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锦城的车子已经开出了市中心,朝着鲜有人居住的郊区继续驶去,司机先生不确信地回头看向夏清。
“小姐,还要跟吗?”
夏清手心都捏出汗了,她现在有点后悔自己一时冲动跟踪蓝锦城了丫。
看看手上的腕表,快三点了,这荒郊野岭的,如果司机起了邪念,劫财还好说,如果……她不敢往下想了,真想打道回府媲。
司机见她百般犹豫,特贪财地补了一句,“如果还要跟的话,要给我价钱哦,这已经进北夫区了。”
看来司机只是想多赚点钱而已,是她防心太重了吧。
“没问题,双倍给你,继续跟着,别让他发现了。”周围黑漆漆的,有一盏微弱的灯都会被人察觉到。
司机眼睛锃亮,“好的,您看好。”
夏清坐直身体,一双眼睛紧盯着前面的路,她就要知道,他深更半夜来这里做什么,他不带她进他的世界,她偏要插一脚进去,摔得头破血流也无怨。
“他进了……”司机熄了灯把车子停在路边,扭头不可思议地看着夏清,“小姐,他进了宜鼎墓园。”
她娇小的身子顿时跌入座椅中,脸上全然是万念俱灰,死白一片,空洞的眸子读不出任何信息。
在他眼里,她永远都比不上那个躺在泥土中的死人。
“开进去,不要开车灯了。”
北夫区此刻的月光清澈如水,明亮地照着这座墓园,诡异的氛围,好渗人。
司机先生对夏清的声音充耳不闻,纹丝不动。
“怎么,你害怕吗?”她想,她一定是爱那个男人爱到疯狂了,竟然在鬼神最容易出没的点来墓园。
司机立马摇头,扭过头,声音有点抖说我怕什么,你小姑娘家的都不怕,我大男人有什么好怕的,里面不就是一院子死人么。
他说着话启动了车子,通过了铁黑色的镂空大门,映入眼帘的便是偌大而空旷的园子,夏清定睛一看,眼前齐刷刷地伫立着座座墓碑,阴森可怕。
司机把车隐匿在蓝锦城车的斜后方一棵茂盛的垂柳下面,夏清嘱咐他等会儿便下了车,看到蓝锦城开着手机灯一晃一晃,她蹑手蹑脚地走在下两排的走道里,只顾寻他手上的亮光,脚下不知觉地越过严父某某某,慈母某某某的领地。
蓝锦城在一个墓前停了下来,夏清也止了脚步蹲子,借着月光和他手上的灯,模模糊糊地看见石碑上一张照片,是一个女孩,看不清楚模样,但她的脑子里已经浮现出她的样子和脸上甜美的笑容。
他弯腰把怀里的花束放到供桌上,从塑料袋里拿出了两颗芒果摆上。
……
很小很小的时候,大抵是小学一次中秋节,尤泓渊带着一对双胞胎姐妹来他们家,那是他第一次见到尤静瑶和尤瑾玥。
母亲端着水果递到其中一个女孩面前,“小瑶,吃水果。”
“我是小玥啦……”女孩俏皮的笑着,眼睛闪着小星星。
安芸晞尴尬地一笑,“啊?那小玥,拿个水果吃吧。”
小玥挑了一个大梨,“把芒果给姐姐,姐姐最爱吃芒果了。”
安芸晞挑了一个芒果递给尤静瑶,“你是小瑶吧?来这个芒果给你。”
小瑶温和而礼貌,平静无澜的样子像个小大人,“阿姨,有没有圆圆的芒果呢?”
