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民安则国安,本固则邦宁。’民为天下之基,民供养官员,也供养皇上,只有让民得到更多的实惠,才能惠及官员和社稷。民安则国安,民富则国富,与其藏富于库,不如藏富于民。”紫来轻声道:“其实民本思想古而有之,《尚书》说:‘继自今嗣王,则其无婬于观,于逸,于游,于田,以万民惟正之共。’《孟子》中明确提出了‘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晁错在《论贵粟疏》中说:‘民贪,则奸邪生;贪,生于不足;不足,生于不农;不农,则不地著;不地著,则离乡轻家,民如鸟兽……君安能以有其民哉?明主知其然也。故务民于农桑,薄赋敛,广畜积,以实仓廪,备水旱,故民可得而有也。’”
“欲致其高,必丰其基;欲茂其末,必深其根。要想把墙垒得很高,就必须把根基打得扎实,要想让树长得茂盛,就必须把树根扎得很深。”紫来说:“民乃一切之基础,感民情,扶民弱,顺民*,得民心,则天下昌隆,进而社稷久安,由此,内可以树民尊、拢民心,外可以吸民归、强国格。官为民役,实则强基固本第一要务。”
王爷沉思着,问道:“官,如何为民役?”
“官为民役,首先要有平等的观念,官吏与百姓必须是一种和谐关系,尤其不能将‘官’的意志强加于‘民’的身上,一切顺应自然。《时令论》中有述,‘圣人之道,不穷异以为神,不引天以为高,利于人,备于事,如斯而已’,就是说一切要按客观规律办事,就是要“顺天致性”,老百姓的自由权力是不应该随便剥夺的。柳公在《种树郭橐驼传》一文中也说‘橐驼非能使木寿且孳也,能顺木之天,以致其性焉尔’。(意思是我并不能使树木活得长久,长得茂盛,只不过能顺着树木生长的自然规律,使它的本性得到充分发展罢了。)‘顺天’就是要尊重客观规律,不能凭主观意愿办事;“致性”就是要让每个主体得体自由的发展,不能让外力强加其身。”紫来认真地说道。
王爷默然片刻,问道:“那我是不是可以把你的论断理解成为,无为而治?”
“老子提出的无为而治,可以看成是这个论断的基础,但是,我说的并不是完全的无为而治,”紫来说:“官员应站在平等的角度,尊重百姓的权力,然后进行有效的引导,百姓有选择的权利。比如,在世风之上,官员就应推崇良善的风气,遏制奸婬盗匪等不良习气,给百姓以清明世界。”
王爷点点头。
“官为民役,其次是要准确定位官与民的关系,前提是以民为主。古人论述的官民关系都是一种官主民,民从官的关系,比如荀况在《大略》中说‘天之生民,非为君也;天之立君,以为民也’,《礼记》中说‘民以君为心,君以民为体’,但我认同柳公的观点,民应为主人,吏应为仆役,‘主人’有黜罚‘仆人’的权力。”紫来说:“吏之俸禄从何而来?民予供给。众所周知,天下道理,养之则有权役之,役不满者,徒可换之。尤其贪官污吏,侵占百姓所得,焉有役人窃盗主财之理也?”
王爷轻轻地笑了一下。道理确是这个道理,只怕士大夫们听了,会气死当场。
“官为民役,第三是‘民自利’,即民应该有决定自身自由发展的权利。在《晋问》一文中,柳公认为传统的‘利民’这一民本思想不是真正地为百姓着想,只有实现‘民利’才是理想的政治思想。‘所谓民利,民自利者是也’,即百姓依靠自己的力量,为自己谋求利益。‘利民’者,‘彼霸者之为心也,引大利以自向,而搂他人之力以自为固,而民乃后焉’,就是说‘利民’者是把自己的利益放在第一位,将百姓的利益放在后面的。而主张‘民利’者则是‘有无为,不言,垂衣裳之化,故其人至于恬而愉’,就是说‘民利’是将百姓的‘恬’、‘愉’放在第一位的。”紫来想了想,解释道:“百姓想做什么,必然是出于自身的需要,从事一些劳作,取得利益,但是这样做或许就会损害朝廷或官员们的既得利益,在这个时候,朝廷和官员就必须为百姓利益让位,这就是民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