女,便多一祸害!”
“……”
身体,被绑于石柱上,虽是伏热天气,她还是感到透心的凉。
一抹亮白映入眼角,身上的疼痛瞬间消失。
抬眸,欲言又止,记得此时的自己,多么的想宣泄着心里的不满。
“丫头,何必呢?”她听见他说,那时的尹风,眼眸含泪,手过处,有白帕闪出,轻拭她脸上的脏乱。
“尹风,罪状已定,弑杀亲妹,仅此一条,便是死罪。”她立刻惊呼:“你快离开。”
有一个石子擦破他的额头,沁了血,他仍是轻笑:“这算的了什么?”
“尹风,我劝你尽快离开,今日,她必死无疑。纵你有天大本事,亦救不了她。”监斩之人,也是她的妹婿。
底下,是百姓附和的呼喊,有人已开始催嚷着行刑。
“救不了便不救。”尹风嘴角含笑,抽出随身的利剑,笑道:“丫头,可愿意死在尹风的剑下?”
她怔然,只一瞬间,用力点头,“好”字已月兑口而出。
那时尹风的笑很爽朗,她仍记得他的笑,极好听的,他割断了她身上绑的绳索,拥她入怀中。
她见他亮白的衣衫染上道道黑痕,又在她耳侧低语:“丫头,若有来生,尹风放你两世。”
举剑,瞬间,天地飘起大雪,风呼啸着,乱了整个场面。
血,已溅出身体,她却觉得真正的解月兑了,她还有尹风,不管四下的惊呼,她知道,剑,穿透两人身体,从月复部进出。
但她仍是答道““好……可你一定要记得……有人在一直等你……”
可是他却忘了,她没忘。
她用恨去支撑自己的人生,算计所有人,包括抛弃她的人,他们都以为她过的潇洒恣意,又有谁看到她心底的伤……独孤绝卿,她是爱这个名字的,孤独一生,绝情弃爱!
是啊,绝情弃爱,经历了千年的折磨,却不抵与恋人相逢的一个月来的痛苦,而这痛苦,她在意了。
司寇墨对她的无情,她告诉自己那是他忘记了,仅仅一个忘字,她诠释了自己的爱,无怨无悔,即便他一次一次的把她往死里逼。但最后他的绝情话语,把她心底那支撑千年的柱子轰炸的满是粉末,心落入底谷,爱恨本就在一念间,她决然的选择了去恨,弃了心中千年的爱!
而恨,她怎么忘了,这又怎能不是另一种爱的表达?
她其实仍是爱他的,不然整个世界都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她怎么会如此难受,没有他的世界,她从没有眷恋过的。
风月柔情,她为他而编织的舞蹈,世人都在眷恋这个舞蹈,却不知,这一舞,相恋的人就再也没有见过面,甚至,从此天涯海角。
身体随着心中的情而动,心甜而舞欢,心涩而舞悲,心静而舞优,心狂而舞辣,每一个动作就是一幅绝美的画。
妖冶的红随风飞舞,头上一根木钗斜插,发被风吹乱,钗子落了地,被雪掩埋,长黑的发张扬的飞舞,带着神秘的绝情。
尹风,此时的你,有没有在看?这次,我们还会不会再分开?你,又会不会再恨我至此?
情锁君心,情不悔。
而我,其实从没有后悔过,只是被恨迷失了方向而已。
尹风,倘有来生,蕊离说让我放开,可是,你曾说过我们还会在一起,我一直记得,一直在找你。
所以,在此以此舞为证,倘有来生,即便万千人群,吾爱之情,一眼便识,与之厮守相偎。
风月柔情,无声胜有声。
她的美,浓缩在这舞里,她的情,由这舞而释放。
当最后的眷恋由心底而出,翩然蝶舞间,一方白帕在空中起落,红色身影已经趴于地上,为这舞画上完美的句点。
周遭突然绽开紫色花瓣,高达三尺,沁香妖娆。
随着风晃荡着,似乎是在迎合刚才的舞蹈,圈起了红色身影。
一刻钟之后,枯落一地枝桠,只剩下香气散发于空气中。
而红色身影,自此再也没有起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