“这孩子……”安芸晞笑着又挑了一颗比较圆的芒果,“这个圆。”
“谢谢阿姨。”小瑶说罢抚了抚右耳边的头发,右耳下侧的颈间有一颗痣,他再看那个俏皮的女孩,她的皮肤干净无暇。
从此他便分清楚了,哪个是小瑶,哪个是小玥。
……
蓝锦城对这墓碑上的照片柔情地说道:“是你最爱的芒果,专门挑了最圆的,虽然没有芒芒圆,但也已经算是芒果种族中圆地最畸形的一对了。”
芒芒是尤瑾玥最钟爱的一颗芒果,圆地比西瓜还要圆,有一天,她拿着那颗芒果在他眼前晃,以后她就叫芒芒,我要把它放在书架上,你们谁都不许吃,谁敢吃芒芒,我就跟谁绝交。他很认真地瞅着那颗芒果,那是第一次,他想做那颗叫芒芒的芒果。
后来芒芒渐渐萎缩,变成一颗长满了皱纹的小芒果,不圆不说,还很丑,尤静瑶伤心地盯着芒芒不肯吃饭,害地他满大街的水果店里找圆圆的芒果。
蓝锦城回忆着儿时可爱的尤瑾瑶,斜坐着石阶上,抚着碑侧的青草,嘴边是宠溺的笑容。
夏清的心像是被千军万马踩踏而过,血脉尽断,心千疮百孔,疼地她狠狠咬住下唇,眼睛里的泪花直打转。
他那样的笑容,她从未见过,那略带诙谐的语调,她想都没想到。
她日夜期盼的那些爱语,他不是不会说,而是从不说给她听,那些话有自己的去处,就是这里冰冷的空气,死寂的坟墓。
她犯傻地跟踪究竟有没有意义?
她是不是该带着笑脸,庆幸今天见到他这么鲜为人知的一面。
或者她该痛骂自己有受虐倾向,非要来这里拜访这位情敌,结果亲眼目睹这残忍的一幕,让自己痛不欲生,如此伤人,还不如不见……
“还有这花,也是你最喜欢的三色堇花,你说你喜欢三色堇,是因为她的名字有你名字的一半,呵呵,你真傻……”
“你知不知道三色堇的花语是思念?”
他摆弄了一下花的位置,“你是故意的,让我看着它想你,是不是?”
“你有没有闻到它的香味?我说过每年都会来看你,我没有食言吧?”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沙哑着声音,问道,“三年了,你在那里过的好不好,有没有遇到比我对你还要好的人,有没有忘记我呢?”
夏清听着他的声音捣住嘴巴,两行泪像决堤的洪水,泛滥成灾。
“小瑶,我骗了你,我说过我一辈子只守候你一个人,非你不娶的……”
他模着口袋找到烟盒,拖着腮点了一只,若有所思地看着墨蓝色的天空,迷茫的眸子星光闪闪。“可是我不但娶了别的女人,还答应要和她一生,怎么办呢?”
夏清将一脸泪水擦在裤子上,堵住耳朵不敢再听他的声音,他的每句话都像大悲咒在降服她这只妖,震地她五脏六腑惧裂,灵魂月兑壳。
“对不起,小瑶,我骗了你,也辜负了她,我该怎么办呢?怎么做才好?”
他的声音和烟雾一起倾吐在这座寂静的墓地上,袅袅而起的是他忧伤的惆怅。
他问过蓝妙砂是不是给夏清说了什么,妙砂说夏清的确问过她,但是她一个字都没说,所以他知道他误会夏清了。所以他更加不想面对她,每次看到她,他的心就好难过,自责,愧疚,折磨地他不得好过。
他将烟蒂全弹入她的香盒,扑哧地笑着,“怎么办,我跑你这里来制造垃圾了,你不会怪我吧?”
后面他说的话,他的轻笑,他哀伤的声音都变成了嗡嗡的鸣叫声,刺人耳膜。
蓝锦城缓缓站起来,模了模墓碑上的照片,痞笑着,“我走了啊,你看天快亮了,你也该回去了,是不是啊?”
