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好沉,睁开双眸,郝云诺顿感浑身酸痛。
举目朝上看了看,她竟然发现帷幔上方,赫然挂着一块鸡蛋般大小的夜明珠。
虽说自己好歹也是一知府千金,平日里金银珠宝也没少见,可如此大的夜明珠,她还是第一次碰见。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张张嘴,想发出声,她却发现自己连动的力气都没有,更别提说话了。
依稀记得,自己被那贼人卷进了天池,也曾看见了一袭白衣的身影,接下来的事,她就什么也记不得了。
莫非,这是喧王府?
想到这,她顿觉一惊,吃力的朝自己的身上扫去。还好,穿的还是那身藕色衣。
“殿下待小姐真好!”
“就是,殿下只要不上朝,就会守在小姐身边,连府门都不出。”
忽然听到附近有人说话,她立即佯装熟睡的闭上双眸。
“吃醋了吧,小蹄子。”
“不是吃醋,是羡慕。有人这样对我好,就是死也值得——”
原来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一直照顾郝云诺药浴的医女扶摇和汀芷。
“汀芷,不要命了?”忽然听见身旁的汀芷好好的竟提到那个太子忌讳的“死”字,扶摇立即捂住了她的嘴,“要是让殿下听到了,不扒了你的皮才怪!”
左顾右盼的瞧了瞧,她只觉得心儿……颤抖得厉害。真要是被那个冷面爷听见了,可有得她们受了!
“扶摇姐!我……”经她这么一提醒,那个冒冒失失的汀芷也顿时吓得冷汗直冒。
这太子府内,谁不知道她们的主子视眼前的小姐如生命。万一真有人……乱嚼舌根,她真是有口说不清了。
那一刻,脑海里不由得涌现出近日的听闻来。
听说,因为小姐多日不醒,太子竟迁怒整个太医院,罚的罚、撵的撵,只留下了少数人。还听说那刚刚上任的吴太医,只因为帮小姐开了一剂良方,便被他们的太子提携重用。
还听说,这五日药浴的药材,不仅贵的出奇,而且少的出奇。大多数都是从宫里破例运出的。
不仅如此,那太子还专门命令府中织娘仿造小姐的旧衣衫,连夜为床上人赶制那同色同款,却不同样的藕色衣裙。
他对小姐的这份情,府中谁人不知呢!
“小姐啊,命真好!”想到这,汀芷不禁长叹道。
“就是,殿下这么个冷性的人,竟能如此待小姐,真是没有想到。”闻汀芷此话,扶摇也附和道。
两人边说边向郝云诺靠近,药浴已经备齐,该帮床上的小姐更衣沐浴了。
正听的入神,忽见两人朝自己走来,那郝云诺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无奈之下……只得继续装睡。
谁知,刚刚闭上眼她便顿觉身体一凉,那个说话的两人竟然冷不防掀开了她身上的棉被,摩挲的手还要解开她身上的外衣。
“你们这是……干……什么?”只是,手刚挨在衣襟上,那郝云诺就立即睁开双眸。
这一睁,竟让那两位静心做事的医女措不及防的停了下来。
“小姐恕罪!”扑通一声,两人随即跪倒在地。
“快……起来……”虽是小姐之尊,可在家里那郝云诺却从未让身旁人行过如此大礼。一看到下跪的两人,她连忙起身扶之。
谁知,手臂刚撑起,整个人便立即瘫软了起来,苍白的脸也更加无血色了。
“小——姐——”如此这般,可吓坏了那两个仍跪在地的汀芷和扶摇。移跪向前,两人同时尖出声。
这一叫不要紧,正好被那正欲推门进屋的景朝阳给听了个正着。
“怎么啦?小姐怎么啦?”以为云诺有异样,他竟以脚踢门,神色慌张地问道。
不曾想,竟然对上了郝云诺的那双疑惑的双眸。
“是——你——”还未缓过神,他便听见了床上人的轻呼声。
“是……我!”
虽然只是轻轻一点头,可狂跳的心在那一时刻猛然欢呼起来——真好,她竟然完全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