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坟地》
江天晓,珊娜和温婷婷分工,温婷婷陪昔然,江天晓和珊娜跟阿元去为公司选址。
天气渐寒,清晨还下了一阵小雪,沾在地面上凝成白霜,极不情愿地被轮胎碾起来。
三人一路话不多,气氛略显沉闷,抵达一片新近规划开发的商业区。
城市日新月异,几个月就建起一栋二三十层的写字楼,几年就形成一处CBD。表面的浮华成为官员头顶耀眼的政绩,只是社会能不能放慢脚步等一等人民,人民能不能放慢脚步等一等灵魂。
江天晓的脑海中翻腾着稀奇古怪的想法,车子停住,他回到现实,对自己的颖悟感到得意,刚要表述一番,发现珊娜和阿元已经下车。
浓灰的云层仿佛直压在身上,微小的沙尘充斥楼宇间的缝隙,建筑物月兑去华丽的外壳,显露钢筋水泥的本质,冰冷地矗立在视野里。
江天晓后悔只穿了一件薄外套,珊娜和阿元走到前面去了。
沿街几家专营店,几家餐馆。房地产经纪人还没到,阿元请江天晓和珊娜喝热饮。
店内客人不多,三人坐在吧台与老板攀谈,蓄着八字胡的老板竟是位能说会道的八卦消息爱好者。
有个加工服装的,每天让工人劳动十几个小时,还经常找茬克扣工资,后来被广告牌砸死了。
有个开洗浴中心的,容留一群年轻小姑娘做不正当生意,还和政府干部勾结在一起,后来电路故障被电死了。
有个开火锅城的,用的都是地沟油,甚至把吃剩的肉菜调料拣一拣再卖,后来突发食物中毒死了。
还有置业的贪官,奸诈的商人,在逃的嫌犯,无不受到应得的惩罚,而老实本分的普通百姓都能安居乐业。
三人诧异,如此说来,这块区域具有某种神奇的魔力,忠实履行惩恶扬善、护卫一方的职责。
房地产经纪人带他们四处参观,说得天花乱坠,俨然一个炙手可热的聚宝盆。
阿元似乎不经意问起这块地原来是做什么用的,经纪人支支吾吾搪塞,立即带他们转进另一栋楼。
回去的路上,珊娜道出原委。
那里原本是一大片坟地。很久以前,中原混战,群雄逐鹿,当地人奋起自卫。接着异族入侵,惨遭屠戮,血流成河。然后抗战内战,纷攘不断,新的尸骨压着旧的尸骨,垒起不屈不挠的意志。直至今日,仍固守他们挚爱的土地,不允许任何玷污。
三人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