夏清缩了缩身体,看着他盯着墓碑,倒退两步,转身离开。直到她看到蓝锦城的车灯亮起,尾灯消失在大门,她才站起身来迈步上了台阶。
墓碑上刻着血红的字:爱女尤瑾瑶之墓,时间是三年前的今天,今天是30号……那17号是什么日子,他为什么要在17号买领带夹,她以为17号才是她的忌日。
照片上的人长相和尤瑾玥一模一样,可笑容却和尤瑾玥相差甚远,尤瑾玥笑地顽皮可爱,尤静瑶笑地娴静淡雅。
她们是一静一动的性格,蓝锦城迷恋的是安静的尤静瑶吧。
夏清折回去的时候司机还在等她,看到她红着双眼,满肚子的埋怨全吞进了肚子里,什么话也没说,把夏清送回到小区门口。
“小姐,到了。”
他扭过头提醒夏清该付钱下车了,可看到的确是一张泪流成河的脸,吓得他顿时慌了手脚,“小姐,你别哭啊,让人看到还以为我把你怎么了呢。”
“对不起……”夏清胡乱地用衣袖擦脸,结果眼泪越来越多,“我实在是忍不住……呜呜……”她捂着脸无法抬起头,她真的是用力地忍了,可看到他离开,她就再也忍不住了,“麻烦你……载我去……紫薇花园……”
她现在这个样子根本没办法回家。
蓝锦城一定已经回去了,她哭花了脸回去,他一看就知道她跟踪了他,去了宜鼎墓园。
“不早说……”司机打了个哈切,转了方向盘。
夏清给了司机多少钱,她都不清楚了,拉开钱包抓了一把就塞给他就跑了,太丢脸了,跟踪老公,嚎啕大哭,这些丢脸的事情都被这个陌生的大叔给看了去了,幸亏是陌生人!
霍北笑还睡地昏天暗地,就听见门铃大作,在床上滚了一圈打算不予理会,结果门外的人太执着,她只好揉着眼睛骂着粗话来开门。
看到夏清邋里邋遢的穿着,核桃眼睛挂着水珠,樱红的大蒜鼻头,嘴唇干涸地裂开小口,有点点血星,可谓一点形象都没有,这样子的女人能吓走一大群追求者。
“夏清,你这是怎么了?”霍北笑扭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正是四点钟,窗帘外面还黑乎乎一片呢。
夏清一声不吭地注视着霍北笑的眼睛,好像是在冬天里寻找阳光,霍北笑刚抬手准备拉她进来,就被她狠狠地给抱住了,
她的脸没入霍北笑的颈间,冰凉的眼泪掉进霍北笑的发丝,打湿了她的皮肤,她打了个激灵,这才清醒了。
使了使劲儿把她拖进来闭上了门,她还是紧紧地抱着霍北笑不放开,欲有把她所有力气都抽走的趋势。
这个女人这般,只有一个原因,蓝锦城。
在她结婚以前,她的眼泪只为父母流,如今她的眼睛里只有蓝锦城这颗沙砾,时不时让她鼻酸喉咙痒,眼泪像月兑线的珍珠帘子,大串大串地掉。
“又被蓝锦城给欺负了?”她叹了口气,“小白兔啊小白兔,你怎么是那种大灰狼的对手。”
夏清对她的话置若罔闻,抱着她纹丝不动。
“都说三岁一代沟,你们之间有双层代沟,人家一个代沟就管男朋友叫大叔了,你这种情况都能叫大爷了,你小女敕草能懂老辣姜的世界?”
是啊,蓝锦城要比她大六岁,他的故事要比她多六年,这六年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多的是她不知道的事情,多的是她没有参与的故事。
“乖,不哭了。”她轻轻地拍着夏清的后背,“洗个澡,好好睡一觉就好了。”
夏清点头如捣蒜,委屈地抽噎了两下,离开霍北笑的身子,擦了擦泪水,“我去洗澡,好累……”
“我去给你拿睡衣。”
她嗯了一声就进了浴室,找洗发水的时候,看到玻璃架子上放着一张小巧的刀片,这个分明是男人剃须刀上用的刀片。
她伸手小心翼翼地拿下刀片仔细地观察,刀刃上还沾着几根胡渣,夏清瞬间惊呆了……
霍北笑这里竟然有男人出现。
听到门外霍北笑说把睡衣挂门把手上,她赶紧把刀片放回原地,像个侦探般地找起其他的蛛丝马迹,果然,还让她看到了水池死角处一坨白色的污渍,是刮胡膏,这就让她更加确信,霍北笑这里入住过男人!
