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爱人glass lover (五)意外之心

作者 : 程言非

()也许是上天的旨意,在妈妈眼里,我变得跟五年前完全不一样,可是我却发现自己越来越敏感,也许只是一句不经意的话,我都会在心里琢磨好久……不知道为什么,我不喜欢现在的自己,似乎有一些关于我的事情只有我不知道,我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记得一晚路过爸爸妈妈的房间,不经意听见他们地谈话,言语中,爸爸似乎很排斥周皓言,却又说不出不喜欢的原因;而妈妈倒是表现得很喜欢周皓言,说要是我喜欢,她希望我能和周皓言在一起,她说这个孩子值得信任。

那晚父母的谈话我久久无法释怀,为什么爸爸变得多疑,为什么妈妈让爸爸不要再替我做决定……“你知道我有多希望以存幸福……”“如果以存没有那个好运,那我宁愿照顾这个女儿一辈子,我会好好保护她!”他们的话到底隐藏着什么?为什么那么悲观,为什么……

自从知道了我曾经是别人的妻子的时候,我就开始特意回避周皓言,我不知道怎样去面对他,尤其是周皓言那样的完美那样的好,在他面前,我是不堪的、渺小的、无价值的一个人啊!

我的生活在一阵波澜后又恢复了平静,就好像虚梦一场,以至于我忘记了罗圣羿的真实存在。如果一切可以控制就好了,也就不会这么轻易被命运摆布了。刚刚平稳生活的我,再一次被罗圣羿敲醒。

白天的时候,他就发来一条信息说晚上会过来找我,并且带着他的最珍贵的宝贝。于是这一整天,我都怀着惴惴不安的心等着他再度出现。可是这个该死的罗圣羿总是让人不安心,一直到很晚,他还没有出现,就在我要放弃相信的时候,他打来了电话说就在我家门口。

我实在是很无奈地套了一件外套就下楼开门,打开门地一刹那,我就被那一声稚女敕的呼喊震惊了,如果我耳朵没有问题的话,我听到的应该是“妈妈”这样的字眼。我愕然地看着面前骤然出现的小朋友,我忽然觉得罗圣羿就是出现来折磨我的恶魔,怎么会这样突然地给我平白无故的带来一个喊我妈妈的小女孩。

“你很莫名其妙哎!你故意来整我的吧,别告诉我我是她妈妈啊!”我都觉得荒诞可笑,我是失忆没错,可是也不能就这样来整蛊我啊!

可是罗圣羿却故我的指着我对小朋友说:“心芝,她就是妈妈,爸爸没骗你吧,妈妈很美吧!”

“罗圣羿,你也太可恶了吧,不要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好不好,利用小孩子对小孩子的心理健康没好处,如果你还是人的话,就不要联合小朋友演戏!”我十分恼怒,真是受够了这个莫名其妙的人,每一次都莫名其妙地把我的生活搞得一团糟。

“以存,我没有骗你,我在你心里,真的是那么不好吗!”罗圣羿显得无比的温柔,可是这温柔里又有些许心痛。

我就是一个容易心软的人,看罗圣羿这样略带哀戚的眼神,我开始犹疑了——可是又要怎样去相信我居然有一个四岁左右的孩子!

这个叫做心芝的小家伙抱住我的大腿女乃声女乃气地说:“妈妈为什么不要我,心芝哪里不够好吗?妈妈为什么不要心芝……”这小家伙哭得让人心疼,可是……她到底是谁!

“好了好了,不要哭啦……”我转而看着罗圣羿寻求解答,“她真的是我——的?可是为什么我不知道,这太荒唐了吧!”

