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小姐?真的是您吗?”林峰接到安又晴的电话,心里慌的直突突。
安又晴冷笑,声音淡淡的,如金属划过质地绝佳的玉器时发出的声音般,细腻而又很好听,“接到了我的电话,让你很惊讶吗?林峰?”
“不是,当然不是了,只是安小姐,那个我们陆总他现在没和我在一起……”林峰急忙摇头否认,凭着安又晴和陆擎轩曾经的关系,加上她在社会上的地位,林峰还是少惹她这个女人为妙丫。
“那他现在在哪儿?”安又晴急忙反问媲。
“这个……我也不好说,因为陆总他也没和我说啊,安小姐,您找陆总他有事吗?不如告诉我,我可以代为转达。”
林峰跟了陆擎轩几年,对于他们之间的关系,也算得上是了如指掌,现在安又晴能打电话过来问他陆总的行踪,那肯定就是陆擎轩不想和她联系,既然如此,这种掺合了感情的事,林峰自然是少插手为好,明哲保身。
“你代为转达?”安又晴重复了遍,心里一下子落入了深深的冰窟中,她闭目深吸口气,再次睁开双眸时,一改往日盛气凌人的脾气,道:“那好吧,你就告诉陆擎轩,我急需一笔钱,数目很大。”
“嗯,请问还有别的事儿吗?”林峰坐在椅子上,用脖子夹着手机,手里握着笔快速的江安又晴说的话,记在了记事本上。
电话这边的安又晴摇了摇头,“没有了,就是这些,等他回话了后,你再通知我一声。”
“好的,请安小姐放心,我一定将话带到。”林峰声音恭敬,挂断了电话后,他心里不由得松了口气,不过又凝眉暗想,以安又晴的家事和出身,包括她现在的工作在内,她怎么会急需用钱呢?
这其中到底是怎么回事?
……
些许后,陆擎轩开车到了公司,因为急着召开董事大会。
他将许愿送到了码头后,就风风火火的一路开车而来,因为有些着急,所以乌黑的短发略显凌乱,让人看上去行色匆匆。
“会议要用的资料都准备的怎样了?”陆擎轩一见到林峰,边朝会议室的方向走边问。
林峰低头谨慎的检查了下怀里的资料,之后,抬起头,道:“都已经都准备好了,还有一部分在小李秘书的手里,她已经在会议室等我们了!”
“那就好,对了,等下会议结束了,你通知市场部的Muiioy来我办公室一趟,这次和大豪集团的西郊开发提案做得不错,需要他们市场部积极配合响应才行……”
陆擎轩和林峰一同上了电梯间,他靠着电梯间的墙壁,两手插兜的一一交代着。
林峰诺诺的点头,“好,我知道了,只是陆总,今天安小姐来电话了……”
提到了‘安小姐’三个字,陆擎轩的心里忽悠下,原本,他以为自己对这个名字早就淡忘了,殊不知,还是没有。
顿时,陆擎轩脸色突变,骤然的阴了下来。
林峰能感觉到四周的空气在逐渐变冷,他心里唏嘘了口气,偷模的瞄了陆擎轩一眼,怯懦的开口道:“陆总,安小姐打来电话时看样子好像挺着急的,她之前没给您打吗?还是您……”
“我故意没接!”陆擎轩赌着气的道。
转而,电梯‘叮’的一声,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电梯间。
陆擎轩头脑冷静了片刻,他想了又想,走过去,再次开口道:“她打电话过来,有没有说因为什么事?”
“有,她说她现在急需一笔钱。”林峰道。
“钱?”他心里泛疑,以安又晴的性格,她绝对不会平白无故的找他要钱的,当初离开时都没有,更何况现在了,她这突然打电话给他来要钱,估计还有别的目的吧!
陆擎轩心里想着,不屑的唇角一撇,冷道:“有说过多少吗?”