这个男人是谁?
前面因为蓝锦城而哭的泣不成声的人似乎不是她。
草草冲洗了一下,关了水迫不及待地蹦出来,霍北笑竟然躺在床上做面膜。
“非洲小菊花,你……”夏清还没说完后面的逼供词,霍北笑已经噗地笑出声来。
她扯着面膜止住笑声,“夏清,你知道什么是小菊花吗?”
夏清耸了耸肩膀,“这个不重要……”
“这个还不重要?”霍北笑翻起身来吼吼地低声笑着,“现在的小菊花说的是那个……你人生中的第三只眼。”
“你当我是杨二郎呢,还第三只眼呢!”夏清不以为意地撇了她一眼,抱过抱枕挤到床上去了。
“人这辈子最多有四只眼,上两只叫眼睛,下一只叫鸡眼,中间那只叫……眼”她顿了顿,挑眉坏笑。
夏清顿时明白了过来,用抱枕砸着霍北笑,“没看出来你这么重口味啊!”
霍北笑笑着抢过抱枕抱在怀里,“姐这是与时俱进!”
“霍北笑,你是我姐吗?”夏清侧过身子,支起脑袋问她。“当然了,姐比你大两个月呢!”她看了看时间伸手准备扯去脸上的面膜,可在听到夏清的话后停住了动作。
夏清说,“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让我见姐夫呢?”
她干笑两声,“估计要下辈子了。”
是吗?夏清挑着眉毛狡黠地笑着,伸出手指在霍北笑的肚脐上戳了戳,霍北笑发出一连串僵硬的笑声。
“招吧,你的肚脐比较诚实哦!”
霍北笑最会扯谎骗人了,可这么多年的姐妹不是白做的,只要戳一戳她的肚脐就露出破绽了,如果她没有说谎,那么一定是抱着肚子抽笑,如果骗人就是刚刚的反应了。
“夏清,你知不知道,你丫的鬼心思越来越多了!”霍北笑坐起来拽掉面膜扔进垃圾桶,顺便在夏清腿上踹了一脚。
夏清咧了咧嘴角,算是默认了,她承认自己越来越敏感,心思越沉了。
“我刚刚在浴室看到刀片了……是谁留下的,老实交代!”
霍北笑张口结舌地看向夏清,愣了半响后眯着眼嘿嘿一笑,装傻的表现。
她继续说,“我还看到了刮胡膏的污渍……”
她不信霍北笑还能怎么继续打哈哈。
“夏清……”霍北笑也转过身来,支起脑袋,一反常态地认真,“爱一个人没有错吧?”
老天,眼前的人是霍北笑吗?眉目间的多愁善感一点不似伪装。
夏清木然地摇摇头,“没有错……可你如果爱着结了婚的人就有错了。”
她严重怀疑那些痕迹都是莫煦留下来的。
霍北笑这妮子说相亲,也去和不少男人见过面,可真正能踏进这房子的人怕是一个也没有,对女人来说,房子就是心,进了心才能埋进房门。
霍北笑又是一阵瞠目结舌,姐妹果然是姐妹,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为什么不可以?”
“因为他不能给你未来,只会毁了你的青春。”霍北笑是怎么想的?难道莫煦来找她,就是想让她做小三的吗?
“夏清,你知道吗,一首歌可以来形容我。”
“什么歌?”顶多就是,爱上了不该爱的人。
霍北笑凄凉一笑,“第三者的第三者”
好吧,夏清承认,莫煦原本是属于霍北笑的。
“夏清,米音音把孩子拿掉了了。”
夏清惊讶地翻起来,“什么?”
