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说过了,那是自然。”善卿嘴里清淡地回答,心上已经如释重负。
王爷默然片刻,幽声道:“你为何,不知道为自己打算打算?”
“命如飘萍,只随波逐流而去,”善卿谓然叹道:“书曰,争为不争,不争为争。我么,听天由命。”
王爷定定地看她一眼,问道:“你可愿意屈尊这里由我照顾?”
善卿柔柔地笑道:“王爷不是已经安排好了么?我也已经用行动证实,愿意接受王爷美意,王爷这会,又何必来问我呢?”
王爷伸手,折扇一点善卿,随即裂开嘴,哈哈几声大笑:“人生能得一知己,足矣!问世间女子,还有谁,能聪慧如你?”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总有一天,王爷会知道有这么个人,更胜我一筹。”善卿的话里,满是玄机,却点到为止,不肯继续。
哦,王爷来了兴趣,偏头冥想着,好奇地问道:“是谁?”
“天机不可泄露,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善卿故意卖个关子,留足悬念。
王爷忽然吃吃地笑道:“哦,知道了,你说你徒弟。”
他居然猜到了?是真还是假?善卿心头一惊,却佯装出一副惊异无比的神情,愕然地望着王爷,好半天,才悻悻地说了一句:“你换了谁说不好?偏要是她?!”
“不是啊?”王爷旋即笑了起来:“要是她,那才真的吓死我呢——”
使诈啊!善卿莞尔道:“既然我们说的都不是她,那就换个话题。”她想了想,问道:“那天,你跟太守提的条件,说这次训练花魁可以,但花魁选出来,必须归你,是真的么?”
“那当然。”王爷将折扇一摆,摇将起来,悠然道:“你一心要成全芙霜,我也没意见,她年纪也不小了,这么多年,也还尽心,可是她走了,我的教坊谁来撑头?自然她训练出来的,就得给我留下。”
“照王爷这么说,芙霜的徒弟一定会是花魁,但这花魁又被你收入了府中,那醉春楼,不是还是缺……”善卿笑起来:“你怎么跟太守交代?”
王爷轻摆几下扇子,淡淡道:“不是还有你的徒弟?”
“你也知道,她做不了花魁的。”善卿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
“是啊,她若做了花魁,那你就自由了,就可以离开我的这个别院了……”王爷诡异地笑道:“可是,我没想过让她做花魁……”
“一个洗衣服的粗使丫头,能跳几个漂亮的舞,就是给她一年的时间,能练出来,最多也就算个头牌,”王爷阴测测地笑道:“我只答应太守帮他训练一个花魁,但是他也答应花魁归我,我带走了人,太守要选你这个徒弟做花魁,我不点头,能成么?那剩下的,醉春楼到底有没有花魁,跟我有什么关系……”
一环一环,这样深的心计,着实让善卿想起了奸诈二字。不过,人生在世,不都如此?你不算计人,人就算计你,这也是为了自保。善卿看了王爷一眼,如此精明的王爷,能让他载跟头的,除非他自己愿意,否则,谁能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