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庭,我第一次见她,似乎就被深深地吸引了。”七月呢喃。
梁方庭笑了笑,柳柳早就看出来了吧。“教主,方庭迟钝……”
“所以我才对你说。”七月语义未尽,心道,因为我也不明白为什么……
七月摇了摇头,将心思放下。反正现在人在他手上,有的是时间弄明白。
“方庭,我们修改一下行动计划。”
“是,教主。”
屋内,七月和梁方庭围着桌子商讨初七加入后的计划变动。屋外,甄柳柳将初七拖到井边,对着她笑得心花怒放。
“阿七?”甄柳柳随口叫唤,这个名字从七月口中听到过。初七看着她,无喜无怒。
“其实你对我也不算无礼,而我向来不记仇——”甄柳柳徐徐弯起嘴角,“有仇立即报。”
说完,甄柳柳从木桶里舀起一勺水,拉开初七的衣领往里倒。
秋天的夜晚,凉风习习。冰冷的井水顺着初七的身躯往下淌,通体凉透。她被点了穴道,不能运真气,只能生生挨冻。
“哎呀,忘了给你洗脸。”话音未落,冷水迎面泼来。
甄柳柳满意地看着眼前这个狼狈的女子,终于想起还有正事没做,便随手从初七衣裳扯下一块布,凑着她的脸一阵搓揉。紧接着,又是一勺冷水凉透心底。
忽然,甄柳柳停住了手上动作。月光下,初七的面容泛着白光,素净姣好,纯洁得不似人间所有。曾经,甄柳柳以为世间再没有哪个女子的容颜可以配得上七月。可是现在,她发现自己错了。也许,眼前的人不够明艳动人,可是,这股一尘不染的清冽气息,沁人心脾。
相由心生,甄柳柳不经怀疑眼前女子如此善良如何在江湖上过活。她拖起湿嗒嗒的初七,往屋里走。
梁方庭见到初七时愣了好久,甄柳柳瞪了他一眼,他才回过神,期期艾艾地说:“她,她,是……”
“我还有事与阿七商议。方庭,你将行动计划告知柳柳。”
“是。属下告退。”说罢,梁方庭拉着甄柳柳离开。
七月踱步至初七面前,身手解开她的穴道。
一室寂寥,两人谁也没有说话。嗒地一声,一颗水珠滴在地上。七月这才发现对面的人浑身冒着湿气。
“柳柳真是……”话未说完,一阵风划过,七月的面具被初七摘下。
七月嘴角的笑意味不明:“这是你自己选的,没有退路了。”
初七怔怔地望着七月,仿佛中了魔障。她慢慢陷入一双幽深的眸子,天地暗淡,只剩那一缕光华。想追着它,沉溺于柔软的光晕中,轻轻飘荡。
“你叫什么名字?”
“初七。”
“没有姓?”
“某一日醒来,我忘了所有,只剩一身破旧衣裳和一条手帕。上面绣了一个‘七’字,我便管自己叫‘阿七’。”
“后来呢?”
“师父收养我,授我技艺。但是,我……”
初七停住话语,她的神色微微迷茫,又有些诧异,似乎认清了一件埋藏心底的事实。
“怎么了?”轻柔的问语继续响起。
“我在找寻。也许是失落的记忆,也许是无从知晓的出身……为什么,丢下我一个人?”
初七的眼角缓缓渗出一颗泪,从来不敢正视的问题,终于有勇气说出答案。身体微微颤抖,泛着寒气。
七月目光低垂,细密的睫毛掩住所有光华,不忍再问。
他缓缓靠近,轻轻搂住初七,抚着她的长发,话语轻柔:“这样湿,难怪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