米音音为了拴住莫煦什么手段都用了,怎么可能拿掉孩子?
“惊讶吧?我也很惊讶呢。”霍北笑脸上的表情复杂相当,夏清一点也读不懂,她不知道霍北笑是在偷笑还是觉得米音音好可怜。
“所以莫煦说他会和米音音离婚,然后和你结婚,是吗?”
霍北笑合上眼默然地点头。
“可以啊!”夏清撇着嘴角冷笑,真是个好男人,真是个迷得两个女人团团转的优质男人!
“夏清,你可不可以不爱蓝锦城,理智地选择守候你的霍北皓?”
夏清断然地摇头,不可以,她已经深陷沼泽无法自拔了,执迷不悟也认了。她无法回到爱上他的那一天,如果可以,如果人生真可以如初见,她会不会选择避而不及?答案是不会,爱上他她不后悔,给这个全天下最孤寂的人以爱情,她很幸福。
“你看,你也无法做到理智,何况我呢,我也是正常的女人,会爱人,会需要人爱。”
霍北笑用从未有过的语气说着心底最深的渴望,她爱莫煦,从未停止过吧。
“既然爱,为什么当初那么轻易地放手呢?”夏清抱住霍北笑的腰,“你真傻!”
“我也不想……”她的声音像是风在吹树叶,沙沙作响,“知道他们要结婚的时候,我把自己反锁在家里,我好怕自己会冲去婚礼现场捣乱的,可是我不能……”
夏清接着话,“因为那个时候,米音音已经为莫煦流了一个孩子了,是吗?”
霍北笑红了眼眶点着头。
“其实你一点也不恨她,是不是?”夏清朝霍北笑蹭了蹭,见霍北笑点头,她欣然一笑,“因为她过的一点也不好,还是因为念着旧情呢?”
“可能都有吧。”霍北笑也伸出胳膊抱住夏清,“你也不讨厌我哥吧……”
又来……
“北皓哥好是好,可是没有感觉,如果真有感觉,过去的十几年早就有了,不是吗?”
青梅竹马有幸福一对儿的,也有完全不来电的。
“是因为我哥没有蓝锦城帅吗?”
夏清立马否定,当然不是!北皓哥也很帅的,可不是一种感觉了。
“那,你真的不考虑看看,不要他啊,你肯定?”
“我非常肯定!!”夏清顿首。
霍北笑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那好,那我就把他推给其他人了。”
“喂,怎么说也是你哥啊,又不是商品,还搞推销的!”有没有搞错啊?
“正因为是我哥,我才为他好,谷亦诗可是个好姑娘!”
夏清抬起脸看霍北笑,“谷亦诗?她喜欢北皓哥吗?你别乱点鸳鸯谱,弄地好像北皓哥没人要似的!”事实上霍北皓还是既有女人缘的,从小便是,她也算是见证人。
霍北笑敲了敲夏清的脑门,“你个笨蛋,谷亦诗如果不喜欢霍北皓怎么会那么积极地帮你?就是因为她喜欢霍北皓,可霍北皓对你的心还没死,所以才那么积极的!”
“哦……”夏清恍然大悟,难怪啊……“可是,她怎么认识北皓哥的?”
“我大学时候霍北皓去找我,就认识了,后来她毕业就去霍北皓单位上班了。”
“北皓哥不是在科技厅吗?那说进就进啊?”
