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可蹲在地上,捧着那血染的红泥,秀眉微蹙,抿嘴,思索着,思绪百转迁回。
许多疑问,找不到突破口,压在脑海里纠成一团,一种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让她不由的忐忑不安起来。
忽地,眼角一抹身影落入眼帘,让她立刻联想到什么,幡然醒悟,眼中的迷茫疑惑逐渐转为愤然。
她赫然起身,转回头来,望着那绝代风华的女子,细长眼缝里迸发出一道愤恨的光线,几步上前,揪住她的衣领,大吼道:“是谁让你把我们引进来的。”
月怜星微愣,面色闪过一丝惊愕,抿嘴,不予置答。
“晴儿……”辰逸看着激动不已的依可,大惑不解。
面对月怜星的沉默,依可不由得勃然大怒,气愤将她往后一推,“混蛋,你竟敢利用我的同情!”
猝不及防的月怜星踉跄得倒退了几步,抬头看到依可愤慨至极的眼神,眸中闪过几分愧疚,转而又看见南轩傲眼中的不可置信,胸口猛地一下缩紧,一股悲凉绝望的痛楚狠狠刮过心头。
“什么红株草,根本就是你引我们进来的圈套。”依可抡起手就朝她挥去。
月怜星怔怔地望着她,不躲不闪的静等那巴掌,然而,却在那巴掌快触及到她脸的时候,一双有力的手扣住了依可的手腕,令她动弹不得。
依可微侧过头看着一脸隐晦不明的南轩傲,心中的怒火越发地膨胀,挥起起另一手,就朝他脸上狠狠甩过去。
“啪”的一声,五道血红的指印呈现在他的脸上。
晨逸与怜星皆愣,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戏剧化的一幕。
“傲……”月怜星看着南轩傲攥得青筋暴起的拳头,担忧道。
只见他阴沉着一张脸,眼神透骨寒凛,似隐忍着极大的怒气。
“凌依可,你最好给我个合理的解释。”
依可冷哼一声,指着他的鼻子,对着月怜星喝道:“我不管你有多爱这个男人,你休想拉我们当你的垫背。”
月怜星身子轻颤了一下,垂下百味交杂的眼神,嘴角泛起苦涩自嘲的笑容,“你当真聪明到让人痛恨。”
闻言,南轩傲轰然一震,呆愣地盯着他,“怜星,你这话是何意。”
面对心上人的质问,月怜星只是苍然一笑,走到他跟前,抬起皓腕,缓缓伸向他脸颊,指尖轻轻的抚过他浓眉,高挺的鼻梁,最后落在他坚毅不屈的薄唇上,眼中是浓的化不开的痴情决意。
“傲,你知道吗?为了你,我什么都不在乎。只要你安然无恙,只要你还在我身边。”
南轩傲慢慢拨开她的手,叹了一口气,“怜星,你到底做了什么。”
“我只是把解药毁了,听从南轩渊的话,将你们通通引上山而已。”
“月怜星,你怎么会如此狠毒!”瞬间明白过来的辰逸,气愤地骂道,明知道那不仅仅是晴儿的续命符,还是她一母同胞弟弟的救命符,她竟能如此狠心。
“我是狠毒,但这丫头也不见得多善良。”月怜星不满地应道。
依可冷冷一笑,拉着辰逸的手就朝山下走去。
看见依可准备下山的步伐,月怜星接着说道:“下山也只是等死,你何不上山寻求那一线生机。或许,山上真的有红株草可以配置你的解药呢?”
“或许?”依可嗤笑一声,“我为什么要相信可信度为零的你。”
月怜星脸色一白,嘴角嗫嚅几下,似要说什么,却又硬生生止住了。
“我不是你,一辈子都活在自己所创造的谎言里。”
依可的话犹如晴天霹雳,让她心中所洋溢的美梦骤然破碎,绝望,痛楚,她选择逃避的一切,像一头猛兽般觉醒,撕扯得她的心一片一片,疼得几乎不能动弹。
“住口!保持清醒的你,也比我好不到哪里去。”月怜星仿若受了极大的刺激,失控地咆哮道。
“可我并没有你那么痛苦,享受喜悦的同时还得承受内心的痛楚。双重夹击下的你,竟然还如此执迷不悟。”依可鄙夷嘲讽道。
依可厌恶她对于南轩傲的那份痴情,那份近乎变态似的爱,让她有借口以“爱”为名义伤害周遭所有人,
“因为我没有退路,一旦却步,我就什么都没了。”她歇斯底里的喊着,似带着无尽的苍凉和绝望,缓缓蹲下,蜷缩着身躯,捂着眼睛,试图抵挡那怎么也不息的泪。
南轩傲拉开了与她距离,神色复杂,深邃的眼眸里布满了挣扎,痛苦,紧咬着泛白的唇不发一语。
“月怜星,我只问你一句,幽眠昙你能解与否。”辰逸全然不顾正在嘤嘤哭泣的她,冷声道。
月怜星抬起布满雾气的眼眸,轻喃道:“我不知道山上是否有红株草,但如若有,我一定竭尽全力救她的命。”
“记住你说的话,如果晴儿伤到分毫,我一定会让南轩傲陪葬。”辰逸掷地有声道,眼神凛冽,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
一番话让南轩傲与月怜星面色皆僵硬起来。
第一次看的发狠的辰逸,依可不禁感到心暖洋洋的,紧紧握住那支清瘦修长的手,嘴角洋溢着愉悦的笑颜。
辰逸微侧过头,对着依可柔声道:“无非一死,晴儿怕吗?”
“不怕,因为有辰逸。”
两人相视一笑,又携手登往山上去。
殊不知,他们的一言一行皆落在别人眼里。
丛林的另一边,几道视线正凛凛地望着他们。
“公子帮她,为何又不予点破?”一声娇柔的女声带着疑惑突兀的响起。
“因为对她来说给予付出的,一个南宫辰逸就够了。”淡淡的语气,听不出丝毫情绪。只知那金色面具下的唇角微微上扬,灿若星辰的眼眸里闪烁出不明所以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