“没有,安小姐只是说数目很大,让我转告您之后,给她回个电话。”林峰如实交代着,毕竟他是陆擎轩的助理,又不是安又晴的随身跟班,自然要对陆擎轩尽衷心了。
陆擎轩轻轻地点了下头,“嗯,等开完会了,你就给她回个电话吧!”
“可是,我该怎么回呢?这钱是……”林峰茫然的看着他,安又晴那边要钱,陆擎轩又不吐话,这钱到底是给还是不给呢?
他身形明显的顿了下,不由得谓叹了口气,眼底有一抹深沉之色划过。
半晌,他回过头,简单的道了句,“问清楚她要用多少,就给她吧!”
“好的!”林峰应下。
交代完了这件事,陆擎轩低头进了会议室,准备开会。
一个上午,他都心神不宁的,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了似的。
中午,大致上把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完了,他靠在老板椅上,闭目休息。
不经意的做了个梦,睡梦中,他恍惚的仿佛置身于澳大利亚,站在牧场上看着一个年轻的女人在草场上策马飞奔,英姿飒爽,堪比女须眉,气场绝不输给任何一个男人。
那是他和安又晴的第一次邂逅,自此之后,两个人就好像被月下老人手里的红线拴住了似的,无论去哪,总能碰到……
在澳洲留学的那段时间,整整六年的时间里,两个人从刚入学的懵懂少男少女,一直到参透人事,从相识到相爱,不能说历经磨难,可也称得上故事重重,从澳洲到新西兰,最后又去了法国,几经沉浮都走到了一起,可是谁也没想到,到最后拨开云雾时,两人却因为一系列的小矛盾,闹僵直至分手。
陆擎轩恍然一怔,猛地醒了过来,看了看腕表,已经下午一点了……
再次靠在皮椅上,一手轻揉着眉心,陆擎轩不安的此起彼伏,在这段彼此互不联系的日子里,他习惯性的将她移到了心房的一角,那种感觉不是遗忘,而是潜意识的避开。
如果想彻底忘记一个人,不应该是躲避,而更应该面对。
因为,躲避只能让人记的更深,只有坦然的面对,一次一次的次刺痛心脏,才能让人彻底对那个人淡忘,甚至达到遗忘的地步。
******
海边码头。
许愿拿着船票,找到了对应的座位,一坐下,她就不由自主的犯起了困。
她揉揉眼睛,哈欠连连,瞌睡的两个眼皮总是不断的打架,互相乱撞着个没完没了。
“爷爷,您现在就要见我?可是我今天早上刚来离开市区,分公司这边有点事要去处理下……好吧,我现在就回去,都已经在船上了,等下一回去就去见您,好……”
夏洛休一边讲着电话一边进了船舱,他真搞不懂了,自己大清早的刚让彼得张开车送他到了分公司这边,事情还没等处理完,夏鸿望突然打来了电话,说要立刻见到孙子,不然就动身直接来分公司这边了。
夏鸿望那么大岁数了,从新西兰飞往国内,已经折腾了十几个小时,如果再动身来分公司,那他的身体怎么可能吃得消?
夏洛休心疼爷爷,只能将公司的事先放一放,立刻定了船票,回市区看爷爷。
他按照船票上的号码,找到了对应的座位,刚坐下一抬头,前方便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许愿的座位和他只隔着一个过道,她瞌睡的不行。
她一手托着腮,船还没等开就呼呼的睡着了。
夏洛休侧过身不屑的扫了她两眼,心里怒气难消,愤愤地小声嘀咕道:“该死的,那个疯女人,昨天晚上到底干了什么?居然到现在还在瞌睡……”
他越想心里越憋气,这个可恶的女人,居然敢大晚上的把他和儿子仍在家里,出去和别的男人鬼混,还困成了这样,难道说昨天晚上他们……
天啊,居然困成了这个样子,那昨天晚上得来多少次……
看不出来她平时斯斯文文的,他弄她时,要死要活的喊着疼,换了陆擎轩是不是就满脸赔笑的去迎合?
这个可恶的女人,真想冲过去一巴掌扇醒她得了!