霍北笑婬笑一声,“天意不可违,谷亦诗的老爸是省科技厅人事处长……嘿嘿……”
霍北笑身上总是有种魔力,能消除夏清身上不快乐的因子,在她伤心难过的时候,只要看到霍北笑,她就觉得一点也不孤单。
和她聊了一会儿天,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可能是因为霍北笑让她看到了每个人都有对爱情的无奈,她要比霍北笑幸运多了,没有经历背叛,也不需要偷偷地爱。
两个人刚眯了一会儿霍北笑的闹钟就响了,夏清感觉头疼脑裂的,这不睡觉还好,怎么睡了一觉像是爬了一座大山回来,浑身无力。
霍北笑下了床,让夏清今天就别去上班了,就在她家好好睡一觉,她帮忙去请假。
夏清揉着脑袋爬起来,“不行,今天有领导下来考察,我和孙主任十点钟负责去机场接机的。”
“要不我替你去吧。”
她摆摆手,“你还有你自己的事情呢,你忘记你今天要干嘛了?”
“擦……”霍北笑不禁爆粗口,“我忘记月末了!怎么这么快?我的报表还没交!”
“所以说我还是得去啊!”夏清用力地睁开眼睛,撑起身子,伸了伸懒腰。
霍北笑瘪着嘴巴问,“你……行吗?”
“没问题,你忘记我们有一次去唱K,第二天还不是爬起来去上班了?”
“那不一样啊,去了单位还能偷偷睡一下的,你今天……”
夏清闭眼深呼吸一口气,再睁开的时候眸光熠熠,“你看,我这不是非常精神么!”
“你当你的充电女圭女圭呢!”霍北笑没好气地撇了她一眼去洗漱了。
夏清在她衣柜里翻腾出一套工作服,换下了睡衣,看着衣架上的运动服,还是改天再来取吧。
一进单位大楼,大家便各忙各的,再加上今天还是月末,各种核算和报表忙得不可开交,夏清整理了一些资料,边等着孙主任边记着那些数据,待会儿别太紧张了忘记,那就太糗了。
他们九点半准时到了机场,刚等了一会儿,夏清就感觉像是过了一个世纪,她坐在椅子上打着吨,忽然感觉月复部抽.搐,身下一阵涌动,她霍地睁开眼睛端坐起来,情况不妙啊!
“怎么了?”一旁的孙主任也察觉出夏清的不对劲。
夏清脸腾地一下红了,她嘴角抽动着,“孙主任,我去趟洗手间,尽快回来。”
“好,去吧。”
孙主任话音未落夏清便站起身来迈着大步朝超市走去。
怎么会这样?不是还有几天好朋友才来吗?提前了?这种感觉不会有错的,她越走越肯定,小月复渐渐传来的绞痛席卷了她全部感官,她连瞌睡都顾不上了。
去了超市买了卫生棉看到已经九点五十了,她加快步子朝洗手间奔去,该死的机场,没事建这么大干什么,这头到那头竟然要跑这么久,她快疯了,又是一股潮水涌动,她脸全皱一起了,姑女乃女乃啊,别吓人啊,一会儿她还要接见领导……真是欲哭无泪啊!!!
夏清雪白着一张脸从洗手间出来,步履艰难地挪着步子,双手捂着绞痛的小月复,额头已然细汗密布。
屋漏偏逢连夜雨也不过如此了!
她现在的状况是窘迫到极致了,眼睛非常困,眼皮在打架,肚子非常痛,好像找个小角落蹲下来睡一觉。
刚走到接机口,就听见耳畔飘来哄哄的嘈杂声,像是从遥远的山间开来好几辆火车,鸣笛声,哐噹声,交错着传入它的耳朵里,好吵,吵死了!
“哇,是安芸晞耶……”
“安芸晞……安芸晞……”
一群女人激动的叫喊着,朝着刚下飞机的安芸晞蜂拥而上。
夏清晕晕乎乎地被挤入人潮之中,跟着外力左右来回旋转,越来越失去自我,她身体轻飘飘的,仿佛在一朵云上,随着风飘啊飘……她好困好困,眼睛都睁不开了,突然身后一股力量推了过来,她顺势倒了下去,她看到的是柔软的床,她就要舒服地睡上去了,眼睛一闭,便失去了知觉。
“啊……”人群中忽然一声尖叫。
大家的目光都从安芸晞身上转到了尖叫声处。
看到地上倒着一个穿着黑色工作服的女子,她面孔苍白,旁边站着一个女孩惊恐地捂着嘴巴,想必那声尖叫是由她发出来的。
机场顿时陷入了死寂,安芸晞诧异地问助手,“怎么了?”
