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堂之上,高高在上坐着知府。
知府面前,跪着神色淡定的姬笑云和一干证人。
“大人,小人昨日一日都在门外守候,忽听屋内有哭喊声和皮鞭响声,小人便怀疑是客人在虐待姑娘,可是您知道,拿钱老板是有名的,势力又大,小人哪里敢……”百花楼的一个龟奴小厮一脸惊慌。叩头不止。
姬笑云侧目,她并没有哭喊。这个人,在维护她。
“大人,民女可以作证,那钱老板经常虐待姑娘,民女为姑娘洗身时……有……有伤痕……”小桃说的义愤填膺,好像死的是姬笑云,而不是那田老板。
知府不怒自威,打断了她的话,“公堂之上,姑娘注意你的情绪。”
九姨一边说话一边战战兢兢,“昨日我们听见喊声,冲进屋内,见笑云姑娘衣不遮体跪坐于地,窗门大开,看起来好像被钱老板落水吓到了……但是……但是……”目光扫过姬笑云,惊出一身的汗。不知该否说下去。
怎么那双眼睛看起来那样冷啊?钱老板莫名的死了,这让九姨不得不怀疑,不得不害怕。平日那个总是一脸愁绪,柔柔弱弱的姬家小姐几乎让九姨忘了她是姬氏的女儿。今天,那双眼睛,让她觉得,这才应该是姬家的本性,好像那个将门之后今天才终于醒了过来。那眼神,就像一把刀在在九姨的脖子上左右摩擦,却不割下去。那是猫玩老鼠的眼神。并且这只猫,深切的憎恨着这只老鼠。
“九老板,可以了,仵作,验尸结果。”知府打断了九姨的话,姬笑云差异。
“尸体手握鞭子,胃里全是没来得及消化的酒液,死者死前应该是神智不清的。”
仵作没有提钱老板摔倒在地的伤痕,姬笑云省去了许多准备好的解释。
知府理所当然的结案,“那么笑云姑娘的说法就是成立的了,就是钱老板企图对笑云姑娘实施殴打,遭到抵抗,暴怒之下要把笑云姑娘推下阁楼,结果由于酒醉,自己失足坠楼身亡。本府宣判,笑云姑娘无罪,退堂。”
“谢大人。”姬笑云毫不意外,叩头谢过,起身向外走去,走过九姨身边,以外人听不到的声音说,“九姨,真是好胆量呢!您想说,但是什么呢?”吓得九姨浑身都如筛糠。
姬笑云那种不达眼底的微笑,不上钗环的长发,看得九姨心里一阵一阵的发慌。这哪里是原来那个清水芙蓉似的云姑娘,这个三分优雅,三分英气,三分妖冶,还带着一分危险的女子,让九姨觉得好似再也无法掌控这个女子。九姨那种危险地感觉愈发强烈了。
她是姬家的女儿,她是姬家的女儿啊!自己怎么会忘了她身上有名将之血啊!
“姬姑娘,请留步。”知府大人叫住了姬笑云,“可否请到后堂一叙?”
姬笑云微笑,虽然诧异,依然踩着优雅的步伐,随知府大人不入后堂,果然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知府大人不会平白偏袒自己的吧。新的色鬼吗?
谁知姬笑云刚刚步入后堂,却见知府大人长身一拜,跪地不起,“商文扬叩见姬三小姐!”
姬笑云登时慌了神,“知府大人快快请起,这是何故?”姬笑云也慌了神,她一个现代人什么时候见过五十多岁的老者向自己下跪。如果是父亲的手下,应该被九族连带,发配到边关去了才是。拿这商大人?
“商文扬不曾与姬将军有任何牵连,但姬将军威名,商文扬自幼倾心。”
“商大人万万不可,若是以前还罢,现在姬笑云一介带罪之身,又是风尘中人,折了大人的威名。”
“何况姬家满门忠烈,天下但凡有良心之士都当对小姐行此大礼以表敬意。皇上他,皇上他不该啊!姬家一门忠烈啊!姬家上吊而死的可不是普通女子,那都是帝国的女将军啊!”
看着五十几岁的男人,在自己面前涕泪横流,姬笑云心中也感到些许难过。“商大人,这话对我说也就算了,万不可被人听见。这隔墙有耳……以后如果我有事,也拜托商大人照顾了。”
“三小姐说的是,商文扬自幼立志愿入姬家为幕僚,今日方第一次近身见到姬家后人,情绪过于激动了。”
姬笑云暗自摇头,入士之人应当是以为皇上效命,或为天下百姓谋福作为理想。可是这老先生却以做姬家幕僚为理想。姬家的威望,简直成了凌驾皇权的存在,不怪当今的皇上要搬倒姬家。
“大人,笑云虽然年幼,但此事由我而起,再嘱你一句话,你可听?”
“三小姐请讲!”
“关于我的案子,上边必定会把卷宗层层调看,也必然盘问大人,大人不可说是秉公办理。只说姬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不敢得罪,没有深究便可。这样才可以不被追查,株连到姬家的祸端之中。”
“小姐说的是,看来如果不是恰巧遇见老夫,三小姐也有月兑身之法。老夫原来深以小姐不适习武为憾事,看来三小姐如此心机智谋,竟是遗传了乃母的惊世才情。”
母亲的事,小桃跟自己说了,皓月夫人,号称帝国第一聪慧的女子。当年本是太上皇的梦中情人,却对父亲姬正一见倾心。两人恩爱有加,父亲一生未纳一妾,被传为一段佳话。而太上皇一辈子,也不曾忘了皓月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