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回的路上。
“车花了又有什么要紧?就算不能开出来,你打个电话告诉我一声,什么车没有?去碰那迈吧赫做什么,你如今怎么也这样不老成了?”季唯目视前方,语调阴沉。
“是,是我不好。因为想着您和程小姐在一起,不想您为这种小事操心,不想打扰您,可没想到弄巧成拙,反而给您添了麻烦,真对不起。”小夏低声道歉。
他这样一说,季唯倒是有火发不出了,笑骂道:“油嘴滑舌,瞧你那点出息。”
“是,我以后一定注意。决不会再发生同样的事。先生,到家还有一段路,您下了飞机还没有休息,不如先睡一会儿吧。”
“嗯,也好。”
车子静静地朝前行驶。
渐渐远离了熙熙攘攘、灯红酒绿的城市。
“你确定你上一次见到的是她吗?”后座小憩的人突然醒了。
“谁?”小夏一愣,随即又反应过来,“您说程小姐?”
小夏边问边看着后视镜,镜子里的人点了一下头。
“是的,我确定是她。你们上次在一起,我虽然不在场,可也等在那外头,您确定不需要我,我才回去的,那次看了她好一会儿。后来老先生去山上礼佛,要我也跟过去,在山道上看见程小姐了,旁边还有另外一个小姐。”
“她看见你没有?”
“肯定没有,我在车里。”
“你那天还看见其他认识的人没有?”
“没有了,就她们两位小姐。”
约莫半小时后,车子到了一座傍山的老宅前面,大门缓缓向两边分开。
车道两旁开满了晚香玉,在这静谧地夜晚,越发让人觉得那香气浓郁。
车子终于停在一所灯火辉煌地屋宇前,季唯下了车。
“三少爷回来了。二小姐吩咐我在这里等三爷,说老爷正在客厅等您呢。可二小姐让您先过去她那里一趟。”说话的人正是季家二小姐的房里的陆阿姨。
季唯抬一抬眉毛,“二姐在哪里呢?”
“二小姐在小客厅里。”
“你告诉她,我换过衣服就到。”
片刻过后。
“二姐,今天真是多谢二姐帮忙。”
季唯说着又给眼前的这位美貌少妇添茶。
眼前这位便是季家的二小姐季涛,性格娴静,待人和善,很得他们父亲喜欢。他们姐弟二人又自小亲厚。先前季唯听得说有季涛在父亲跟前,心里便松了一口气。
季涛看他一眼,目光温和。往沙发里边挪了挪,笑道:“快坐下,你先甭忙着说好听的,说给我也没用,正经想想怎么和父亲说才是道理。”
“嘿,能怎么说,实话实说呗,我确实没用那部车,就看他老人家信不信了。”
“我听小夏大致说了一下经过,也跟进去和父亲解释了。不过看那样子,你好似不止这一件事情惹恼了父亲,平日里父亲虽待我们严厉,但也不至于为了一部车动肝火的。你仔细想想,才好应对。”
季唯闻言,心中便有些怀疑,但又不得确定。只得笑一笑说:“好,我晓得了,小心便是。我就知道只要有二姐在,我就不会吃亏。”
“好了,少贫嘴了,快去吧。”季涛笑着。
走廊尽头的一间客厅里,季荣毅正坐在那张紫檀木的太师椅上看着围棋谱。季荣毅今年六十有五,只除了头发有些花白外,精神依旧矍铄,国字脸,肤色白净,两道浓黑的眉毛下面,双目炯炯有神,神态不怒自威。
工人小严正立在一旁为花案上的一盆兰花修叶浇水。
见到季唯进来,小严连忙放下手中的剪刀,低声招呼着:“三少爷好。”
他略一点头,目光朝向季荣毅,恭敬地叫道:“父亲。”
季荣毅闻言抬头,目光如炬,凌厉清冷。
季唯心中不由一凛。
小严为季唯端来一杯茶,又往那香炉里添了一把香,便静静退了出去。
空气里弥漫着上好的沉香的香气,偌大的厅里,只剩得父子二人,季唯仿佛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良久,只听得季荣毅说道:“出去了这样久,我也不曾过问到你,一切还顺利吗?”
“是,事情是有些棘手,不过好在父亲都已提前为我安排,所以儿子这一趟还算顺利。”季荣毅虽没有明告诉他,但他是知道的,没有父亲暗地里帮衬着,那一帮鬼佬哪能那样好打发?
“你这一回来,也不往家里,到现在才回,哪里去了?”
“去了‘静语’,因为这一趟去得久,一帮人听得儿子回来便闹着要为我接风,所以没有先着家。”
“你如今大了,但从小就是个有见地的,凡事要懂得进退才好。”
“是,儿子记住了。”
又是一阵沉默。
“你如今和方雨桐走得还近?”季荣毅端起那青花瓷碗,微微呡了一口。
“算不得近,只是有些来往。”他口里应着,心里却紧张起来,说话也不觉有了些颤音。
“你心里在打些个什么主意我也懒得管,可我以前怎么吩咐你的你忘了吗?你们的那些事以为我就不知道吗?你知道我每次面对顾家二老是何感想吗?你还不知悔改!”季荣毅厉声喝道。
季唯心里头本不愿让那些事打扰到父亲,又兼以为那些事是天衣无缝,滴水不漏。刚听了季涛的一番话后虽有些疑心,但也只是疑心而已,并不确定。
现在见父亲如此大怒,方知父亲早就清楚了顾如希的事,遂连忙说道:“儿子知错,出了那样的事,我心中也是难过万分。那也是不得以才设的局,何况也并不是儿子所为。”
“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不是你所为,却也是因你而起。你还能撇得清?”
“父亲教训地是,可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才想着一追到底,如希也算是我妹妹,就这样去了,儿子怎么也不能安心。”
“你……”季荣毅怒火攻心,手指着季唯却说不出话来。
“父亲息怒,”他赶上来扶着,“希望父亲理解儿子的心意。”
“你……唉,你这样大的人了,难道还不知道近些年的情势如何吗?我,还有你大伯父,我们步步小心谨慎,可上头还是紧盯不放。你那两个姐姐、姐夫,还有你堂姐季宏,他们倒都还老成持重,别人对他们也松些。唯有你,你是我们家唯一的男孩子,你的一举一动,若是被人寻了错处,带累我和你大伯父算是小事,我们已经年老,再过几年,都得退位,也不在意那些虚名。若是有朝一日连我们也保不得你,你又将如何?季家又将如何?苏南方家,如今明着看似是不如我们,但那也只是看上去而已,到底潭深几尺,又岂是能让人一目了然的?”
“是,儿子知道,也隐约听得说了一些。”
“既已知道,就该谨言慎行,以大局为重。有些事情,虽是要紧,但已经发生了。不能一错再错,再不能连累无辜旁人。”
“是,儿子记住了。”他内心哀伤,只差流下泪来。
季涛立在走廊的那头,见得他出来,神情不比往常,只以为他是因为被训斥了不痛快,便迎上来说:“你要理解父亲,他最看重你,总担心有人会对你不利,利用你来制衡他,制衡我们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