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个漂亮的左转弯,车身又滑入了滚滚车流。
“我啥时成你救命恩人了?既是恩人,你以后可得随时听我差遣才是。”她有些乐不可支。
“没想到见你一面这么难,为了等你,我可快要饿晕了,是你的及时出现才让我有了吃饭的机会,所以是救命恩人。”他仿佛“气若游丝”。
这么多日子下来,程湘多多少少也有些了解他了,知道他有时没个正形,张口就爱胡扯,她也没那么容易当真,只是聪明地知道何时该接他的话,而何时又不该接。
“唉,这次明明不关我的事好不好?我们老板倒还好,一年也难得见两回,就是见了也说不上话,于我们做事的倒也无碍,只是我们这个经理啊,有时是真让人无语。哎,你打算吃什么呢?”
“你决定啊,把我饿成这样还要做司机,今天你请客,我客随主便。”
程湘不禁“噗哧”一笑,可是又犯起愁来,因为前两天感冒的缘故,她胃口一直没恢复过来,一时竟想不到吃什么好。
车子转过一个弯后,却正巧看见左前方有一家“真锅”,她便好象闻见了那咖啡的焦香一般,忽然馋得不行,便说:“我现还不饿,但是忽然想喝杯咖啡吃点点心,你能先陪我吃一点吗?就前面。”
她一边说一边指给他看。“先在这里喝点东西,再请你吃大餐好吗?”
“行,怎么不行?喝咖啡,多浪漫的事啊,多幸福的事啊!再说了,对着你,哪怕就是吃糠咽菜我也当是山珍海味啊。”
他将车停好,又很绅士地帮她开了车门。
二人步入店内,服务生将他们带至二楼一个靠窗的位置,在她坐下来的一刹那,她的目光便被一个女孩吸引住了,那女孩生着一张弧度恰到好处的鸭蛋脸,皮肤异常白晰,一双杏仁眼烁烁而动,看上去虽很年轻,然风度气质却非同凡响。
那女子颇为认真地盯着程湘看着,她不由得在心里暗暗思忖:“难不成是认识的人?”但是谁呢?偏生想不起来。她记忆力不算差,只是在认人方面迟钝得让人汗颜,熟悉她的人都了解她的这个毛病,以前在S国时,还因为认错人差点捅出大篓子,幸得上司力保才让她免予被开除的厄运。而那些不熟悉的只当她是清高骄傲不理人,因而她如今只要遇见这些拿不准的人心里总是担惊受怕,既怕认错了人唐突了,又怕是认识的却无意间得罪了。
就在她犹疑不定的当儿,季唯也已瞧见了美女,当下便眉头一皱,就在这当儿,美女朝着他们这桌走来,
“三哥,好久不见,以为您又欧洲美洲的逛去了,再想不到能在这儿见着你,三哥好兴致!”
程湘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他的朋友,害自己担心了这半日,真真可笑。”但听那声音有如出谷黄莺,心里又不禁赞叹着:“样貌好,身材好,就连声音也这么动人,只怕出生也了得,又是一个华丽丽的人生。”唉,这人和人,确实是比不得。
“想不到的事情多了去了,又岂止你我?听你母亲讲你去了荷兰,几时回上海的?”
“哟,三哥还晓得我去了荷兰?我真受宠若惊,人家回来都快半个月了。真是稀奇,我记得三哥是不喜咖啡的,这位小姐好有面子!”大美人语锋一转,直指她来。
季唯沉默着不开口,程湘越发觉得窘迫,眼前的女子就是一盆水仙,亭亭而立,而自己就似那株不合时宜的狗尾巴草,那样卑微,那样不足道。
“哈,长大了真出息了,管起你三哥的事了,小时候三哥是怎样疼你的你都忘了?快去吧,你朋友往这边看着呢,大概不耐烦了。三哥改天再请你吃饭。”他终于开口了,脸上似笑非笑,让人猜不出他的情绪。
美女回过头冷眼看向另一头的帅哥,那帅哥立时讪讪地,转过头去,只听她冷冷地说:“那就让他不耐烦去,谁又稀罕?三哥小时候对我的好我可都记得,只是难得三哥也还没忘,可惜小时候对我那样好,若拿如今一比,那就差别太大了,反叫人难过,还不如不记得以前的好。”
季唯看着她,心下大怒,可也知道这位妹妹自幼娇惯,是个难缠的主,又担心让程湘误会了更不好,所以倒也不便发作,只是哄着:“你再长大,在三哥面前也是妹妹,别在这里捣乱了,跟个小孩似的,仔细我回头告诉柳阿姨,看她不说你。”
“我要是小孩子,那三哥也算不得大人,”那女子又笑一笑,转过脸来对着程湘,“我叫李婉婉,跟三哥从小玩大的,先是一同在北方来着,后来居然又都来了南边,也算是青梅竹马,请问怎么称呼呢?”
“婉婉,你就胡闹吧,看人家会不会信你?”他有些玩世不恭地笑着,
“我为什么不信呢?像您这样的青年才俊,名门后代,没几个青梅竹马那才不正常呢!”程湘接口说,她这时候已奇异地平静了下来,凭着女人的直觉,她敏锐地觉察到了李婉婉的来者不善,知道她对她的三哥是有想法的。
“我叫程湘,李小姐,幸会!”她笑容可掬地说着,又大方地伸出手去,
“这才是,看人家程小姐多大方,”李婉婉握住程湘的手,又转过脸去,“哪象三哥这样扭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