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茉退出了这场貌似很温馨的聚会,绿色的甲壳虫在街上随意的慢悠悠行驶,居然到了帝豪花园的大门口。停在路边,看着进进出出的居民,住在这里的人皆昂着头穿着漂亮的衣服,好像在说我们是多么的高贵多么富有,这里可是全市地段最贵的房子哦。
从前,徐茉也以住在这里为傲。
现在……
她不敢迈过这个门槛,她不知道这里的人会怎样议论,会怎样的戳着她的后背指指点点。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本来只是对黄柏青有好感,本来只想在寂寞的黑夜中得到一丝慰藉,本来,想着要和王峻好好的过日子生孩子。
怎么这一切,仿佛一夜间变了味道。
仰望着楼层上方,那个小红格窗户,银色的晾衣架上挂着花花绿绿的衣服,那个晾衣架是她花了好几个休息日在建材城淘回来的,衣架不晒衣服的时候,她喜欢在上面挂一盆绿萝,每天拉开窗帘,仰头就能看到那盆绿油油的绿萝,心情会特别的好。
如今绿萝没了,是男人和女人的衣服,徐茉想,那盆心爱的绿萝也被遗弃在某个角落,或者直接扔进垃圾箱。
自己家下面,就是他的家,那里住着他心爱的公主,和他善良的妻子。
小阳台上挂着他雪白的衬衣,灰色的男士袜子,还有她为他买的限量版蓝色印花的羊绒衫,那件衣服是不能水洗的,要送去专卖店干洗。水洗后会皱褶会缩水。但是,她却无力挽救这件羊绒衫的命运,眼巴巴看着,任它陨落。
她出局了,只能远远看着,看着那件蔫巴巴的羊绒衫无声的泣诉,徐茉居然泪流满面。她就是那件挂在阳台无力反驳的羊绒衫吗?
黄柏青坐在沙发上,沙发上泡着热茶,是菊花茶。徐茉除了爱喝黑咖啡,就是菊花。
每当小朵菊花柔软绽开的时候,她会在里面加两块冰糖,然后嘻嘻笑着端给他,你尝尝好喝吗?其实是让他尝尝烫不烫?他从不揭穿她,只是微抿一口,告诉她,不烫了,正好可以喝。
然后,她满脸的狡狯笑容,抢过杯子喝甜凉的菊花茶,满口的浓香,甜糯。
赵兰看着丈夫在杯里放了两块冰糖,不解的问:“你不是最不喜欢吃甜东西吗?怎么茶水中居然放冰糖。”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他。
他只笑了笑,“小晶的东西装好吗?我送她去车站。”
“着什么急,她说明天早上走也可以的。如果,你急着走就走吧?这里是你的家,不是监狱,你有出入和拒绝回来的自由。”
赵兰在生气,这一个月,他总是心事重重度日如年,眼睛不时瞟向窗外,偶尔情不自禁的发笑。为什么,回个家会这么难。
小晶听到了父母的谈话,穿着粉色卡通图案的睡衣从自己卧室出来,用那种祈求的眼神看着黄柏青:“爸爸,我们一家三口在一起多好多幸福,爸爸,你不要走了。我不要你离开我们——我不想失去爸爸——”
“爸爸永远是你的爸爸,你永远是爸爸心里的公主,为什么和爸爸这样说话?”黄柏青的口气明显表示出不悦。
“爸爸——你不要以为我什么也不知道,其实我什么都知道,你看看周围邻居怎么议论你,怎么议论那个女人,那话要多难听有多难听,我和妈妈因为你的事几乎不敢出门,我们因为你丢尽了脸,爸爸,收手吧?那个女人不会爱你,你比她大十几岁,中学没读完。她大学毕业年轻漂亮,有知识有文化,怎么会喜欢你,她爱的是你的钱,爸爸,你那么聪明,为什么在这件事情上偏偏那么糊涂,世上真心爱你的女人,能与你同甘共苦的女人,只有我和妈妈。那个女人什么都不是,是一个贪图钱财的寄生虫。”
“小晶!住口——”黄柏青动怒了,女儿居然敢这么跟他说话,无法无天。赵兰也不曾这么公然诋毁过他和徐茉的事情。他的事情他自会处理,哪轮到一个孩子品头论足指点迷津。“爸爸的事情爸爸会处理好,你的任务就是学习——你知道吗?”
小晶也不示弱,“爸爸,你敢说那个女人不爱你的钱吗?如果你像娶妈妈时那么贫困,一无所有,她还会如此苦苦纠缠你吗?”
黄柏青不敢打这个赌,徐茉究竟爱他什么,他也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竭尽全力给她能给的,只想看着她每天快快乐乐的,他回去的时候,像一只温顺的小猫一样扎在他怀里撒撒娇,适可而止的耍耍小性子。他掌控不了的事情,一切交给老天去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