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年后。
冬夜,沐家。
三更风雪夜,六出纷飞落庭院。
夜晚子时,想是不会有人流连在外。沐家的庭院里却有一个身着淡黄色夹袄的小女孩蹲在雪地里,身旁是一盏晕黄晕黄的琉璃灯,瞧着她的样子大概只有三岁。
她面前站着一个身着白衣的男子,白衣胜雪,犹如与纷纷大雪融为一体。
“小姑娘,将来长大了做我娘子可好?”男子温润如玉的声音如流水击石般沁入羽瑶的心里。
“可以,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方可。”小女孩稚女敕地声音带着她骨子里不肯吃亏的性子。
“你要什么,说一句便是。”男子低声笑着应道。
“你会武功吗?”羽瑶被冻得通红的手玩耍着雪球,丝毫没有将男子放在眼里。
“会。”
“那你会法术吗?”她依旧是没有抬头看他。
“也会。”男子伸手模了模女孩的头,问道:“怎么?想学?”话语中溢满着宠溺的味道。
“如果你不是天下第一,就不要误人子弟。”男子的问话并没有换来小女孩欢喜的应和,反倒是被冷冷地泼了一盆冷水。
男子半点没有介意女孩毫不客气的话语,他缓缓站起身来,从腰间取下玉笛,徐徐晚风吹来,他执手轻轻一挥,玉笛便在空中化成白色的灰烬,随风飘逝。而槐树上的片片树叶却在玉笛消逝的最后,盘旋落下,在空中却变成了只只发着光蝴蝶围绕在小女孩的身边。
“你的本事就只有这样吗?花哨无用!”很难想象这么三岁孩童已是看得如此之深。
男子轻笑着说道:“还没结束,断不可妄下定语。”
他再度在空中摊开的手中多了东西,一个是玉笛,还有一样物品却引得羽瑶吃惊地尖叫起来。
“你怎么拿到的?”羽瑶一手模着脖子,口吻不再故作成熟。
“若是我方才下手重了点,你已经没有机会来问我这个问题了。”
男子收起玉笛,将那个小女孩的项链抛在空中玩耍着。
“如何?”男子富有磁性的声音带着诱哄性质。
丝毫不见羽瑶犹豫半分,便跪在了冰天雪地上,双手握拳道:“请收弟子为徒。”
“我从来不收徒弟,也从不教任何人法术,你若想得我真传,方才我已开出了条件。”男子弯腰扶起小女孩,声音淡淡却很是让人心安。
“我答应。”女孩直直地望向男子。
“当真?”男子倒是怀有一丝不确定,多加问了一句。
“自然,但目前我仍是要称呼你为师父。”女孩说着,又再跪下,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这个随你。”男子倒是对于称呼一点都不在意,说来也是,哪有三岁孩童开口闭口叫人相公的。“你前世就爱反悔,今生我要你先许下个誓言给我。”
这个才是他来寻她的最终目的。
羽瑶仰头对着月亮,竖起三根手指,大声发誓道:“我,沐羽瑶,今日拜师父为师,一生只听他一人之言,日后如若违誓,生生世世万劫不复。”
“师父,你叫什么名字?”羽瑶仰头看向他,问道。
“半夏。”
当真是将我忘了。这个名字,前世是刻在你心上的,如今还没饮下孟婆汤,却来问我是何人。
半夏想到此处,苦涩地扬起了嘴角。
他在羽瑶面前蹲下,变出一棵半夏草交到她的手上。
“今日为夫就先下了聘,免得你日后违誓。这株草你且要好好照料。”
开口是怕她反悔,闭口是恐她违誓,他终究是怕了泪珠前世留下的遗咒成了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