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的男子闻听此言,慢慢地把双手背到了后面。少顷,他轻轻地勾了勾手指,下人赶紧凑过去,他微微侧头,低声问:“能查到她是谁吗?”
“这里应该是醉春楼的后院……”下人答道:“查得到的……”
男子的唇角略过一丝叵测的笑意:“洗衣的姑娘——”
他悠然一转身,手中的折扇“啪”的一声打开,轻扇几下,忽而吟道:“纸醉金迷皆远去,月下独舞浣衣女。不甘身贱情堪怜,何处落花竟由人?”
醉春楼的气氛是前所未有的凝重,楼中所属的姑娘都到齐了,站在天井里,老妈子和丫环则站在楼梯下和门廊里,黑压压一片,竟有百人。
“你们都知道,楼里出事了,”袁妈妈抬高了声音:“榈月不见了,我们的花魁,大变活人不见了!”
“她跑不了的!”袁妈妈狠声道:“这两天没找到,并不代表我们会放弃,总之一天不把她找回来,就一天不罢手!我警告你们,身为官妓,没有太守的文书,谁都别想离开醉春楼!谁要想把榈月当榜样,就是一个死字!”
“都听见没有?!”袁妈妈大吼一声,紫来吓得一抽,河东狮吼啊,这如何跟榈月嘴里那个温柔的词语联系得起来呢?
袁妈妈坐下,犀利地扫了一眼全体,沉声道:“十四岁以上的姑娘,包括丫环,全部留下。其余的,散了。”
紫来刚刚移动的脚,又悄悄地收了回来。她偷偷地瞄了一眼蓝溪儿,却发现姐姐正心惊肉跳地望着她,当即轻轻地点点头,示意蓝溪儿不要怕。
袁妈妈环顾四周一眼,清了清嗓子,宣布道:“今天下午,太守会带了人,来选花魁……”
紫来偷眼一瞥,看见那边的花灵脸上漫起了柔媚的笑容,不禁在心底哼了一声,就凭你,也想当花魁?!选了三年都没选上,难道这次就能如愿以偿?做梦吧你,比起榈月姐,你差太远了,也就是勉强当个头牌。
“有意的,先到妈妈我这里报个名,只要有想法,妈妈都安排下午进行比试……”袁妈妈说:“不过,你们也知道,花魁要求甚严,从来都是宁缺勿滥的,各位要有心理准备……”
袁妈妈说着,站起了身:“下午没事的,都来观战,教坊的,也都过来学习一下,看看花魁的要求到底有多苛刻——”
一个老妈子过来,低声在袁妈妈耳边说了几句话,袁妈妈一听,赶紧就朝外走取去,说:“太守叫我去一趟,商议选花魁的事,你们都散了,各忙各的去……”
紫来长吁一口气,望着蓝溪儿微微一笑,低声问道:“你报名么?”
蓝溪儿颦眉道:“我听娘的。”
紫来默然地摇摇头,刚要说话,就听见花灵尖利的声音从耳侧传来:“阿来,赶紧去把我那件粉红的裙子洗了,你得保证下午会干,我要穿着选花魁的,你若办不好,我就告诉袁妈妈!”
紫来非常不痛快,却又不能表露出来,悻悻道:“好,我这就去洗,第一个就洗你的那件,行吗?”
花灵斜着眼睛,不相信地望着紫来。
紫来看了姐姐一眼,说:“我洗衣服去了——”一勾头,径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