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澜澜,意姗姗,对月遥望,人难安。
今一天,明一天,匆匆离别,何时见?
独站窗前,遥望月色,郝云诺的思绪又飞到了那个笛声弥漫的夜晚……
他奏曲,她吟哦;他倾诉,她聆听。心应该在那个时候绑在了一起吧。要不,怎会一闭上眼就会想起那样的月夜呢。
是啊,该是庆幸的,这么多年的生活,早已让她的那颗年轻的心变得波澜不惊了。从没想过,清冷的自己、孤独的自己还会在这滚滚红尘中寻得这样一个伟岸的身影,获得这么一份温暖的依靠!
一想到这,她的嘴角就忍不住扬起笑意。
他呀,温暖的他此时又会在干些什么呢?是否也像她一样对月遥思?
轻轻把弄着手里的那盏琉璃灯,她的思绪恍惚又回到了那个七夕节的夜晚:不是说好了么,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心头一暖,她立即踱到一方铜镜前缓缓坐下,印入眼帘的则是那眉如远黛,眼若繁星的明眸皓齿,还有他特意准备的那身藕色衣衫。
他是懂她的呀!
想到过往的种种,她的笑意更浓了。朦胧中,她竟发现自己的发髻上赫然多了一枚嵌着红晕的莲花簪。
急忙扯下,细细观看,竟然是景澜喧执意要买的那枚簪子:通体碧绿,泛着莹莹绿光,而又透着点点红晕。
心在那个时候产生疑问:他是何时帮她带上的?
微微一摇头,这个景澜喧呀,还真是让人出乎意料!
“哐当!”正在暗自窃笑,忽听隔壁传来了一个巨大的声响。
怎么啦?
药不是都喝了吗?手也已经包扎了,怎么还会有这样的声音传来?
想到这一点,郝云诺连忙站起身,立即朝萧清远的房间奔去。
慌里慌张地推开门,那一刻,她竟发现躺在床上的萧清远竟斜坐在了茶几旁,他的脚旁正横七竖八地躺着一滩碎壶片。
当然,突然看到自己,那萧清远不禁一愣。
“怎么啦?想喝水吗?”瞧出他的不自然,郝云诺率先说出了声。边说边走到他的身边,倒了满满一盅茶便递了过去,“伤还没好,有什么事就唤我一声吧。”
话刚出口,自己倒是一愣,没在这屋里住下,叫他如何使唤呀。
“小黄,怎么不给将军倒杯茶!”想到这,郝云诺讪讪一笑,转而对着屋内的小黄猴大声说道。
这话刚说完,就见那小黄猴又是蹦又是跳又是叫起来,仿佛真的在为自己辩解着什么。
它的这一举动,倒是把室内的两人给弄得啼笑皆非。这小东西,当真……如此有灵性么?
“没事,就是口渴了。”微微一笑,那萧清远也将目光定在了小黄猴的身上。不是不愿意瞧着眼前人,而是害怕,真害怕近距离的一瞧,强压在他心底的那些话就一涌而出了。
只是,笑过之后,他却是异常焦虑。
怎么办?这只右手真的一点力气都使不上了。会不会……从此以后都不能再用力了?
眉头自然而然地皱了起来。
“放心,我定会将你的手医治好!”正盯着小黄猴乐呵,忽然瞧见了他那微蹙的眉头,郝云诺心底顿时一沉,“将来,它一定会像以前一样随你舞剑、随你杀敌!”
情不自禁地握住了他的右掌,那一时刻,她那炯炯的目光中竟然泛起了点点亮光。
很担心么?很担心他的手伤么?
见她情绪如此激动,那萧清远不禁点了点头。
“睡吧,我在这守着。”思绪还未收回,他就被郝云诺猝不及防的扶到了那张雕花木床前。
掀开薄被,身旁的女子竟然直接将扶睡下来,轻轻掖好被角,不容他再说话,那郝云诺便趴在了屋内的茶几上假寐起来。
其实,他萧清远紧张着自己的那只手,她又何尝不是?
如果不是她,他这会儿还在他的镇远候府当着他的大少爷呢。一想到这一点,她就会更加自责。不曾想,胡思乱想中,她竟然沉沉入睡起来。
太累了,她实在是太累了!
只是,她已熟睡,床上的那个人却是难以入眠,躺在床上,悄悄盯着自己的那只受伤的右掌,萧清远的眉头一直都未曾松开。
他的手一时半会儿怕是好不了了,失踪了这么久,父侯应该很着急吧。
可此等情景下,他怎能轻易露面跟父侯联系!要知道,如今的他可不是一人一剑了,还有另外一人等着他去保护呢。
想到这,他不由自主的朝身旁的那个身影偷偷瞧去:一身素衫、一头黑发,娴静如风、端坐如兰。
默默闭上双眸,思绪立即如风般飞到了从前。
夕阳下,夏荷中,一身白衫、一抹素衣,夹杂其中的还有那银铃般的笑声……
自在飞花轻似梦,无边丝雨细如愁。多久啦,多久没梦见过这样的情景了。
想到这一点,他不由得嘴角一扬,带着无限的满足也沉沉地进入了梦乡。