罗圣羿突然单膝跪在了我面前,很认真地说:“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发生车祸,又是如何会失忆了,既然是选择性失忆,那么你又是有多不希望有我们的记忆,甚至可以忘了心芝的存在!当初赫儿把心芝抱来的时候,我也是不敢相信的,因为你离开的时候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你有了宝宝。”

“赫儿抱来给你的?那么说那时候赫儿和我有联系?”我居然失忆得一干二净。

“我知道你遗失的是让你最不愿意面对的回忆,我知道过去带给你的伤害很大……可是能不能再给我一个机会,给我们一个机会,我想要弥补一切,我想要好好照顾你、疼惜你……再也不轻易放开你了!”罗圣羿哭了,一个大男人居然跪在我面前哭,我无法相信这一切是真的,真的太不可思议了。

正当我不知所措的时候,心芝的身体越来越柔软无力,然后就要软绵绵倒下的时候,我抱住了她,说实话,这样一个漂亮可爱的孩子,谁能不心疼呢!

“心芝刚刚退烧,因为之前说好了,所以心芝她执意要来见你,在医院打完吊针就立刻赶过来了。”罗圣羿解释说。

对于心芝,我不知道该如何答复,任谁都会不知如何是好的。

见我不吭声,又不放心心芝的身体,罗圣羿就说要先带心芝回去了。要我瞬间接受我是一个孩子的母亲的事实不那么容易,但是我首先也是一个敏感细心的女人啊!

“有你这么折腾孩子的吗,这么晚了,先让孩子在我房间睡一会儿吧!”说完,我有些费力地想要抱孩子进去,罗圣羿见状,主动过来接过了心芝。

第一次,莫名其妙的和一个陌生的男子守着一个小孩子。看着心芝熟睡的脸蛋,我的思绪不经游走在将心芝和自己长相对比中,这小小的鼻子长长的睫毛,还真的很像我自己啊!她不会是我的孩子的!我还是接受不了,接受不了这一切,我的人生不能这样就被限定了,我不甘心啊!

“心芝好可爱!”我月兑口而出,眼泪也夺眶而出。

罗圣羿过来抱住我的肩膀想要安慰我:“我知道一时间你接受不了,我不奢望你因为心芝的存在而回到我身边,我带心芝来只是希望对你和心芝都公平。就算你不和我在一起,我也还是会因为有心芝而幸福……或许我们地相识是个错误,可是心芝她不是一个错误——”我感觉到罗圣羿的声音颤抖了,一个男人流泪了,这让我不得不去相信这一切的真实性。

不敢不去想,不敢太残忍,不敢选择忘记过去重新开始了,可是这一切对我来说太残忍了,既然让我忘记了,又为何来撕扯我的心,我做不到残忍地不管不顾这一切啊!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然后问:“以前,我爱过你吗?”

罗圣羿向一边走了两步,定住脚步才说:“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怎么会不知道!”我更加觉得不可理喻。

“我的意思是现在的我不知道了,如果你不爱我,你不会偷偷留下这个孩子,因为离开之前你没有告诉过我她的存在,可是,我也不敢相信你会爱上当时那样一个我,那样一个伤害过你的我,那样一个轻易就怀疑你轻易就对你放手的我。”罗圣羿句句肺腑之言都打落在我的心上,说没有感觉不可能,虽然陌生,但是字字饱含情意。

我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帮我找回记忆吧!”

“你真的决定要恢复记忆?”罗圣羿反而显得不可思议。

我咬了咬嘴唇,然后说:“嗯,我不应该继续逃避,我需要了解我的心意,我想要原原本本了解一切,这样所做的决定才不会是错的。”

“好吧,如果你决定了,我会让你想起我们的过去。不过,也许那记忆会很痛苦,就算后来爱了,也是一场虐恋。”

我已经习惯了:“我会有心理准备的。”

“以存,我爱你!”冷不丁的,罗圣羿对我说了这样一句话,很柔很轻很直接,可是我的心却不疼不痒。紧接着,罗圣羿又告诉了我心芝名字的来历,然而这才是真正第一次让我的心有所触动的缘由,忽然有一种奇妙的温暖涌上我的心头——“存之以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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