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来别过头一看,是严申春!
她迟疑了一下,却听见对面榈月一声悲怆的疾呼:“严申春!”
严申春浑身一震,却没有退缩,说:“已经照你的要求,把紫来叫来了,你过来说话。”
“你让她过来!”榈月平时是温柔的,此刻却这么固执倔强。
严申春没有放下拦紫来的手臂,他只是探询着看了紫来旁边的太守一眼。太守没有发话,却看紫来身后的王爷一眼,紫来看不到王爷的表情,却感觉严申春皱了一下眉头,就在她思考严申春为何皱眉的一瞬间,看见严申春缩回了手,同时感觉背上轻轻被王爷推了一下,王爷淡淡的声音送到了耳边:“去吧。”
紫来紧走几步,一把抱住了榈月。她的身体那么的柔软,紫来感到了榈月心的虚弱。
榈月也轻轻地回抱住了紫来,双眼凄然闭上,一行清泪无声地淌下。
良久,缓缓松开,紫来拉着榈月的手说:“我们回去吧……”她想说,只要活着,我们还有机会,可是,话到嘴边,她还是没能说出口。郑昌海已经死了,能解救榈月的男人,还会有么?为了爱她,要跟严申春做对,要跟官府做对,要跟世俗做对,这样的男人,还会有么?
“回去?”榈月凄然一笑:“回哪里去呢?”
紫来嗫嚅着,说不出话来。醉春楼,那不是自己想要回去的地方,更不是榈月想要回去的地方,她宁可为贼为匪,也要逃离啊。
“我也想要回家,”榈月伤感地叹道:“可是,我们的家……我们还有家么……回哪里去呢……”
“昌海给了我一个家……”榈月的声音沧桑虚无:“可是他没了,家也就没了……”
紫来咬了咬嘴唇,说:“榈月姐,你这么漂亮,还会有男人舍了命来赎你的,你会有一个家的……”这话多虚假啊,可是紫来只能这么说,如果没有了希望,榈月就会走上绝路。
“没有人赎得了我……”榈月的眼光,淡淡地瞟了一眼严申春。
紫来默然了。榈月的一生,注定是严申春手心里的痣,他永远,都不会娶她,也不会放她走,或者任由她嫁给任何一个男人,他就是要把她,始终都握在手心里,框在他的视线之中。
“你是对的。”榈月笑了一下,轻声道:“不做花魁,就是给自己机会。”
其实死了心做花魁,也未必不是一条出路。紫来此刻,想起了姐姐蓝溪儿,如果说天下的花魁都是薄命人,那愿意做花魁的女人,都是命更薄的,不过是期望着,能比更薄略好一点点罢了。她怅然道:“回去吧,榈月姐。”
榈月默默地垂下眼帘,不说话。
紫来心念一转,骤然间想起了什么,于是说道:“你是怕太守责罚么?”
榈月依旧不语。
紫来眉头一皱,计上心来,扭头朝向秦远驰:“秦大人,您打算怎么处置榈月?”
秦太守默然着,仿佛在思考。
只那么一刻钟,严申春转过身,朝太守一鞠躬:“大人,属下已经调查清楚了,榈月系被郑昌海从醉春楼强行掳走,而后逼娶,只因其平日里对榈月还算怜惜,所以榈月感念他的一番情意,惺惺相送最后一程。如此看来,榈月也是个有情有义的女子。”
“那你说,该如何处置?”秦太守悠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