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县委相招
云重站在皮卡车顶上,继续吼道:“乡亲们,大家不要受到一些有心人的蛊惑,赵所长是不会冤枉一个好人的~,大家先回家等消息吧!”
院子里的百姓们见到有人被抓,自然群情激动,可随即发现被抓的人,并不是自己村里的人,而是乡上臭名远扬的地痞癞子,自然就更加信任这顶这个彪悍的年轻乡长。
大院里,三个村的村民中走出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由于劳作了一辈子,身子骨硬朗着呢!
“后生,你让我们走,我们可以听你的,三天如果你不给我们一个交代,就别怪老头我那拐杖砸你!”老人赵炳晨直起了驼背,挥舞着手中的梨木拐杖,朝车顶上的云重威胁道。
“爷爷!您瞅着吧!”云重笑呵呵朝可爱老人拱手抱拳。
老人赵炳晨是整个回风乡威望最隆的老兵,他今年八十三岁,当过新四军,打过美国鬼子,后来不知为何没有继续留在军队,只抗了把锄头回到了家乡回风乡风头村。以往,乡里只要村民有矛盾解决不了,都要找老人赵炳晨评理。老人以公允著称,他评理还没有人不服气的!
“好!”老人一跺脚,转身朝大院子里三个村的村民,喊道:“猴崽子们,都散了吧!”
我们听三爷爷的!
我们走,走咧!
一大群人在老人赵炳晨的驱赶下,渐渐走出了乡政府大院子,虽然里面还隐藏了一些张恪的‘暗子’,可这些暗子见癞子都被抓了,心里顿时慌了起来,一个个都不敢抬头,生怕别人认出自己,更别说带头扎刺了!
云重在张华的搀扶下,抬脚跳下车顶,径直走向老人赵炳晨。
前世,云重当兵前练的八极拳就是跟这个老人学的,本以为老人再也没有机会见到老人了,可没想到借尸还魂后,在这种情形下碰头。
“三爷爷,您老人家身子骨还硬朗着呢!”云重一把搀扶住老人的右臂,感受着老人‘铁钳’般的右手,一股亲近之情悠然而生。
老人赵炳晨一生阅人无数,可怎么也看不透眼前这个后生!说他是个当兵的吧,可这后生身体瘦弱不堪,下盘虚浮,好似被酒色掏空。可这后生的兵王气质,是从哪里来的?老人第一次看不透一个年轻人,一时间居然走神了。
“三爷爷,我叫云重!以后您叫我小重就行!”云重见老人没吱声,继续自我介绍。
“好,小重!你忙你的吧,我自己回去!”老人赵炳晨右臂一抖,一股八级崩劲传导过来,顿时震开了云重的搀扶。
云重自然知道老人的脾气秉性,只能顺着老人,随即嘱咐三个村的村长照顾好老人。
待所有人离去后,躲在一边的所长张海才紧张兮兮地走了过来,朝云重关心道:“云乡长,您没伤着吧?那群土鳖手狠着呢,您可得小心了!”
云重自然听出张海语气中的冷嘲热讽,随即冷哼一声,沉声道:“谁手狠我自然知道,好像那个癞子手就不软,我后脑那一棍子就有这小子的份!”其实,云重并没有从死鬼残留下的记忆中,得知是谁敲的闷棍,估计和这个癞子有些关系。
“您是说?”张海心下一惊,暗道:癞子敲闷棍是行家,怎么会被人看到真面目?
正在这时,副所长赵强走了过来,先是朝张海点了点头,然后朝云重请示:“乡长,老百姓都走了,这个癞子如何处置?”
云重朝赵强投去一个赞赏的目光,欣慰道:“赵所长辛苦了!”说着,云重扫了一眼被两个民警按住的青年,朝张海、赵强开口道:“这个就是敲我闷棍的家伙,你们要仔细审问!”
是!
赵强应声,张海只能小声附和。
“我没有!我没有!”被按住的癞子挣扎着,大声叫喊着。
云重盯着癞子,冷笑道:“我亲眼看到你动手,你敢抵赖?”
“不可能!我们把你的头给蒙~”癞子意识到自己走嘴了,立即傻眼!
“带下去!”赵强双目一瞪,吩咐两名民警将癞子押上警车。
张海也傻眼了,他没想到癞子会出问题,更没想到以往纨绔乡长居然如此狡诈,万一癞子供出背后指使人,那可如何是好?
云重没有理会目瞪口呆的张海,径直走上乡政府的办公楼。
此时,寿泽县政府已经知道了回风乡种植猕猴桃的村民冲撞乡政府的事情,县长吴谦正捏着电话,大骂向他汇报的副乡长张恪。
“你小子胆儿肥上天了!敢鼓动村民闹事,万一闹大了,我看你有几个脑袋够砍?”
