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世轩睡了多久,钱前就在一旁守了多久。
虽然身心疲惫,可是一躺下,闭上双眼,就觉得又回到了那个黑暗的房间,像是被人扼住喉咙,难受无比,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头疼欲裂,钱前索性不再勉强自己去睡,就这样静静坐在一旁,看着熟睡的人。
睡着的人似乎也不安宁,叽里咕噜的说着什么,钱前听的不是很真切,依稀听到他在喊自己的名字。
明明就很相爱,却是不能好好相处,事到如今,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一向乐观的钱前也一下子没了自信,自己已经不是纯洁干净的钱前了,这样他还会要自己吗?
欧世轩迷迷糊糊醒来,觉得自己做了一个长长的梦。睡眼惺忪中,看到梦里的人就坐在一旁,轻轻的伸出手去,直到握住那熟悉的小手,才知道原来是真的回来了。
掀开被子,一把将眼前的人儿抱进怀里,搂紧再搂紧,感觉到怀里人的抗拒,这才急急的松开手,捧起她憔悴的脸蛋儿,嗫嚅着开口:“不要不理我,更不要悄悄躲起来不见我。那件事我不计较了,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好不好?”
他清亮的眼眸满是不安和急切,语气里满是希冀。
钱前很想大声告诉他“我愿意”,可是话到嘴边却犹豫了,如果他知道,他还会这样问自己吗?身上还未褪去的痕迹提醒着自己那个不堪的夜晚,眼神一如夜空里的星火,瞬间亮起,又很快消失不见。
欧世轩在那一刻愕然失神,因为面前的人像是梦游女圭女圭一样,眼神是那么的遥远空洞。
心口一阵锐痛,连呼吸都不再自然,默了半晌,唇片翕动了几次,却是一个音符也没有发出,又是将默然不语的人儿拥入怀中,像是要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钱前只觉得身体被箍的难受,干涩开口:“有点痛,你放开我。”
欧世轩瞬间僵住,她在明显的排斥拒绝自己,虽然不愿,却也松开了手臂。
钱前心里无奈难过。虽然他最近一直对自己冷处理,可是看到他昏倒在浴室门口的那一刹那,自己的心揪的紧紧的。
千不该万不该丢下他一个人在家,如今,哪怕是再贪恋他的温柔呵护,却也不敢坦然接受,自己的身子怕是会玷污了他。
俩人之间不知道是多了什么,还是少了什么,明明想要靠近,却发现越来越远。
这之后,钱前就休假在家,忧心了几日,去医院做了检查,还好,没有动了胎气。
欧世轩一直放心不下,每天去公司上半天班,其余时间就待在家里。
俩人很默契的都不去谈那消失不见的两天,也不再分床而睡,不再争吵不休,仿佛一下子又回到从前。
纵然欧世轩心里无数次的想问那两天钱前究竟是去哪里了,却还是终究没问。相对于解开心中的疑惑,这回归的宁静和谐似乎更重要。
欧世轩明白,钱前嘴巴一向紧的很,如果她不愿意说,就是铁了心不说。
看她回来时憔悴疲弱的惶恐样子,欧世轩更多的是心疼,是后悔,所以对钱前更是好过从前,照顾的无微不至。
吴玉华和欧家辉也是隔三差五的来看望,见俩人和好了,也都宽了心。
这日,欧世轩刚去公司,就有下属送来包裹,奇怪的是没有邮寄人的信息。
心里疑惑,急忙打开来看,里面的东西却让他瞬间崩溃。
熟悉的娟秀的字迹诉说的是对一个人深深的暗恋,这则日记标注的时间更是让欧世轩怒火燃烧。
除了几篇满载暗恋情意的日记,更让欧世轩抓狂的是后面居然还有几张不堪入目的照片。
照片上的人儿不是自己的心头人还是谁?只是的肌肤上吻痕密布,还有大大小小的淤青,可见是经历了怎样一场亲密纠缠,再一看照片拍下的时间,刚好是……。
欧世轩一拳狠狠砸在办公桌上,双目赤红,额头上青筋暴绽,剑眉绷成一条线,嘴角的弧度早就消失不见,崩的紧紧的。愤怒的将能触及到的东西一阵乱扔乱踢,办公室里一片狼藉。
能扔的全扔了,能砸的也全都砸了,却还是没有消气,怒火越烧越烈,像是要将他的心吞噬一般,让他发疯发狂。
钱前一觉醒来已经是晚饭时间了,却不见某人回来,问过吴姨,得知某人下午没有回来,以为是工作忙,一时走不开,没有多想,只是发了条短信提醒不要废寝忘食。
办公室里烟雾缭绕,一向俊逸潇洒的男人西装丢在一边,领领带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被扯了下来,甩在一边,烟头扔的到处都是,有的甚至是扔到纸上,一股烧纸味蔓延着,某人却依旧不管不顾的继续吞云吐雾,直到地上的什么文件着了火,这才气急败坏的站起来狠狠踩上几脚,就又跌坐在地板上。
时钟滴答,办公室里慢慢被黑色笼罩,唯有一处的烟头星火不曾熄灭。直到探向去的手模了个空,男人才低咒了一句,从地上挣扎着坐了起来,却是一不小心又踩到地上的什么东西,只听见刺耳的断裂声。
模索着开了灯,这才发现办公室里要多乱有多乱,要多糟糕有多糟糕。
腥红的双眼四处搜寻,这才在角落里找到手机的零件,气急败坏的七拼八凑起来,开了机,居然还能用。
没有电话,只有一条短信,上面写道:老公,活是干不完的,记得回来吃饭哟,我和宝宝等你。
仅有的几个字却是刺激着视觉神经,连带着心口也疼了起来,欧世轩将手机狠狠甩在墙上,拎起西装,头也不回的摔门而出。
油门踩到最大,没有目的的一直朝前开,朝前开,不知道开了多久,也不知道后来兜转了多少圈,停下来的时候才发现居然停在了别墅门口。
可是却从没有觉得那个门有那么难进,不知道在车里又停留了多久,欧世轩才开了车门,下了车,只是每一步都很艰难,很沉重,不知道见到那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纯真的不能再纯真的脸之后,自己会不会盛怒之下,将她的面具给撕开,哪怕自己也从此伤的体无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