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落在凌城西方的一座小木屋,白烟袅袅,四周环绕着淡淡的药草味。
阳光下是满地不知名的药草,进入屋内,一位白衣纤尘的男子正在拿着药勺,调药。
相比于城楼前的厮杀声,这里显得格外宁静,静得恍惚是另一个国度。
“对于辰逸,我一直存有负罪感。”一道闷闷的声音,轻轻传来。
调药的手微微一顿,瞥了一眼倚靠在床边的女子,那双清澈见底的眸子似乎闪过几丝柔情。
再看床边的女子,拥有着倾国倾城之姿的她,眸子里布满了挣扎与矛盾的情绪。
“总感觉自己欠他好多,他的情、他的关怀、他的痴爱、他的好,他的一切一切,虽然感觉安心,但在无形之中却透着一股压力。
他真的是个很好的人,我不想伤害他,也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依可的语气有些压抑,低沉,就如同她的心境一般。
“你究竟爱的是谁?是能够轻易左右你情绪的晴王妃?还是痴情于云银晴的郡王?你应当好好想想,他们各自在你心中的地位是什么。”
暗洛一语惊醒梦中人,也打开了依可心中封锁的匣子。
是啊?自己不能再彷徨下去了,否则只会害人害己。
以为不去询问原由,就可以逃避一切,躲开一切问题。
“我不知道,对于辰逸我可以清楚的说那不是爱,最多也只是喜欢。可是对于冷洛夜,我却不能那么肯定的回答。”
暗洛微张着口欲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未能发出一丝声音,似无奈的摇了摇头,暗语道:情啊,苦也!
依可微蹙着眉,想要理清心中的思绪,奈何,却又陷入更深的疑惑与迷茫之中。
于是,缓缓起身,透过半开的窗,望着天边的浮云,不知为何竟然有着悲凉的情愫在滋长。
她讨厌这样的自己,自私,又不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绪。
辰逸对于她来说就像个避风港,而洛夜却像着一个吸引她的深潭,明知是悬崖,却忍不住想要走进,想要一探究竟。
脸上不禁露出一抹苦笑,道:“既然找不到答案,那么就让它顺其自然的发生,顺其自然的结束吧。”
“不是没有答案,你很清楚心中的答案是什么,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暗洛淡然道。
依可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不予回应。
她深知洛夜绝非等闲之人,自己和他之间势必会发生什么大事。
一种不安之感,由内而外的侵蚀着她的整个身体。
暗洛叹了口气,起身,缓缓走近她。
伸手将掌中的药丸递于她,语气淡淡道:“吃了它。”
依可似乎想也不想,这才接了过来,一口吞掉。
一抹惊讶在暗洛眼中一闪即逝,随后似乎了然的扯出微笑。
看了看天色,依可又恢复了天真无邪的笑容,恍惚是个不知人情世故的小女生般。
对着暗洛笑言道:“时候不早了,我回去了。”语毕,便踏着轻松的步伐离去。
暗洛远远望着那抹看似快乐的背影,说道:“记得每隔6个时辰来找我拿药。”
声音不大,但足以令不远处的依可听到。
远处的佳人没有回头,朝着天空挥了挥手,以示自己听到了。
……………………
月捎枝头,皎洁的月光下,整座凌城陷入一片安详的宁静之中。
石栏上一抹娇小身影正斜靠在上,一脸懒散的看着月亮。
明天即将背水一战,司徒丞相自从今日大南突城之后,便不翼而飞。
不过这也让依可放宽了心,准备来个暗渡陈仓,派小碧和韶阳领着驻扎边界的那1万将士悄然撤出凌城,空留2千精兵,抵御大南后一次进攻。
这次可谓是背水一战,胜负的关键就看韶阳的忠心与否了。
棕色的眼眸中闪现着令人费解的情绪,似乎想到什么,缓缓掏出脖颈上的玉佩,细细观赏,竟发现它在夜空之中泛着隐隐光芒。
耳畔蓦然响起一阵清脆的脚步声,不由自主将手中的玉佩塞了回去。
抬眼瞧见来人,一片惊讶,“你怎么还没走?”
暗洛笑了笑,道:“我走了谁听你倾诉。”
依可笑而不答,望着夜空上的点点繁星,又一次陷入沉思。
人生得一知己,实乃幸也。
幽幽中,传来一阵琴声,清澈如鸣佩环,余音袅袅。
循声望去,那名出尘的男子,安静的弹奏着玉琴,指尖流淌出的琴声,似乎能带动人飞入令一个国度,如此安详,如此暖和人心。
就像冬季飘雪中,一缕温暖的阳光注入一般。
依可朱颜轻启,轻喃起一首歌:
“明月几时有
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
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
又恐琼楼玉宇
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
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
低绮户
照无眠
不应有恨
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
月有阴晴圆缺
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
千里共婵娟”
当东方的日出上升之际,就是残酷战争序幕的开始,接下来要面对的不知是生还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