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黄经常跟人解释说,黄昏不是黄昏,而是我家那个叫黄昏的小混蛋。
这名字很好记,关键是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因为黄昏出生的时候就是在黄昏,他老娘生他从早晨开始阵痛,一直等到傍晚老黄家的第一个女圭女圭才呱呱落地,等到给黄昏办出生证明的时候医护人员问老黄给孩子起啥名,半吊子的老黄一激动就说这小子让他老子从早晨等到黄昏,干脆就叫黄昏了,乳名嘛?嗯,因为快过元旦了嘛,就叫旦旦啦!医生听了差点笑喷:黄昏?再加个蛋?那不就是浑蛋嘛!
从旦旦长到黄昏,唯一能令他父母感到骄傲的就是“别人都说俺家旦旦长得高大还忒俊,”只不过男孩子该有的调皮他一点也不缺,甚至犹有过之。虽然长大以后的黄昏其实一点都不浑,唯一能令他犯浑的就是别人知道他的小名后,然后联想到其他什么不好听的词汇。
高考的失败令黄昏的父母在众多亲戚朋友中间抬不起头来,于是脾气执拗又极要面子的老黄轮着牛皮腰带愣是把黄昏给赶进了部队中。虽然黄昏所在的部队应该是正规的野战兵,但三年的军旅生涯没有给黄昏增加点什么耀人的资本,带回家的除了十几万块的转业费和一个驾驶执照,还有就是一副更加强健的块头。复原回家的那天老黄拍着儿子硬邦邦的肌肉块大发感慨:“你小子当兵三年屁大的官没混上,是去扛了三年沙包的吗?”
黄昏现在的职业是一名司机,虽然还是个挺帅的司机,但也只是一名开出租车的的士司机而已。这个工作还是用他的转业费然后他父母添了几万块换来的,买下来的是一辆桑塔纳3000出租车带着营运,加上营运证和上岗证总共下来大概是二十万出头,但属于挂靠性质,每月需要交纳一部分份子钱。
在都市中出租车这个行业其实就赚个辛苦费,生活水准在城市的普通阶层属于不上不下,赚的钱不算多,以这种干法除去吃喝拉撒一百年下来也勉强够赚个老婆本的,哦,这只是在生女儿的前提之下。如果是儿子,那么父母就是你的样板。人生代代无穷己,看,不过都是这么循环过来的而已。
生活在青城这样一个城市,令黄昏觉得很无奈,就如同他出生的时候为他接生的护士说的一句话一样让他感到无奈:“嘻嘻,快看啊,这是我们今天接生的第四个男孩了,女孩只有两个,要都是这个比例,二十年多年后我们女人可就值钱了。”这话他是后来听老妈偶然说起的。那大嘴的女护士的话在今天得到充分的验证:一个普通男人娶一个老婆加一个丈母娘的成本等于一个男人加一栋几百万的房子加一辆几十万的汽车再加上未来生活的专属权和所有权——这还是在和同性的竞争中获得优胜者才有的待遇。如果,婚后你中途下车,那么好吧,你就只剩前半生的回忆和后半生的孤独为伴了。
如果以收入的多少来衡量一个人的感情生活,或许大多数人会觉得黄昏这样的小人物能在这个物欲横流的都市里有女人看上他就不错了,但在这一点上黄昏还真是让百分之九十的男人都觉得羡慕嫉妒恨,这小子的女朋友太他妈的漂亮了,这么美貌与智慧并重,风情与气质绝佳的女人怎么就会对一个出租车司机心甘情愿的叉开她白女敕女敕的大腿呢?忒没天理!
看来美女的标配也不都是禽兽,地球上总有那么几个禽兽不如而又偏偏好运的家伙,例如——黄昏是其中之一。(嘿嘿,难怪有人半夜都会偷着做梦笑出声来:老子没钱又怎么样?照样能睡美女——喂喂,看书的那位,你擦一下口水了先。)
梅小雅供职于在国内比较有实力的中青旅游集团公司。工作不到两年,已是分公司的王牌导游了,这主要得益于她的科班出身和出色的外貌条件,再加上一口熟练的外语和亲和度,做导游绝对游刃有余。
本来美女的就业机率之高路人皆知,说百分之八十绝不带吹的,(另外百分之二十的雇主是女老板),那是实打实的天然资本,梅小雅更是花瓶中的元青花,大学毕业摆在她面前的就业选择有n加二,每一种在别人看来都是极难得的好工作,但梅小雅出人意料的选择了做导游,她说她从小就活泼好动,爱好旅游的父亲就爱带着她到处玩耍,用她的话说也算是女承父业了啦!祖国的大好河山还在等待着她去签名‘梅小雅到此一游呢’。
诸位客官也许会说这么出色的女孩子怎么会看上黄昏那穷鬼呢?但有时爱情就是这么狗血加上一点点缘分。两人的相识其实很简单,一点也不浪漫。
黄昏偶尔会在机场靠活,梅小雅带团归来经常会在机场打车。然后,在一个偶然的夏日的午后,风在树梢头,漫过云彩飘上了遥远的天空,带来了一场出人意料的急雨,正在机场外的马路牙子上候车的梅小雅被浇了个措不及防,只得往身后不远处人行道上的一颗树下狼狈避雨,就在这时候一辆外表被雨冲刷的很干净的浅绿色桑塔纳3000TAXT在马路边戈然而止,驾驶座下来一位穿着很干净长相很好看的年轻男子,,带着雨天难以见到的阳光笑容快步走到她的面前,为她撑起了一把荷花油纸伞,说的第一句话也是她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的话注定了他们的相识:
“我是开出租车的帅哥,走吗你?”
那一刻,见惯了各种人类的梅小雅居然有片刻的失魂……。
雨中的青城很清新,就如临下车那位帅哥说的话:“雨还下着呢,这把伞你先拿着用吧”。自此这位美女导游在心底留下了那样一副雨中的画面,还有那柄荷花伞。
在以后,她依旧经常在机场外打的,只是很少会再遇到他,开始那段时间每次在同一个位置等车的时候她都会下意识地张望一下是否有那么一辆车牌尾数是258的蓝色text在等人,到后来慢慢的也就变得淡忘了。
生活在同一个城市中相遇的机会说大并不大其实也不是见不到,黄昏也曾在等客的时候见过那个在雨中给他留下深刻印象的女孩子,只是中国人太多了,偶尔遇到两个长相相似的人也不是不可能,再说他瞅见别人别人未必看见他,即使看见也未必能认出来。
你倒是想问一个跑出租的伙计,每天遇到的人数不胜数,他会对一个只见过一次面的乘客有多么难忘?要说黄昏这小子平时的记性是不怎么样,能让他过目不忘的也就只有美女和钱了。梅小雅的清丽月兑俗恰恰是他超喜欢的哪一类,用他后来的话说那气质与他当初从夏至追到秋分的初恋特像。
他们之间第二次真正地面对面相遇是在同一年的年底,从现在的时间来看就是去年冬至月中旬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