夏洛休实在没办法在船舱内继续呆下去了,他担心自己一时忍不住会突然暴怒的冲过去掐死她!
起身阔步出了船舱,此时船正开起锚出发,船身微微晃了晃。
服务员从他身边走过时,嗲着声音模式化的道:“这位先生,现在刚刚发船,船身有些不稳,请您回到座位上坐好,如果有什么我能帮助到您的,请您尽管说。”
夏洛休阴着脸,冷冷地扫了服务员一眼,然后不屑的从她身边绕过,一言不发的离开。
他站在夹板上,深深吸气,尽可能的让自己头脑冷静,冷静,再冷静。
是他对不起她的,冷落了她整整五年,在这漫长的时间里,她一个女人带着孩子幸苦生活的同时,还供朵朵完成了学业,于情于理不管她和别的男人做了什么,他都没权利怪她,也没这个资格……
……
许久后,夏洛休在夹板上透了透气,再次折回了船舱。
接近中午的午餐时间,船内的服务员为乘客提供了免费的午餐。
嗅到了食物的香气,许愿肚子咕噜咕噜的叫了几声,睁开了眼睛,她四下里看看,坐起身从服务员手里接过了餐盒,津津有味的开吃了起来。
她狼吞虎咽的,不一会儿的功夫,属于她自己的那份几乎吃完了,似乎还意犹未尽,许愿拿纸巾擦了擦嘴。
倏然,她的目光落到了过道旁一口未动的餐盒上……
接着,她的目光又从餐盒移动到了餐盒的主人身上,当看见是夏洛休时,她猛地一惊,用手指着他,“呀,怎么是你?好巧哦!”
夏洛休心里冷笑,巧吗?回市区一天就两趟船。
“那个,你也没回去啊?”许愿还没吃饱,肚子咕噜噜的叫个不停,她羞涩的满脸通红,目光不由自主的总落到夏洛休身边的那盒饭上。
不用她多说,夏洛休也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只是碍于昨天晚上的事情,他就是压根不想理她,这个恬不知耻的女人,饿死拉倒!
见他不理自己,许愿皱了皱眉,深吸口气,又厚着脸皮,接着道:“喂,你是不是不饿啊?如果你不饿,就把那份饭给我吧?我替你吃了,浪费粮食是可耻的行为,这是仔仔都明白的道理……”
她说着,起身一伸手,端过了那份盒饭,放在自己身边的小桌子上,慢慢的享用着。
夏洛休从来没见过像她这样厚颜无耻的女人,他气的几乎想跳脚,生气的星眸狠瞪,“你这个女人,怎么……脸就那么大吗?我有说过我不饿了?”
“哎呀,你一个大老板,还和我这种工薪阶层的小老百姓计较什么?不就一点点的饭吗?等回去的时候,我从米缸里拿点米出来,还你还不行吗?”许愿边吃边说,樱红的小嘴上沾着些许的菜汤,样子特别俏皮可爱。
夏洛休心里窝了口气,无奈的叹了口气,她这个女人,真是个吃货!
看她一个人吃了两人份的,夏洛休不禁乍舌,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她如今胃口大开,都快赶上个男人的饭量了!
******
好不容易船只靠岸,结束了近三个小时的漫长旅行。
许愿一下船,看码头附近买的海产品特别的新鲜又便宜,她挑着买了些。
看着手里刚买的龙虾,心里窃喜,这下晚上可以给仔仔做麻辣小龙虾了!
她提着一大包的海产品走出了码头,碰巧遇到夏洛休正要开车离开,他从车窗里看到了她,撇了眼她手里提着的东西,不禁唇角撇出道森冷的弧度。
买这么多海产品,她会做吗?到头来还不是来麻烦他,真是的!
他摇头苦笑了笑,脚踩着油门,发动车子要离开。
“喂,夏总啊,等等我啊……”许愿提着东西,高声呼喊着他,准备搭夏洛休的顺风车,还省了钱打车。
“我为什么要等你?”夏洛休听到喊声就停下了车,他两只手肘撑着方向盘,侧头看她。
许愿走上前,绕到副驾驶这边,开车坐上去,讪笑的解释,“顺道送我回家呗?我买了龙虾,晚上又可以做麻辣小龙虾了!”
