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晚了——”顾柏然也不知如何说,叫她留下来陪他?有个什么由头呢?上次是因为他们算是做了一笔交易,这次呢?
“我得回去,我妈管得严,要是知道她是怎么从拘留所里出来的,恐怕得撞死。”江雪直言不讳,做过就做过了,敢做还不敢说么?然而,终究有一丝目光闪烁——不管那个男人是谁,她人生的最甘贵总是带着交换的色彩,而得不到珍重。
就好像一颗珍珠,送给情人和卖给情人,能一样吗?
顾柏然听了,半晌朝她点点头。
她的云淡风轻,只叫他更压抑,刚才在电话里的凶狠发不出来。
转而谈论起给她介绍的那一份兼职,好像一提到工作,仿佛他的到来,他们此刻的见面,一切都名正言顺起来,“你做的是佳微妮首席设计师的助理,这次是协助他进行冬季宣传册的拍摄,可能主要是拍摄场景的布置,虽然成衣和定制有所不同,但是你去见识一番也好。”见江雪一副似明非明的样子,又补充道:“报酬不用担心,按照全职的80%算,我和他们说好了。”
江雪听了,果然又眼睛笑得像两道月牙,见她这个模样,连带他也轻松了起来——贪财的人,至少真实,你看到的就是她,而不是她的面具。
似乎被挣钱的机会振奋着,她伸手一探电热毯,朝他灿烂笑道:“很热了,你晚上睡着就不会冷。”说着又才从包里取出两条毛巾寻了衣架挂起来,一面指着道:“来的匆忙,没来得及给你买新的,这是我在家用的毛巾,一个洗澡一个洗脸,你将就着用吧,总比宾馆的干净。”
你看,她就知道他什么都没带,即使是电话里一句话都没有,顾柏然绝望地想。
“师兄坐了一天车,先去洗个热水澡解解乏吧。”江雪去卫生间试了试水温后催促道。
等顾柏然带了一身热气从浴室里走出来的时候,她正站在门口拿着他月兑下的羽绒服,迅速地披在他的身上轻声道:“这不比北方有暖气,赶紧穿上,你要是冻得生病了,我罪该万死就完了,关键你打针吃药一准哭鼻子。”
很自然,说的自然,动作也自然,因此顾柏然也很自然地接受着她的照料。
她指着桌上放得整整齐齐的两盒牛女乃,一只杯子,几贴暖宝宝和一个饭盒,“杯子给你喝水,是我在家用的,别用宾馆的,脏得很,这里不比你平时住的希尔顿。”不等他说话又道:“牛女乃你明天早上喝,暖宝宝起床后记得贴在身上,饭盒里是我烙的葱油饼,正吃着接到桑市长电话,就拎了几张来你尝尝。”
顾柏然默默地听着,别的也还罢,目光只落在杯子上,她到底是要怎样?倘若她心中同他一样对于那一夜有着超出一夜的理解,她何尝会反应这样的淡定,简直显得他猴急,倘若她真的心怀坦荡,又为何要把自己喝水的杯子给他用?就算宾馆的水杯不干净,哪里寻不到一只干净的水杯。
真是让他气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