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廉应声而出,看到紫来,很是意外:“好些日子没看到你了——”
紫来嘻嘻地笑着,走近,柔声道:“你还好吗?”
“病了一场,才好,”如廉说:“马上就要春闱了,所以最近,就没出摊了,天天在家温书。”
哦,紫来担心地看了看他,确实,脸色不那么好,修长的身形愈见得瘦了,于是关切地说:“你可要好好爱惜自己啊。”
如廉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脸有些涨红了。他手足无措地,忽然说:“她们说你已经离开醉春楼了……”
“我现在在王府里当丫环,虽然是粗使丫环,但不管怎样,也比醉春楼好,至少,我已经不是官妓了。”为了稳住如廉,紫来必须撒谎,她不能告诉如廉,到现在她还没有落籍,否则,如廉会对她敬而远之。
果然,如廉非常高兴:“那恭喜你了,紫来。”话语里,竟也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紫来苦涩地笑笑:“可是,我还是个丫环呢。”她的苦涩,并不仅仅因为如此啊,而是谎言后面的真相。
“丫环有什么关系呢,靠自己的劳力吃饭,清清白白的。”如廉的眼睛里难得出现些神采,也有些兴奋:“要是找个男人能养得起你,就不用做了。”
你会是那个男人么?
紫来真想这么问他啊,可是,她不敢也不能,梦太真切,反而容易破碎。她微笑着,压抑着满月复的心酸,温柔地说:“我也是这么想的。”
如廉静静地看了她一眼,轻声道:“我想,一定会有那么一天的。”
一瞬间,紫来的鼻子有些发酸。她吸了一下鼻子,甜甜地一笑,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来,望如廉手中一塞:“给你!”
如廉马上明白了,慌乱地塞回来:“我不能拿你的钱……”
“我们俩,谁跟谁呢?”紫来死死地揪住如廉,非得他收下:“如廉,你这就见外了,我们是朋友呢。你看,你病才好,需要钱买点滋补品调养,马上又要春闱了,你还不能出摊,那么你要生活,要吃好点,还要买书买纸买笔墨,没有钱怎么能行呢?”
“上次收了你的,还没还呢。”如廉奋力抗拒,就是不肯接受。
“那是给你的,谁叫你还了?!”紫来急了:“如廉,我在王府里好不容易才出来一次,你若不收,下次见我不知是什么时候,等你要钱急用的时候,找我都没地方找——”
如廉愣了一下,终于不再推辞了,满脸通红地拿着钱袋,说:“将来等我挣到了钱,一定还你。”
“我相信你能做到。”紫来深情地把手搁到了如廉的手上。
如廉看着紫来白皙的手,忽然一刺,脸红成黑色,正要缩手,却心痛地拉住了她:“你的手……怎么成了这样?”
紫来想收手已经来不及了,她期盼着有一天能被如廉握住,却未曾料想会是这样的场景,如廉已经看见了她粗糙的手,再也不是从前葱样的笔直和白釉。她跟他学写字的时候,这双手,还被他夸过的,如今,却是一副备受摧残的模样。
“我……”紫来不得不说出实情:“我在王府里洗菜,从早洗到黑……”
如廉抬起头来,难以置信地望着她,他眼光里的痛惜令她感动,他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紫来,这些,都是你洗菜挣的钱吗?”他握着她的手,摩挲着,喃喃道:“我多么希望有一天,我能改变你的生活……”
紫来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