夏洛休用手捏着鼻子,她手上提着的海产品把整个车内的空气都给污染了,顿时不悦的怒道:“这什么破东西?扔后备箱里去!”
“这……”她有些不情愿,可既然是免费搭人家的车,就只好听他差遣咯!
许愿无奈的点了下头,“好,我扔后备箱里去……”
再次上了车,夏洛休发动了车子,疾驰着离开了码头。
她靠在车座上,不住的犯困,一再的打瞌睡。
“啊哈……”她打了个哈欠,揉揉微红的眼眶,靠着车座准备睡觉。
夏洛休扫了她一眼,心里窝火,努力清了清嗓子,“喂,一晚上你到底干什么去了?”
许愿困的不行,迷迷糊糊的根本听不清他再说什么。
他气结,再次提高音量,“我在和你说话呢,你没有听见吗?许愿!”
“别吵,我困死了……”许愿不安的皱眉,嘀咕了一句,别过脸继续睡着。
夏洛休气的要发疯,一把拧开了车内的音响,将声音开到了最大,声音震耳欲聋,许愿被吵醒了,睡眼朦胧的看了他一眼,又头靠着车窗再次睡着了。
“你这个人……”他气的肺都要炸了,倒抽了口冷气,夏洛休就不信,她还能逞的过他?
接着,他故意将车开的左摇右晃的,许愿坐在车内,因为没系安全带的缘故,瘦小的身体被车子带的来回晃悠,可她仍旧意志坚强,迷糊的挠了挠头,照睡不误。
夏洛休实在无语,这个女人到底该说她是神经大条呢,还是头脑简单?这样都能睡?她的脑子是怎么长得?
他看着熟睡中的许愿,不禁火冒三丈,“昨晚都干什么去了?居然能困成了这样,陆擎轩的本事挺大的啊?”
他暴怒的盯着她,心里实在难以抑制,有种无名的怒火往上窜,突然,‘咔嚓’紧急刹车声,划破了整个晴朗的天空。
因为是紧急刹车,许愿一时也没有防备,‘嘭’的下头撞到了挡风玻璃上,顿时,额头上肿了个大包,她疼的直咬牙咧嘴,这回是彻底醒了!
“怎么了吗?是出事故了?还是撞死人了?”许愿第一个反应就是查看车外的情况,看看有没有出什么事故。
夏洛休冷眼看着她,星眸里闪着火光,“昨晚你都干什么去了?为什么这么瞌睡?”
“你就是想问我这个问题,所以才踩刹车的?”许愿凛然,一脸木讷的看着他。
“没错,别人在开车,你却在旁边呼呼大睡,这算什么?”他故意无事生非,爆发着无名的怒火,恶狠狠地训斥着她。
许愿大眼睛无辜的眨了眨,瘪着小嘴,不大情愿的嘀咕了句,道:“昨天晚上只睡了三个小时,早上很早就起来了,所以困啊……”
她的话都没等说完,夏洛休心里的火瞬间爆涨。
居然一个晚上只让她睡三个小时,这个该死的陆擎轩,拿她当什么了?充气玩具吗?还是发泄兽、欲的一个木偶,太过分了,完全不拿他夏洛休的女人当回事!
“许愿,你怎么能那么不要脸?大晚上的跑出去和别的男人私会也就罢了,还一晚上不回来,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的行为,给儿子造成多坏的影响啊?”一时找不到合理的托词训她,夏洛休只能假借儿子的名义。
闻听此言,许愿不禁蹙眉,“什么影响啊?我昨晚上去我妈那住了,陪着她聊天聊到了很晚,直到凌晨在睡的,所以困啊,你东拉西扯的想干什么?故意找借口想赶我走,是不是?”
她突然翻脸,推门就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