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让你妈帮帮忙。不必要的开销,咱们还是能省则省吧。”刘易阳把我搂坐在他的腿上,丝毫不在乎我的重量。
“你成心是吧?我妈看个一天两天还行,长期拴着她她才不干,你明知道的。”
“哦,就许你成心给我爸下套儿,还不许我说说你妈?”
刘易阳指的是我跟他爸说搬家的事儿。这厮,那会儿没跟我废话,闹了半天,跑这儿等着我来了。“得了得了,别你爸我妈的了,那都是咱爸咱妈。”我主动示好。
“那这事儿到底怎么办?”
“先找好房子再说吧。”
真等到了收拾行李搬家的时候,我还真不见得铁得下心来拆了锦锦和她女乃女乃。况且,刘易阳说的在理,自己的妈要比陌生的保姆好上千倍万倍,虽说溺爱孩子是个问题,但总好过让孩子在外人手里遭罪。可这时候,我还不好吐这个口,毕竟,我这会儿还是像嫉妒情敌似的嫉妒着我的婆婆。
硕元的台湾陶瓷精品在订货会上取得了不俗的成绩,特蕾西在庆功会上高举酒杯:“感谢你们的齐心合力。”这个所谓“你们”的我们足足有二十几口人,然而其实,促成那几大张订单的最大功臣,只魏国宁一人而已。
硕元在订货会上拿到了最靠近要道的展位,这是魏国宁自掏腰包请人喝酒外加按摩的结果。如今这市场,商品多如牛毛,大同小异,早已不是酒香不怕巷子深的年代了。回想想那诸多犄角旮旯的展位,门可罗雀,真是惨不忍睹。
其次,魏国宁对这次的精品真是下足了功夫,从成坯画坯,到上釉成瓷,他全月兑口而出说得头头是道,连那几千几百几十几的窑温,他也了然于心,着实令我这个只会说“底蕴深厚,意境丰富,天下罕见,值得收藏”的文案惭愧不已。除了我,新上任的销售主管也是尴尬得双颊绯红,恐怕自己成为史上升官升得最莫名其妙,降职也降得最措手不及的一人。
不过好在,特蕾西是全然没有批判新主管,且为旧主管平反的意思的。
订货会上的小客户基本上都是爱好收藏的人士,他们那研究来研究去的眼神告诉我,台湾的艺术对他们而言,还是有新鲜的成分以及因为新鲜而产生的吸引力的。魏国宁与他们在见解上的你来我往令他们相信:如此有内涵的销售商,旗下的商品必然是一等一的好。而大客户基本上都是商人,他们的购买就像是在市场上批发萝卜白菜似的,不挑,不选,只管大概的层次和价格。最终,那些瓶子罐子还是会被那些商人分销到收藏人士的手里,或为着这样那样的目的而相赠。
总之,硕元在这次的订货会上入账了几百万人民币。
特蕾西再次高举酒杯:“今年的年终奖,不会令你们失望的。”众人欢呼。从年头坚持到年尾,为的就是这年终奖。等春节一过,必定又是一拨儿旧人走,一拨儿新人至。这是一个浮躁的年代,似乎大多数人都信奉着“树挪死人挪活”的说法。可偏偏魏国宁认为做生不如做熟,他怎么就不怕,继续在特蕾西手底下做,早晚做出事端来。
这场庆功会,最早离场的两个人就是特蕾西和魏国宁,而我童佳倩在第三个离场后,给魏国宁打了个电话:“你该不会正在做对不住林蕾的事儿吧?”魏国宁顿了顿,给了我五个字:“你先别管了。”
我挂了电话,心说自己今天的酒量可真不行,喝香槟也能喝得多管闲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