“老领导,您这话说的无凭无据,我张恪是那种人吗?”
“张恪,你别跟我扯淡,你那点小手段,蒙别人还行,在我这里不管用!”
“是,是!老领导真是火眼金睛,您老人家可要担待一二!”
“行了,把擦好!”
滴!吴谦厌烦地掐断了电话。
挂掉张恪的电话,吴谦径直走进县委书记龚凡震的办公室。
寿泽县两大巨头见面后,谈了将近半个小时,最后两人决定先喊来回风乡书记和乡长敲打一下,顺便了解下面的情况,一定不能让事件升级,导致不可收拾的局面出现。
“吴明军,给我通知回风乡的陈泽段和云重,让这两个人立即给我滚过来!”县委书记龚凡震朝自己的秘书大声吩咐,龚凡震心头有火气,也不好当着吴谦的面发,因为这个秘书吴明军就是县长吴谦的儿子!
是,书记!
吴明军麻利地拿起电话,快速拨通了一个号码。
此时,回风乡政府已经恢复了运转,大部分躲避出去的政府人员偷偷地模了回来。当大家听说,是纨绔乡长喝退了千余暴怒的村民后,一个个瞪大了眼睛,清一色地怀疑:今天是愚人节吧?
别人不知道这位纨绔乡长的德行,他们这些人不知道?这个平日斗狗遛鸟,调戏漂亮女孩的纨绔乡长能喝退千余老农?你骗鬼的吧?
不久,谈论纨绔乡长的人越来越多,直到副所长赵强亲自证实了这件事,整个乡政府沸腾了。
“听说了吗?原来我们的纨绔乡长是位深藏不露的家伙!”
“没想到啊!”
“真人不露相,露相非真人!”
“或许是乡长今天被鬼附身了呢!”
“扯淡!”
赵强之所以出面证实这件事,自然是以为乡长要崛起了,自己身为属下自然要担起吆喝的角色。
自认为已经演好角色的赵强,此时正在乡长办公室里,战战兢兢地坐了半个身位,倾听新主子的训导。
“老赵,不用这么拘谨,我们都是人民公仆,只有工作性质不同,身份都一样!”云重经历了一场官场小风浪,逐渐适应了现在的身份,已经可以站在高处,心平气和地拉拢人心。
“乡长,您说得对,我这个人就是没见过世面,不过以后我会在您的带领下,慢慢改掉这些坏习惯!”赵强抓住机会赶忙表忠心,在官场上第一时间站队,是最重要的!
云重点了点头,尽量放平声音,嘱咐道:“好,不愧是我党党员,还经历过军队熔炼的老同志!我等会儿要去县政府汇报工作,在我回来之前审问出癞子背后的指使人,有没有问题?”
没有!
赵强回答的很干脆,一股当过兵的气势暗自升腾。
云重微笑着点了点头,客气地将赵强送出办公室。
“张华,备车!我们去县城!”
回风乡温泉河边,张恪、张海站在林子里死死地盯着乡政府二号车飞驰向县城掀起的灰尘,恶狠狠地诅咒:你娘,颠死你个二世祖!呸!
张恪朝地上唾了一口痰,好似出了一口恶气,随即从怀里掏出一包大中华,娴熟地甩出一根烟叼在嘴上。
张海麻利地掏出打火机,给张恪点上,献媚道:“乡长,那个二世祖肯定一去不复返,吴县长不会放过他!”
张恪狠狠地抽了几口,郑重道:“不要大意了,先想办法把癞子搞出来,把这家伙给我送出寿泽县!”
“您放心,在我的地盘,出不了岔子!”张海拍着胸脯,打起了包票。
“别恶心我,赵强是怎么回事?”张恪瞪了张海一眼,语气锋锐起来。
张海蔫了半分钟,才咬牙道:“乡长,我不会让赵强好过!”
张恪点了点头,狠声道:“等到陈泽段从县城回来,老子一定要在党委会上拿下赵强!”
云重浑然不知道黑暗中一条毒蛇正阴狠地盯住了自己第一个手下,他此时正坐在老旧的‘上海大众’轿车里近乡情怯呢。望着窗外越来越近的熟悉县城,这里曾经带给他欢乐,带给他苦难以及死亡的地方;这里更有他前世的母亲和女友、死敌以及父亲的坟茔!想到这些,云重浑身紧绷起来抵御着内心中无端涌出的寒冷,就连舌头都缩了起来。
前世的仇怨,今生的轮回!
一切的一切,都像一幅幅画卷一般呈现在云重眼前,他心里越来越复杂,越来越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