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黄昏将落尉子寰还没回来,我坐在房间的阳台中往外面张望,通向外门的道路上空无一人,路旁街灯已经亮起梦幻般的橙光,在白色的水泥地面上氲起一团光泽。
心带微些惴惴不安,为什么尉子寰还没回来呢?
照路程和距离也没有多远,大约一个小时来回也就够了,他从下午三点多至现在也有四个小时了,该说的话不就短短几句吗,用着那么多时间?
我着急的拨呼萧咪咪手机,随着铃声渐过,那边的人终于接通了。
“子羽,什么事啊?”萧咪咪那边很安静,好像处于一个极其静谧的空间中。
“咪咪,你现在在哪?”
“我现在在齐延病房里啊。”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可是旁边似乎有人发出迷糊不清的交谈声。
我赶紧问道:“那我弟弟在吗?”
萧咪咪有些迷惑,“他?刚才我来的时候刚好看见他跟我家兔崽子走出去……”
“你什么时候到的?”
“来有二十分钟了吧。”
听到她的回答我的心才稍稍放下,不过还是心系某个人。
“齐延……他还好吧?你有没有帮我交信?”
“嗯,交了,齐延看了之后很伤心哦”电话中传来萧咪咪故意装可怜的口气。
我失落地叹息道:“把电话给他吧,我有话对他说。”
“嗯,好。”
手机里一片静止,过了好一会,才听见有一个微弱的呼吸声,微微的,轻轻的……
我咬住内唇,喉咙干干的,话都被噎住了,说不出半句……
倒是他先开了口,“子羽……”
不知为何听见他的声音后,突然有一种透明的液体没有预兆纷纷向眼眶外堕坠,随着晚风翻飞,化作凝气,凐灭……
“对不起……”干干涩涩的嗓音带着许些察觉的软弱。
他仿佛感受到我的悲哀,突然低低笑开,“子羽,你道什么歉呢?这不是你的错……是我没有能力……”
我抹掉眼泪,喃喃道:“如果不是我的任性,或许你就不会被我弟弟伤害了……对不起,同时我也替尉子寰和你说声对不起……”
手机中一下失去了话语,安安静静的寂……
“子羽……我真的很喜欢你,也请允许我继续喜欢你,好吗?”
一下怔住了,握住手机的手倏然僵硬起来,眼泪又划落,“齐延,比我好的女孩有很多,请别这样……我已经没有能力回复你的喜欢了……请……你收回刚才话,好吗?”
里面安静的空间一下传来他苦涩的嗓音,“可是喜欢一个人是没有收回之分的,喜欢了就是喜欢了,我已经把喜欢你当作身体的一部分,难道要我弃离掉自己的身体吗?”
我已经说不出话……因为他的这般话,如果说心没有萌动是假的,可是……现在的我无论喜欢上谁,谁都会受到伤害,所以……
“齐延,……我不喜欢你,以后我们最好是不要见面了!”
眼泪简直是波涛汹涌,没有尽止的落下,除了那奔流的悲伤,还有丝丝恨意……
他听了我的话,悲哀落寂道:“子羽,我不后悔遇见你,你不喜欢我不要紧,最重要的是我会一直喜欢你,直到……以后有能力让你回到我身边……”
“真的对不起……呜呜……”我忍不住陶陶大哭,为什么……齐延……
心中愧疚的秤砣被巨大石头压得喘不过气,令人觉得呼吸难受,可又不能不承受,
“你别哭……你知道吗,你真的很傻,对你的弟弟宽容,对喜欢你的人宽容,可就是不懂得对自己宽容些……喜欢你是我自己一个人的事,所以请别对我愧疚!我想要的……只是你的爱……”
我没有回话,因为已经完全空白,不懂得怎么去回应他的深情,令人无措的深情告白,令人无从的喜欢,令人愧疚的宽容……
齐延他也是个傻子……
他低低夹带悲伤的声音透过手机,继续说道:“等到我有能力以后,请你别再拒绝我,好吗?……还有,你弟弟他……”
听到弟弟两个字,我敏感地低声问道:“他怎么了,难道他又做什么伤害你的事?”
“没有……我只是想叫你和他保持一点距离……因为他……”齐延后面非常疑迟,沉吟很长时间都没有说完,到了最后,更是沉重的说了声要挂了,就按掉了通音。
手机里的嘟嘟嘟……显得沉长,有让人窒息的杂音。
手机被拿在手里,愣愣盯着屏幕看,可是上面除了不断闪动的桌面已经没有其他东西了。
屏幕上微笑着的海绵宝宝被泪水打湿,笑脸模糊不清,仿佛聚集了无尽伤悲……
烦躁的走到床边,往后一倒,即触软绵绵的床垫,丝绒被子紧紧包住头,让空气无法往外面窜入,没有了空气,脑袋就可以晕乎乎的,那样就可以少想一些心烦事……很好……很好……
突然被子被人用手掀开了,在空中滑出一段美丽的波纹后掉落在床尾,我睁着泪眼朦胧的眼睛看着前面的人,有些迷糊,待擦掉眼泪后才看清,是尉子寰。
他的眉头蹙得很紧,表情也正色起来,接着坐到我身边,轻柔问道:“怎么了?”
看着他,我摇摇头,可是眼眶之内倾泻的泪水更多,止都止不住。
他一下慌张掉,紧张地伸出艺术家般完美的修长手指笨拙地帮我擦拭眼中的泪,“你……你别哭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呜呜呜……”我还是哭,心里早就把他骂个千万遍……可是能说吗?不能……
所以只有用哭来表达自己的怨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