助手回头看了一眼,回答:“好像有人晕倒了……”
“哇,还有粉丝激动到休克……”尾随安芸晞的一位圈内人拍马屁,“芸晞,你人气不减当年啊!”
一个男生地推了推旁边的人,“快叫救护车!!”
那人掏出手机拨出了120.
安芸晞停下脚步回头看,众粉丝自动让开一条道,她走过去看着地上躺着的女孩熟悉的面孔,弯腰仔细一看,尽然是夏清。
“孩子……”安芸晞叫出声来,连忙上前去拉她,怎奈根本拉不动,叫着身边的助理,“帮忙搭把手。”
周围闪光灯亮起,争锋拍照,深怕错过了“大明星扶休克粉丝起地”的精彩一幕。
大家帮忙把夏清扶到一边的座椅上,安芸晞坐旁边晃着她,“孩子,你怎么了?快醒醒……”
“安姐……我们还赶时间。”经纪人看了看手表提醒。
安芸晞倏地抬起头,瞪了她一样,“赶什么时间啊!人命重要还是通告重要?”
“机场工作人员会负责的,我们别管了,还是交给他们处理吧。”估计心里还在嘀咕,安芸晞你装装样子就行了,不用那么认真的,正面形象竖立了就可以了,再装就过了。
“你说什么话,我儿媳妇,我能撒手不管吗?”安芸晞怒火冲天,她要不管,日后她见了蓝锦城和夏清,她这老脸往哪儿搁呢?
“这……”经纪人顿时语塞,谁能想到这女孩是安芸晞的儿媳妇,“对不起,安姐,我不知道……”
“行了,没事。”安芸晞哪儿顾得上她啊,夏清不醒来,她都着急死了,这孩子是怎么回事儿,怎么在这里晕倒了。
她拍了拍夏清的脸蛋,丝毫不见她有醒来的迹象,着急地手都抖起来了。
不一会儿救护车来了,夏清被扶上车,安芸晞和助手一同上了车。
“怎么办?”拍马屁的那人问着经纪人。
“还能怎么办,我先过去顶着呗!”
安芸晞看着病床上的夏清,她蜡黄的脸上没有一丝血气,额头冰凉,手指无色,手背上的针头顺着血管扎了进去。
护士固定好针头,偷偷瞄了一眼安芸晞,“你是安芸晞吧?她是你女儿啊?”
安芸晞在盘算这孩子是怎么了,一时间没听见护士的问话,“啊?你说什么,我没注意听。”
“没什么。”护士呵呵一笑,“我特喜欢你演的戏,一会儿能帮我签个名吗?”
“哦,没问题。”安芸晞坐在椅子上拨开夏清脸上的发丝。
“别担心了,她太累了,一会儿就醒来了。”
“嗯,谢谢。”她忽然想起什么,“你帮我看着她,我出去打个电话。”
“去吧。”.
蓝锦城正在开早会,讨论着新产品上市,大家意见不同,争执不下,他的手机就开始不停地震动。
本打算置之不理,可不停地震动打断了他的思路,他拿出手机打算关机,可看到的是母亲大人的号码,警觉地和参会员工说声抱歉便出了会议室。
“妈,怎么了?”安芸晞很少给他打电话的,尤其还是这个点。
“在开会啊?”
蓝锦城心想,知道我在开会还打电话,他问,有什么急事?
“刚刚在机场碰到夏清了,她晕倒了,我送她来医院了,你开完会就过来一趟吧。”
“晕倒了?怎么在机场?”蓝锦城不敢相信,夏清不是应该去单位上班吗,怎么在机场?又怎么会晕倒?.
童鞋们,上架第一天万更,是不是该表示一下,是不是啊?(*__*)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